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春淮免费试读-阮兰芷宁淮完结版
东西再下作的手段本督都做过,你今日所为算得了什么?”
“阿兄……”兰芷瑟缩。
宁淮松开手,垂眸时下颌绷紧:“本督不是怪你不该用这些手段,只是阮家不值得你伤害自己。”
若是阮家那老婆子手再狠些,若她那一巴掌真毁了兰芷的脸,想起他先前听闻阮家人来,赶过来时刚踏入厅门就看到女孩儿满脸是血瘫软在地上的模样,那一瞬间的惊悸让他到现在稍一回想都忍不住淮气盈眼。
“想要对付阮家,办法多的是,何必自损……”
“我知道,可我等不及。”
宁淮拧眉,就见女孩儿那裹着白布的手隔着衣袖放在他手背上,乌溜溜的杏眼里满是沉静。
“我知道想要对付他们,阿兄有许许多多的办法,也能更周全更加妥善,将我毫发无伤地摘出去,可是我不想等下去了。”
“我不想与阮家一直纠扯,我不想再回那个地方,我不想他们一次一次的找上门来,将满京城的目光都落在积宁巷,更不想他们借我之名来诋毁你。”
这段时间府里的下人甚少提及外间的事情,偶尔说起也只说阮家如何如何,阮瑾修如何被人谩骂。
可是兰芷毕竟活了一世,也非耳聋眼瞎,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钱家的事情出了之后,宁淮也同样受了波及,被人口诛笔伐。
他本就恶名昭彰,为人唾弃,如今更落得个仗着权势“强抢”阮氏女娘的恶名。
他插手阮家后宅家事,那些与他不睦的朝臣世家怎会放过这么好攻讦的机会。
“我知道阿兄会护着我,可我总不能一辈子躲在阿兄的羽翼之下,阮家不值得我如此,可是阿兄值得。”
小女娘仰着头轻声道,
“我也想要保护阿兄的。”
她不想让人诋毁这么好的阿兄。
宁淮迎着她漆黑的眼,看着她红唇启阖,说出有些天真的让人发笑的话来。
他本该笑她不自量力,笑他何需个小女娘来保护,可是这双澄澈干净的眼里却看不出半丝虚妄,满满都是认真和诚挚。
他放在膝上的手僵硬着又缓缓放松,嘴角轻抿着时,心中一点点塌陷下来。
当年那场杀戮席卷而来时,漫天火光中,阿娘推着他让他快跑,薛姨护着他逃出来后,藏着他说让他活下去。
他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死得干净,只留下他自己拼命隐忍着求活一日日到了今天。
已有多少年,无人说想要护他。
沉默良久,宁淮才伸手覆在她额前。
“谁教的甜言蜜语。”
比小时候还会哄人。
兰芷被揉乱了额发,听他语气松缓下来,歪着头轻蹭了蹭他掌心,嘴角露出两个梨涡。
“阿兄珠玉在前,我当然也要自学成才。”
“比不过阿兄谋略城府,便嘴甜一些,哄阿兄开心。”
宁淮声音低缓,似是在笑:“没大没小。”
兰芷噘噘嘴。
就听他又是一笑,那手重新覆上她额前:“唤声阿兄,允你没大没小。”
“阿兄!”
兰芷笑眼弯弯梨涡醉人。
宁淮喉间溢出声笑,似日升暖阳,寒雪初融,山间冷玉染上霞光,低沉却轻缓温暖。
“乖。”
……
第35章狗咬狗
太医署的人被人匆匆忙忙扯来棠府时,手里的药箱子都险些摔飞了出去。
宁督主的人去了太医署时就一副急切仿佛死了人的模样,闹的整个太医署的人都知道,阮国公府先前闹的天翻地覆的那个险些摔死的小女娘,被国公府的人找上门去给打的吐了血。
那个差点被扯烂了衣衫的太医气恼于心,原只以为宁督主的人夸大其词,可真当到了地方,瞧见躺在床上的小女娘时,哪怕见多识广的太医也是一惊,连忙放下药箱就匆匆上前。
“这是谁下的手,也忒狠了些,这是想要毁了小娘子的脸。”
“是,是老夫人……”花芜哭哭啼啼:“求求太医,我家女郎什么都没有了,求您一定要保住我家女郎的脸。”
太医闻言倒吸口冷气。
兰芷脸上的伤瞧着是实在厉害,这小半个时辰功夫,阮老夫人那一巴掌落下的痕迹发挥到了极致,她半张脸肿的不成样子,原本就受伤的地方因为肿起来有些撑裂,加之宁淮让人特意做了些手脚,殷红血迹流了一脸,太医瞧着都有些心颤。
“这……”他回头看着宁淮,“督主,阮小娘子伤的实在是厉害,我这……”
他也不敢保证不落疤啊。
宁淮目光冷凝:“尽力医治,需要什么药物尽管开口。”
太医连忙点头应是。
阮兰芷脸上的伤势清理之后只能用些外伤用的药,再好生调养,而太医替她把脉后就察觉她气血亏虚,又因受寒体内弱症,加之花芜在旁哭着说她先前被人打得吐血晕厥,太医丝毫没察觉出异常,只越发觉得阮家人心狠。
等留下方子伤药,顶着宁督主满是寒霜的脸离开棠府回了太医署后,他还心有戚戚。
周围人上前好奇询问,太医就忍不住摇摇头。
“那阮国公府的人实在是心狠,那阮小娘子才多大年纪,一张脸就被阮家那老夫人给打的伤痕累累几乎毁了,而且她气血两亏,寒疾体弱,我去时她那婢女都险些哭晕了过去…”
“真是阮老夫人动的手?”
“不是她能是谁,听闻她和阮侍郎的夫人今日去了积宁巷,为着昨日阮家父子被人弹劾的事情,想要逼着阮小娘子回府澄清那外室女的事情,阮小娘子惧怕那阮家大郎不肯回去,她便直接动了手。”
周围几位太医闻言都是哗然。
“不能吧,那阮小娘子可是她的亲孙女。”
“对啊,那可是嫡嫡亲的血脉,她怎能这么心狠?”
“嘁,亲孙女又怎样,哪能比得过承嗣嫡出的亲孙子?那阮家大郎为着阮小娘子的事被陛下训斥,阮家二房夫妻也死了多少年了,再多的情谊哪能比得过活着的人,若不然他们也不会拿着外室女充人庶女,堂而皇之纵其欺辱嫡出女娘了。”
一群人说起阮家干得这事,就都是鄙夷。
就算阮姝兰是阮家二房血脉,可外室女放在哪里都是上不得台面的,谁家遇着了不是藏着掖着,偏阮家跟魔障了似的,居然能干得出来这种事情,简直丢尽了清流世家的脸面。
有人压低了声音说道:“这次宁督主是动了大怒,先前他认了那阮小娘子当义妹,阮家还跑去积宁巷欺人,宁督主不只打断那阮老夫人一条胳膊,还留了话不准太医署的人去阮家看诊。”
旁边一人嗤了声:“何止是太医署,我听说京里头其他医馆也都给了话,谁敢上阮家的门,黑甲卫明儿个就上谁家的门。”
那宁督主是谁,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煞神。
阮家明摆着得罪了他,谁敢去摸老虎尾巴,找死呢?
外间有人匆匆进来,手里拿着张帖子:“咦,诸位大人都在呢,外头阮国公府递了帖子,说他家老太太有恙,想请位太医过府看诊……”
人群里瞬觉乌宁罩顶,连忙七嘴八舌地开口。
“我没时间,我要进宫替欣嫔看诊。”
“我家中老娘病了,要回去侍疾。”
“别看我,我还要去给洛老王爷请平安脉,早就约好的。”
“我家儿子摔断了腿,耽搁不得……”
一群人乱七八糟的借口出来,只片刻功夫,原本还熙熙攘攘的太医署鸟兽群散,只留下一位稍年轻的太医。
眼瞅着传信的人拿着阮家帖子上前想要递给他,他脸皮一紧,随即捂着嘴撕心裂肺地咳了起来。
“咳咳咳……我,我好像染了风寒,头晕目眩实在无法出诊……”
门侍:“……”
大人,您面色红润有光泽,病的太假了。
阮家下人站在外面等了许久,先前拿着帖子进去的人才走了出来,只是身后却没太医跟着。
那人神色抱歉地说道:“你们来的实在太不凑巧,今儿个太医署里无人当值,诸位大人都有事不在衙中。”
“一位太医都没有?”阮家下人满脸惊愕。
太医署的人摇摇头:“今日宫中请医的人多,太医署里原是有一位当值的,可是突发急症人刚晕过去了,实在是没办法出诊,不如你们去寻寻京中别的大夫,若非急症那些大夫也能看的。”
帖子被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阮家下人无奈只好离开,等转身想要去城中药堂请人,却哪想到跑遍了整个京城,却没找到一个可以出诊的大夫。
阮家,阮鸿一把掀翻了桌上的东西。
“这偌大的京城,你跟我说请不到大夫?那太医署没人,满京城的药堂也没人吗?!”
那些大夫都死绝了?!
那下人被砸的连忙跪下求饶,国公府的管家在旁低声说道:“郎主息怒,这事实怪不得他们,他们的确跑遍了整个京城,不管是药铺、药堂都问过了,可那些人不是大夫已经出诊了,就是今日有事坐堂的大夫没来。”
“我好不宁易寻着了一个往日相熟的,塞了些银子才从他口中探问出来,原来是有人提前打了招呼,不准他们来给阮家看诊。”
阮覃嘴唇抖了抖:“是宁淮?”
陈管家点点头:“督主府的人放了话,说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