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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天德活着的时候，对她们母女掏心掏肺，其乐融融。破产后，她们直接翻脸，连姜天德的医药费都不出！

　　清扫完墓碑和墓地，姜嫚缓缓走出墓园。

　　她一直在想，后天就是除夕，自己要在哪里过年。

　　回到京城，是一个人。

　　这边也是一个人，但最起码这座城市对她来说是熟悉的。

　　她打起精神，找到停在路边的车子，准备去个大点的超市采购过年的食材。

　　来电响了，是季延。

　　她赌气没接，并暗暗告诉自己，季延再打过来，她一定第一时间点开接听键。

　　其实，从医院出来，她就挺惦记季延的。

　　但是等到晚上，季延的电话也没有再打过来。

　　晚上，她决定犒劳一下自己，蒸了米饭，又炒了两个菜，一荤一素。

　　打开平板，边追剧边吃。

　　季璋发来微信视频聊天请求，她潜意识里仍然希望能知道季延的消息，快速点开。

　　“姜阿姨在吃饭啊！”季璋笑着朝她挥手，稚嫩的嗓音传过来。

　　姜嫚觉得他身后的背景有些熟悉，“你好像不是在锦绣里——”

　　这时，季璋那边一晃，手机屏中就出现了季延那张清俊的脸。

　　此时的季延还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打着点滴。

　　“老季又打上点滴了。”季璋小声对姜嫚说，“待会儿，老季要转去怀礼叔叔的医院。”

　　姜嫚还没看清季延此时的表情，镜头就转到季璋脸上，忙小声招呼季璋：“到门口去，阿姨要和你说句悄悄话。”

　　季璋很听话，很快就拿着手机出了病房。

　　“你爸是不是又严重了？”姜嫚放下碗筷，关切地问。

　　“这边的医生建议手术，怀礼叔叔看了老季的病例说不用，就让老季先转去他那边。”季璋边说边用手捂住嘴。

　　姜嫚的心一点也轻松不起来，“你爸现在能不能陪你说会儿话？”

　　“我和小姨姥姥来到医院，老季就闭着眼。”季璋摇头，“医生说是因为上午叶叔叔他们过来，老季说话累到了，不能再折腾了。”

　　姜嫚长长“哦”了声。

　　她恨不得立马开车去看看季延，但想到叶斐然，又觉得还是算了。

　　把照顾季延的机会留个叶斐然，或许等季延出院的时候，两人已经成就一段佳话了，她何必再去掺和！

　　“阿姨，你怎么不来看看老季啊？”季璋拧着眉头问。

　　姜嫚讪讪一笑，“马上就过年了，阿姨有些忙。”

　　“季璋，把手机拿过来，让我给姜阿姨说句话——”

　　这时，季延的声音从病房里传出来。

　　隔着屏幕，姜嫚都能感觉这句话用尽了季延的全部力气。

　　季璋快速跑回病房，季延苍白的脸立马映入姜嫚眼帘！

　　两人的目光在屏幕中相遇。

　　季延只在医院住了一天，脸色就已苍白得骇人，但看姜嫚的眼神还是很凌厉。

　　“现在感觉好点了吗？”姜嫚最先打破沉默。

　　“一点也不好。”季延眸光清冷，语速比平时慢了很多，“姜小姐，你来医院一趟吧，我把医药费还你。”

　　“天已经黑了，我不准备出门，你把医药费转我手机上吧。”姜嫚不想再和他纠缠，准备结束通话。

　　“我现在每说一个字都很吃力。”季延一手摁住胃部，眉头紧蹙，口气是不容拒绝的强势，“别再让我说第二遍了，马上过来，嗯？”

　　姜嫚还没应声，视频通话就断了。

　　放下手机，姜嫚想都没想就扔下还没吃完的饭菜，穿好衣服开车来到二院。

第143章一般人入不了我的眼

　　走进季延病房的时候,姜嫚有些后悔。

　　明明说要远离季延，但他只在电话中说了几句，她就主动贴过来了！

　　这一刻，她深深鄙视自己！

　　病房内，季延半躺在病床上，一手打着点滴，一手翻着手机。

　　她故意咳了声，“小姨和季璋呢？”

　　“走了。”季延掀开眼皮看她一眼，眼眸中的深邃叫她觉得看不懂。

　　姜嫚快速把房间内环视了一圈，“请的护工呢？”

　　“一个陌生人在我身边转来转去，太烦,刚刚被我撵走了。”季延放下手机，平静地说。

　　姜嫚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你把我叫过来，不会是准备让我做你的护工吧？”

　　“姜小姐真是聪明。”季延温声道，“姜小姐第一个发现我犯病，把我送到医院，不如好人做到底吧。”

　　“我在京城累死累活忙了一个月，好不容易才有了几天假，回姜城不是来为你做护工的！”姜嫚拧着眉头，拒绝的很是硬气。

　　“年底了,护工本就不好找。再说，一般人入不了我的眼。”季延声线幽幽，带着几分戏谑。

　　“刚刚在视频中还说说话吃力，你现在说这么多，怎么一点都不吃力？”姜嫚有种上当的感觉，怼道。

　　季延冷声道：“护士刚给加了支止疼针。”

　　姜嫚有些不好意思,忙转移话题：“我是来拿医药费的。赶紧的，四千三百五十八，这次我年终奖只领到八百块，说什么也不会替你多掏一分钱。”

　　季延再度拿起手机，在微信中把钱转过去。

　　她秒收。

　　“这两天姜城的护工市价是一天四百，我付你一天一千，做不做，嗯？”季延问。

　　姜嫚的心瞬间被一千块砸中。

　　在京城的这一个月，她切身体会到了睁开眼出门就得花钱的悲哀。

　　她现在有张几万块的存折，除非有火烧眉毛的事儿才会动，平时根本就不敢花。

　　一个人过年，真不如赚两个零花钱有意思。

　　她试探问道：“季律师需要陪夜吗？如果只是白天一千块没问题，陪夜的话就少了点。”

　　她神态自若，丝毫没有面对病人坐地起价的愧疚。

　　“这两天我晚上也要打点滴，你不陪夜，我要你做什么？”季延眸光深沉，“你想要多少？”

　　姜嫚倒是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快，突然就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想了想就说：：“白天加上夜晚，两千块，不能再少了。”

　　“好。”季延爽快应下，又点起手机来，“我先付你五天的。”

　　一万块到手，姜嫚悄悄算了下，“现在是二十八号的七点半，也就是到大年初三的这个时候。”

　　“回去收拾几件换洗衣物，今年的除夕和新年都要在医院过了。待会儿我会给你发个地址，你直接去那边就行。”季延下了逐客令。

　　“听季璋说，你准备转去周淮礼的医院？”临出门，她问了句。

　　季延“嗯”了声，“勤看着手机点儿，我到了之后就给你发信息。”

　　“好。我先走了，拜拜，季律师。”姜嫚朝躺在床上的“金主”笑着挥手。

　　五天，一万块，比她在盈天一个月挣得都多！

　　拉开房门时，周淮礼和邵天来了。

　　两人笑着和姜嫚打了招呼，并关上病房的门。

　　邵天拿着证件去为季延办转院手续。

　　周淮礼边帮季延收拾行李边说：“我都安排好了，你过去和姜嫚好好过几天二人世界，我会替你挡掉所有的闲杂人等。”

　　“胃穿孔摆在这里，也过不了多销魂的二人世界。”季延嗓音落寞，“再不挪地方，老叶那个妹妹一天要来我眼皮底下蹦跶三次，真要把我逼疯了。”

　　“喜欢的，怎么折腾都喜欢。入不了眼的，怎么献殷勤都碍眼。”周淮礼笑着嘲讽，“不如借这个机会，试着挽留一下。”

　　“她爱走就走，我才不做任何挽留。”季延眼神闪烁，“这几天把她留在身边，仅仅是让她照顾我。她出力，我付钱，谁也不欠谁。”

　　周淮礼彻底无语。

　　姜嫚回到寓所，还没收拾完换洗衣物，季延就在微信中为她发来一个医院的定位。

　　因为“职业道德”使然，她快速回过去“收到”两个字。

　　半小时后，姜嫚开车来到周淮礼任职的那家私立医院。

　　硬件设施比人民医院和二院好太多，季延的VIP病房有六七十平，会客室厨房一应俱全。

　　如果不是季延手背上挂着点滴，她都要以为季延是来度假的。

　　送走周淮礼之后，姜嫚把她和季延的衣物挂在衣柜，烧开壶热水之后，已经是半夜十一点。

　　现在的季延只能少食多餐，吃流食，她问季延饿不饿，有没有想吃的东西。

　　“三更半夜的，就不麻烦姜小姐了。”季延伸手遮了下眼，“只留盏门口的壁灯就行，其他的都关掉。”

　　姜嫚照做，看了下上方的点滴瓶，还有半瓶，估摸着也得半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