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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蓝请让出声道,“若是冷了,不看外面便是。”
迦迦猛地回头,指着外头道:“坏人…”
蓝清让顺着她的手指望去,见一辆乌木香车停在他们车前。车前骊马大得惊人,正不耐烦地刨地。
“内臣打算去往何处?”
车中传来简王萧瑧的声音。
迦迦吓得缩成一团,远远地窝去了车厢一角。
“别怕。”蓝清让先是安慰她,随后从背着的行囊内翻出一卷书册。
他推开门下车,走到萧瑧车前,两手奉上,道:“殿下即便不来,奴也自会将此物奉给殿下。奴已非宫中之人,她也与纳迦早断了干系。还望殿下成人之美,放我二人离开。”
青阳接过书册奉给萧瑧。
萧瑧打开一看,竟是日常所用中原话与梵文译书。
他翻阅了几章便收起来,笑着道:“内臣这些日子果然没有忘记孤的嘱咐。”
蓝清让站在雪中,又重复了一遍:“请殿下放我们离开。”
乌木车头铃铛一响,萧瑧自车内而出。
皂金笏头履踩在道中积雪上,衬得白雪更像是污渍一般。
“你可以走,她也可以走。”
蓝清让欣喜而惊诧地抬头,发现萧瑧声音带笑,面上却无一丝笑意。
“但是李星仪,不能走。”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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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星仪与蓝清让约好辰时在北关相聚,一道出城。
然而眼下已过未时,眼看着城门将闭,人却一直未见踪影。
第二百五十三章 越山海
“这么久了还不来,许是陛下不愿意放蓝内臣走呢?”荻花这么说着,眼睛却不敢看她,“你没地方去的话,不妨先去我家安置。我家人好相处,断断同宫中那些人不同的。”
李星仪没回头,只是看着远处灰蒙蒙的魏宫,发丝和眼睫上都坠上了雪。
广莫门前人人摩肩接踵,日日皆是如此。眼瞧着城门马上便要关,人流越发地拥挤起来,此时若是不走,怕是要再耽搁一日。
“不必了。”她转过身来,又对荻花道,“不论你是谁的人,咱们往日情分总是在的,只是缘分差不多便要在今日尽了。”
荻花愣在原地,嘴唇张了张,竟不知说什么好。
李星仪冲她笑了笑,摆手道:“我走了,你保重。”
她说罢,便背着包袱头也不回地挤进了出城的人流。纤弱的背影像一条灵巧的鱼,顷刻间便消失在人海之中。
荻花站在原地,直到城门紧闭,周围空无一人也没有动过分毫。
她知道…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荻花捂住了嘴巴,鼻子酸涩得很。想起李星仪说过的话,眼泪大颗大颗地流了下来。
“我爹曾说过:夏日的饭菜放上一夜,次日尝来便是坏的,却并非是在哪一刻突然变了质,是渐渐转变的——兴许是蝇虫叮食,又兴许是空气燥热…总之,变质有许多种情况在其中,人与人亦是如此,尤其好友之间背弃出卖,一切皆是有迹可循。但人既为人,不是那些死物,总有不得已而为之的理由。不过,一次可以原谅,第二次便不可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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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关闭后,两路人马分别在城北广莫门与城南宣阳门外数里潜伏。
只是等到天黑却依然等不见人。
“这会儿都看不到人,难不成她没出城?”广莫门外为首的黑衣人收了刀,唉声叹气地回去复命。
城南宣阳门外潜着的人不曾带刀,只是朝同伴挥挥手:“广莫门也没有发现踪影,她果然没有去徐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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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雪落在地上,轻易不会化,久而久之,路边全是积雪。
西阳门外冯驸马搭建的粥棚还在,只是他要离开,如今倒成了个遮蔽风雪的去处。
一间简陋门户捱着粥棚而起,专做来往人的买卖。
“四贯钱!”马贩子指着一匹不起眼的小灰马道,“一个字儿都不能让。”
李星仪瞧着眼前马背还不及自己肩高的小灰马,眉毛几乎拧到了一起。
人间多险恶,对于穷人而言,最险恶的便是被坑钱了。
贫穷的李星仪摸了摸包袱,撇撇嘴。
“我这马来历可不小!”见她像是个想买的,马贩子唾沫横飞地道,“它爹可是打西域来的汗血!”
“可是…”李星仪疑惑地揪了揪马肚,“汗血的后代怎么长这么长的毛呢?”
“别瞧它颜色不对,等天热了剃剃毛,俊得很哩…”马贩子翻了个白眼,“你到底买不买?不买一边儿去!”
“一贯。”李星仪伸出两根手指头,“多一个字儿都没有了。”
四贯一下杀到一贯,莫说是马贩子,连人贩子也没见过这么砍价的。
“净捣乱!”马贩子挥手斥她,“快走快走!别在这耽搁我做生意!”
李星仪望望四周,此刻除了官道上匆忙赶路的行人,自打她看马起到现在有两刻钟都不曾有人来买过马了。
李星仪点点头,背着包袱便走。
马贩子年后开张已有数日,天天只剩下这一匹马卖不出去——说白不白说黑不黑,灰不拉几的毛里还带着白色斑点。通体白斑还能编个雪花马的好名字,可它四蹄却是黑的,离远了看就像是偷偷穿了谁家的靴子,瞧着便是个不旺主人的猥琐马,谁家好人愿意要它啊?
眼前这小子虽说抠了点儿,可好歹不嫌弃。且这匹马本就是自家马厩里出的,并非汗血后代。
马贩子不情不愿地将最后一匹没有毛病的马卖出,哼哼着道:“这年头的人真是越来越会做生意了,瞧着好模好样的,一张利嘴杀了我一半的价!”
好模好样说的便是李星仪。
她换了身男装,担心人瞧出端倪来,外头罩了件乌漆嘛黑的斗篷。脸上抹了些炭粉,瞧着滑稽,可一双杏眼水灵灵的,瞧着便不像一般人家出来的孩子。
李星仪练练道谢,将刚买来的马栓到车旁。
“你这样灰,以后就叫你小灰了。只要你不弃我,我便带你去看世界。”她摸了摸小马的马鬃,上了车辕驾马慢行。
她从城北而出,却没有按所说计划南下徐州或北上渔阳,而是沿渠一路绕去了西阳门,如此便向西走了。
雪下得紧,她行得慢,虽然不知道前路如何,心中却是有一个方向的。
“小灰,你有没有去过雪山?”李星仪实在无聊,竟同马讲起话来。
小灰是豢养的马,生在马厩长在马场,莫说雪山,便是山丘都不曾见过。
也不知是听懂了还是生气,小灰烦躁地哼了一声气。
李星仪被逗笑了。
“爹说过,只要沿着日落的方向一路西行,便能瞧见沙漠。过了沙漠,便是这天底下最高的雪山。若是有本事跨过了雪山,便是天竺真佛所在之地。”她感叹着,“可雪山有千丈高,爹当初是怎么过去的呢?”
小灰理都没理她。
李星仪无聊,又遇到了这么一匹有灵性的马,便乐意逗逗它:“只要跨过雪山见了真佛,说不准你就能变成神马,能飞上天了!”
小灰似是不服气,铆足了劲儿向前狂奔。
李星仪被它颠得差点从车上滑下去。
“哎哎!你跑什么?咱俩去不得的!你跑再快就凭咱俩也是去不得的!”李星仪边安抚着小灰,边对它道,“天竺去不成还有别的地方,爹还告诉过我,京中亦有一处所在——‘跨过山海,便见真佛’。”
第二百五十四章 双生女
风寒在冬日里是常有的,尤其是眼下时节。
与达官贵人们不同,老百姓瞧病开销大,总是想捱过去就算了。捱着捱着,身体好的是过去了,身体不好的也过去了。
“所以风寒不应轻视,若是觉得自己难受,千万要来瞧病。”
说话的是镇上唯一的大夫,年纪轻轻却十分有本事。他替老人家开了药,又细细叮嘱了两句。
他将人送走后,转身正欲回医馆,却见一个人走了进来。
“风寒。”那人道。
他听此人声音略有些熟悉,又打量了来人几眼,见人罩着件黑斗篷,里头隐隐露出灰棉衫,再普通不过的装扮。可惜瘦了点儿,怪不得要来看看病了。
“请先坐。”他让人坐下了,又转头对里屋的人道,“帮我打盆水来。”
“好。”里屋传来女子的声音。
年轻的大夫对来人说:“手伸出来…什么时候开始的?”
来人鼻音有些重,掩袖咳了两声,说:“昨夜赶路睡在车中,想来是冻着了。”
“睡在车里?”大夫一听便急了,“这是几月,外头还下着雪,你不回家,偏睡在车里,不生病才怪。”
来人又咳了两声,依旧没有说话。
里屋的女人端着盆出来,在看到来人后便停住了脚步。
她连连瞧了来人几眼,来人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注视,转头时视线同她对上。
“二小姐?!”她惊喜地唤道。
李星仪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道:“你…离鸾?!”
离鸾将盆一放,满脸欣喜地坐到她身边,“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