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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概永远也不可能猜到，那是桑以蔓跑到徐斯言家里去表白，然后被蒋文媛听见，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并不主动开口说话，而是在旁边听着徐斯言拒绝她，而后和蔼的看着她：“小姑娘，听见了？我们家斯言，不喜欢你这样的。”

傲慢和轻视几乎被发挥到极致。

桑以蔓当时小，脸色发白。

现在她长大了，不会再那么容易被别人左右自己的情绪了。

她客气道：“代我跟徐同学问好。”

蒋文媛道：“叫什么徐同学，你跟阿隽结婚了，以后就该喊表哥了，这不都是一家人。斯言，过来跟阿隽媳妇打声招呼。”

桑以蔓听到这话，表情微微变。

顺着蒋文媛的视线望过去，她看到楼梯的吧台那边，徐斯言就坐在那，白衬衫西装裤，脸上的表情寡淡得离谱，表弟新婚脸上也没有半点愉快的情绪。

当然，陆隽这个当事人，新郎本人，同样没有半点高兴的模样。

徐斯言望着她的眼神有些幽深，很像那时候他出国前，她最后去见他一面那会儿的眼神。

桑以蔓几乎快要忘记掉这段回忆了，脑子里搜索了好半天才记起来一点。

那一天，天气真的很好。她是想跟他告别的，他却站的离她很远，声音沙哑，说：“你真的没有叶曼曼那么优秀。”

桑以蔓被打击的厉害，只能尴尬的笑了笑，说：“可能是的，之前是我异想天开，觉得超过她不是什么难事。但这辈子，我应该也就这样了，永远也配不上你的。”

徐斯言的语气里面几乎是生出了警告：“你有阿隽了，就不准再想着我。”

他明明是告诉她应该要检点，可女生总会多想，普普通通一句话，能牵扯出千万种意思，她总以为他是逼她跟陆隽分手。

你有他了，不准想我。要想我，就只能有我一个。

她猜过是不是这个意思。

055

桑以蔓的出神最后被蒋文媛的话语打断。

“斯言本来昨天就要回来的，被事情给耽误了，今早才赶回来。你们老同学，以后又是一家人，好好叙叙旧。”蒋文媛笑着说。

她总是有意无意，提起一家人这些字眼，桑以蔓明白她的意思，还是怕她有心趁虚而入，用这些话提醒她心底的良心道德。

她收回思绪，也知道当初的想法不可能是真的，桑以蔓甚至不敢保证，他还记不记得自己的名字，想了半天才开口说：“徐同学好，我是桑以蔓。”

徐斯言点点头，淡淡道：“你好。”

毕竟也是惦记过很多年的人，再次见面，桑以蔓还是有些做不到心如止水。

当年被拒绝后的难堪、歇斯底里依旧历历在目，像是蛰伏在心底的怪物，让她心惊胆战。

她只有表面维持冷静，说：“在国外这两年还好么？”

徐斯言沉默了一会儿，说：“不太好。”

他看上去衣冠楚楚，手上也带着价值一辆豪车的名表，完全不像过得不太好的样子。

桑以蔓无言以对，便没接话。

“我打算在国内搞个项目，你策划案做的好，有兴趣来试试吗？”他转移了话题。

桑以蔓大学的时候，策划案的比赛拿到过不少奖，也在大企业实习过，对于这些确实算是有兴趣，她还没有做哈决定，就看见陆隽从楼上走了下来。

他看见徐斯言的时候也顿了一下，然后走到桑以蔓身边，跟他说：“回来了啊。”

“嗯。”

“回来就好好待几天。”陆隽又转头对蒋文媛道：“小姨，今早是不是你小女儿在闹？吵得我一大早就醒了。”

陆母赶忙道：“八点还早？”

“那这不是昨天睡得晚么。”陆隽说，“你看看，桑以蔓眼睛都是红的，完全没休息好。”

这话就说的暧．昧了，结婚当晚，睡得晚，还能是因为什么事情？

徐斯言的电话在这个时候响了，一言不发起身去外头接电话。

蒋文媛盯着他离开的背影，然后回头对陆隽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昨天晚上本来想喊你下来吃夜宵，后来可不就不敢再敲门了么。你可别再秀恩爱了，知道你刚结婚，还腻歪着。甜甜，过来给你阿隽哥哥道个歉。”

往外走的徐斯言脚步顿了顿，好一会儿，才重新迈开腿往外走，很快就不见他的身影。

不远处的七八岁的小姑娘啪嗒啪嗒的跑过来，奶声奶气的说：“哥哥对不起，我以后肯定小声说话。”

陆隽随意的敷衍着，显然对孩子没什么好感。

“还有阿隽哥哥的老婆呢，你应该叫什么？”蒋文媛笑着问道。

甜甜的视线在桑以蔓身上扫一眼，狐疑的皱起眉，半天没开口。

“甜甜？”

小姑娘说：“可是这个姐姐不是斯言哥哥的老婆吗？”

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变。

甜甜有些苦恼的说：“怎么会是阿隽哥哥的老婆呢，明明斯言哥哥抽屉里面，好多她的照片呀。”

056

蒋文媛的脸色很不好，勉强笑了笑，说：“那个是曼曼姐，不是你以蔓嫂嫂。”又对陆母解释道，“小孩子眼里，美女都是长得差不多的。”

桑以蔓也弯腰下来，摸摸她的头，说：“甜甜小朋友，你应该是认错了。”

她是真的不认为照片是真的，坦坦荡荡的，陆母的脸色缓和下去，开玩笑说：“甜甜你这话说的吓大姨一大跳。”

小插曲也就在陆母这一句玩笑话当中过去了。

甜甜开始缠着桑以蔓玩，陆隽在她旁边打量了她好一阵子，问：“你跟徐斯言刚刚聊什么了？”

桑以蔓说：“没什么。”

“那怎么会，我看你们刚刚聊得挺起劲。”他心不在焉的说。

桑以蔓没作声，被甜甜拉着出去玩了。

小姑娘拉着她坐到草坪上，偷偷凑在她耳边说：“姐姐，我没有说谎，我哥哥房间里面有个抽屉，不仅有你的照片，还有很多你写给他的信，还有很多礼物，有条围巾，是你送的吗？”

桑以蔓顿了顿：“是黑白格的条纹吗？”

甜甜一听，猛地点头，“是的是的，就是这个配色，哥哥叠的很好，放在抽屉里。”

这条围巾，确实是桑以蔓自己织的，那个时候流行织围巾，她也就织了一条给他。

她也就是抱着侥幸心理，某一天趁他没来学校放在他位置上，没想到他居然留着。

桑以蔓的眼神有些复杂，道：“那你哥哥，有没有跟你说起过我？”

甜甜张了张嘴，正要开口说话，眼睛却猛地瞪圆，双手牢牢的捂住嘴巴。

桑以蔓下意识就是有什么人过来了，然后就看到了徐斯言。

他什么也没有说，就是站着看着她。

再也没有比打听人家情况，被本人听到还要让人尴尬的事情了。

桑以蔓勉强朝他点了点头，这里是呆不下去了，正要抬脚进去，听见他开口道：“桑以蔓，你跟一个小孩子打听，不如来问我。”

“抱歉。”她说，“冒犯到你的隐私了。”

“没关系。”他说。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你们以后会离婚吗？”

“也许吧。”桑以蔓沉默了一下，说，“结婚是因为意外，为了解决意外结婚，总是坚持不了多久的。”

屋子里面桑续有人出来了，刚才甜甜的话造成那番尴尬，他俩也就不适合单独待着，为了避嫌，她很快抬脚进了室内。

陆隽正好被陆母叫去接陆国山过来，看到桑以蔓，就拉着她一起往外走。

桑以蔓不太想去，可拗不过他，只好被他带着往外走。

“你自己一个人去不就好了？”她皱眉。

陆隽道：“难不成你想留在这里带孩子？”

桑以蔓看着他不太耐烦的模样，语气寡淡道：“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不喜欢小孩的。”

“反正你就是得跟我一起去。”陆隽没耐心，说，“你要是不跟我去，你自己想想后果。”

桑以蔓还是不习惯他突然又变得跟之前一样，跟她说这些亲密的话题，她只好什么都不说。

提到这个话题，他偏头看了看她，琢磨了一会儿，凑到她耳边，她挣扎，他就伸过一只手搂住她不让她动，说：“今晚回来我们玩些有意思的呗。”

“你想玩什么？”她猜测他又某些心思泛滥。

“我有个朋友送了我一些有意思的玩具。”他咬咬她的耳朵，“咱们试试？”

桑以蔓没同意，拒绝得干脆：“我不想玩。”

陆隽轻轻锁了下眉头：“你以前不是都不排斥那些么？”

可是她当时只是为了哄他开心，并不是她喜欢。

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就闭上眼睛假寐。

陆隽没有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冷哼了一声，就又泄愤般的轻轻咬了咬她。

车子车窗没关，徐斯言站在车外，正好就看见陆隽跟桑以蔓亲密的模样，眯了眯眼睛。

下一刻，车子就从他面前开了出去。

陆隽也在后视镜里看见了他，挑了挑眉。

．

桑以蔓在车上闭着眼睛，倒还真的睡着了。

醒来时，陆隽正坐在副驾驶上玩手机，她四处看了看，发现这是某家商场的停车场。

“怎么来停车场了？”

陆隽说：“爸那边还有点事，咱们先逛逛。”

两个人逛的是比较有名的品牌店，桑以蔓想着顾泽元要出国，也长大了，打算给他买一条领带。

她转了一圈，最后选了一条黑色的，比较稳重。

陆隽拿这个给自己比了比，说：“黑色也不好看，我表哥系的时候我就觉得挺丑。”

还在挑选其他领带的手微微一顿，她对黑色好感高，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徐斯言，她很喜欢他穿黑色的模样，一本正经，又欲。

桑以蔓默默的拿着领带去结了账。

他们又去了女装店，陆隽倒是热情，给她挑了不少衣服。可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她总觉得他挑的衣服里面有温湉的穿着影子，这让她没什么兴致。

“走吧。”她说。

“你现在连逛街都不喜欢了？”他挺好奇她的变化。

桑以蔓没法跟他说自己不想买的点在哪，敷衍的点点头，说：“先去接你爸吧。”

两个人这才去接陆国山。

陆国山看到桑以蔓，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