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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灵凄楚一笑：“南珩，碧落黄泉……你我再不相见！”

第十一章

内丹碎，千年修为化为乌有。

南珩大惊：她竟然有了已死之心，宁愿碎了内丹，玉石俱焚。

她是有多恨呢……

难道与翼族勾结的事，真与她无关么？

白灵的话说完，再也没了力气，晕倒在地，闭上眼睛前，好像看到了南珩冷静的面具上有了松动……

因为她么，怎么可能呢？她自嘲地想，晕了过去。

……

她不知昏睡了多久，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疼。

耳边传来南珩和心腹的交谈声。

心腹同无：“盗取秘宝的犯人已抓到并招供，是翼族大皇子派来的，狼族里并没有人与他联系。侧妃偏殿里的鸟族气息，不过是那犯人知道偏殿无人，当做了藏身之处。”

南珩道：“只是这秘宝的位置除了本王知道，再无他人了，这翼族又是如何知道的？”

只听扑通一声，是同无跪下的声音：“请殿下饶恕臣！那日冤枉了侧妃娘娘！”

南珩无奈叹口气，同无是他多年心腹，如果因为不受宠的侧妃而重罚他，让他寒心，实在是不该，只能轻罚：“你调查不力，自去外面领五十下打妖鞭吧。”

同无领命离去。

白灵不知道他的想法，听了他的话，只在心底冷笑，她自毁内丹换来的清白，没想到就值区区五十下打妖鞭！

她睁开眼睛，真想看看这男人的心是用什么做的。

他给她换了住处，不再是冷冰冰的偏殿，是环星殿。

她抬眼，正对上南珩的眼。

他的眼里有几分关切和愧疚：“秘宝失窃之事是本王冤枉了你。”

白灵等待着他再说些什么，但是身为王的自尊让他没有说出下一句道歉。

她的心湖泛起涟漪，但是马上又恢复平静：“无妨。是我无能，不能让殿下信任。”

“你非要这么和本王说话吗？”南珩有些生气。

“我现在内丹已毁，比凡人强不了几分，对殿下没有利用价值了。要杀要剐，但听您的吩咐。”她波澜不惊。

他道：“你先在这环星殿住着，之后的事……再说吧。”

他觉得白灵的冷漠让他有些恼怒，但是恼怒之下，分明还有一点……难受。

环星殿让他无法再呆，他竟像逃也似得离开了。

白灵恨自己的不争气，她八尾因他而断，内丹因他已毁，被取了五年血，他可能没多少日子好活了。

经历了这些，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竟然还是会心里难受。

只怪曾经太美好。让她受了这么多罪，也忘不掉。

又想起和南珩的小时候了，她闭上双眼，努力控制，不愿再想。

她被两个丫鬟的声音吵醒，是两个很清秀的小丫鬟，扎着双髻，对她很是恭敬。

“侧妃娘娘，是殿下安排我们来伺候您的。”她们异口同声道。

“奴婢是小秘。”

“奴婢是小玉。”

看来南珩对她还是有些愧疚的，不仅让她离了偏殿，还安排妖仆来伺候她。

她道：“起来吧。”到底心里还是因为他对她的好松动了些。

她伤还没好，在内室休息。两个丫鬟手脚麻利，里里外外地打扫。

两个丫鬟以为她睡了，打扫时说着悄悄话，落到了白灵的耳朵里。

“你听说了吗，王妃娘娘最近身体老是不好呢。”

第十二章

“还不是因为里头的那位呀，嫁过来之前就给了娘娘一刀，加上现在怀孕的缘故。”小秘似乎对她颇有不满。

“主子的事咱们少管。”小玉提醒她。

没再听到声音，殿里一时之间安静得再没声音。

白灵却坐起了身子，白南烟可真是厉害，不仅哄得南珩团团转，连宫殿里妖仆都对她颇为疼惜，全知道了她白灵对她做的“好事”。

可惜小封的话对她无甚影响，她现在没了内丹，不知还有多少时日可活，这种欺辱的话对她不痛不痒。

现在谁敢来挑衅她，她绝不再做软柿子！

想吃什么便去吃，想做什么就去做。至少在她活着的这些日子里，活得痛快些！

晚膳时间，没想到白南烟拉着南珩过来了。

白南烟穿得很单薄，但是外面裹着南珩的黑色披风，宣示着他对她的宠爱。

白南烟拉着南珩坐下，“今日听南珩说姐姐醒了，我等不及便拉着南珩过来了。”

南珩在一旁看着，默认了她的话。

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丫鬟们在一旁伺候，白南烟紧贴着南珩坐着，白灵安安静静吃菜。

白南烟往他碗里夹菜：“南珩，这个味道好，你多吃点。”

南珩道：“你怀着孕，这些事让妖仆们来做就好。”他看向她的肚子。

“哎呀，这点事情怎么能累着我呢。”白南烟娇嗔。

他无奈，摸了摸她的头。

白灵冷眼看着，看着白南烟的故作亲密，生气自己竟被这幼稚的行为搞的没了胃口。

她放下了筷子。

“姐姐怎么不吃了？是菜不合胃口吗？”

“看到你，我就没了胃口。”她冷冷说道。

南珩语气里带了几分恼怒：“你未免太放肆了些。”

白灵心里冷笑一声，白南烟还没说话呢，他就心疼了。她因为他没了内丹，最后也没等到一句他的道歉。

“不要生气，南珩，姐姐也不是故意的。”白南烟哄着他。

白南烟安慰，南珩也没再发脾气。

只是他心底纳闷，白灵没了内丹醒来以后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他当然不知道，白灵现在只剩最后一尾，替他挡了八劫的身体本就不好，更因为这五年的折腾没了半条命。

“姐姐，今晚我想和你一起睡可以吗？小时候我们常睡一起，让烟儿好怀念。”白南烟歪头，单纯得像只兔子。

白灵嗤笑，从小她们何时一起睡过？

白南烟看向南珩寻求他的意见。

他想起之前白南烟被害之事，心底难免不放心。但是前些日子的相处让他莫名地觉得，如今的她并不会伤害白南烟。

他点头同意。

白南烟开心得两眼都眯了起来。

是夜，浓郁夜色袭来，白灵一个人坐在门沿上，并不想和白南烟睡在一起。

她抬头看向天空，想起了阿应。

不知多少时日，她也是这样坐着，旁边有阿应相陪。

不知道阿应，现在如何了？是不是也在某个枝头，想念着她？

“姐姐，怎么一个人坐在外面？”白南烟走了出来。

“与你无关。”

“是不是想阿应啦？”

白灵没有回答。

“可是怎么办呢？”白南烟也随着她坐下，用只有她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那只畜生，早就死了啊。”

第十三章

“你说什么？”白灵不敢相信，大力捏向她的肩膀。

“啊，我什么也没说呀。姐姐你弄得我好疼……”白南烟哭诉，声音有些大，引来了小玉和小秘。

“侧妃娘娘，请您住手…”小秘大力拉开她的手。

那个无论刮风下雨还是烈日寒冬，只要有空就会飞过来见她的阿应。

那个每每她想找人倾诉的时刻，都会神奇出现的阿应。

死了？

有关阿应的回忆一时间全部浮现出来。

小秘和小玉还在旁边劝她松手，她什么也没有听见。

她必须要找南珩问个明白！她飞奔着，往旋阳殿的方向跑去。

南珩最近总睡得不好，老是梦到之之。

不过梦里的之之，看不清面容，只是流泪。他伸手去拭她的泪，之之转瞬就消失不见了。

他总是被这个梦惊醒。

可能是白灵那日的话还有自毁内丹的行为，让他的心蒙上一层迷雾。她的眼泪，更在他的心里留下抹不开的痕迹。

正思索时，白灵闯了起来，他看着她闯进来的身影，竟然和小时候之之向他跑来的身影渐渐重叠。

他下意识说出口，像是梦呓一般：“之之……”

白灵冲进来，死死抓住他的袖子，把他拉回了现实。

“你把阿应怎么了？”即使是寒冬，她仍是跑出了汗，显示着她的急迫。

他有些不明白，有些迷惑地看向她。

她呼吸都开始粗重起来：“你答应我的事为什么没有做到，就因为我没有把内丹给你，你就把它杀了么？”

“南珩，你好狠的心！”她瞪圆了双眼，丢下这句话。

他被她一连串的逼问搞的有些迷糊，但是很快反应过来，她一定是误会了什么。

阿应伤好后早就离去，他如何能把它杀了？

但是白灵为了一只畜生，半夜也寻了过来，对他一顿控诉，这侵犯了他的威严。

他冷眸微眯，话已带了三分寒意：“它死了，你又如何？”

白灵觉得有一道惊雷在她脑中炸开，她的手忍不住锤向他的肩膀。

只是刚刚跑步用了她大半力气，她锤了几下再锤不动，自己倒在了地上，低垂着头，干净的地面上，一滴一滴的晕染开了泪痕。

白灵的拳头落在他身上时，其实就如搔痒一般轻，但是他看到地面上的痕迹时，他才知道，她的力气太大了。

大得他的心都开始痛了。

他想要解释清楚，说清楚他刚才的话只是气话。

“我哭，并不是因为你，是因为阿应。”她调整好情绪后，深呼了一口气。

白灵站起身，眼神冷得像冰，没有了平日里的温柔：“我再不会信你。”

她转身，留下一地清冷月色。

南珩伸出手想去抓她的手臂，什么也没有抓到。

他感觉她慢慢地走出了他的世界。

他只觉心里空落落的，这种感觉让他感到既害怕又惊讶，他从未产生过这种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