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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刚刚好的时候，有着迷倒众生的神颜。但现在一瘦，竟觉得这张脸小了一圈，快要盛不下他突出的五官。

而原本遗传慕夫人的那双凤眼，则更显锐利如鹰隼的冷漠光泽。慕夫人那双眼生得自然妩媚风流，装上江瑾年自己的色彩，比从前的矛盾反差更甚。

童凝冉知道，不少女人迷恋江瑾年，最迷恋的便是他这双眼。

连她以前也不例外。

他看你的时候，神情是足够的冷，眼尾却又自带三分撩人，男性的荷尔蒙威力就在这份违和中冲撞了出来，是俗称的冷苏感，总能轻易击中女人的心扉。

现如今他瘦了，脸颊与五官稍显不搭，却更加重这种感觉。

有一种病态的美感，怕是惹得更多女人芳心和圣母心齐动……

童凝冉心想，车祸加上胃炎，对他的身体也造成了不小的负担吧？

但她也知道，现在的她，已经没了关心他的资格。

不，这份资格现在送她，她也是不肯要的。

以往所有的痴心灌注在他身上，又开出了什么样的花？

……

比起童凝冉匆忙一瞥更短暂的，是江瑾年停在她身上的目光。

他斜靠在后座之中，手肘撑在车窗边缘，手指挡在唇上，浅浅地望着窗外。

“爸让我来给你一个交代，泄露你父母照片的人，云慕已经处理了。”

“谢谢。”童凝冉只有这么简单的两个字。

空寂的氛围，淡淡地充斥着宽敞的后座空间。

江瑾年和童凝冉之间隔着不小的空旷。

换成过去，是童凝冉绝不能容忍的距离，她总会抓紧一切机会黏他。

可是现在，他坐得远，她也绝无再靠近的可能性。

江瑾年突然在这一刻发现，原来，他的话是这样少，他的表达能力和他的词语，是那么的匮乏。

因为，除了有关那张照片的事，他居然找不到任何一句话可以和她聊。

为什么他们从前相处了十几年，他却一点也没觉得尴尬和难熬过？是哪里变了？

不，变了的人不是他，而是她。

江瑾年想起来了，过去，他们之间之所以从来没有冷过场，是因为有童凝冉的热络。

她总有说不完的话，讲述自己的生活，关心他的见闻……有时候他甚至觉得她话多得有点夸张。

只要气氛停滞一瞬，她就会立马找到新的话题。

叽叽喳喳得像只快乐的小鸟。

除非，他用眼神制止她，希望她安静一点。

那时候童凝冉就会乖乖收声，但热烈的目光，却一刻也不停的追逐着他。

那时候，她总是穿着白色的衣裙，但浑身都洋溢着斑斓的色彩，有太阳的光芒。

可是现在……

江瑾年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童凝冉今天穿了一条黄色的细小格子裙，民国风的洋裙样式。

江瑾年知道她现在生活相对拮据，不可能买得起多么贵重的衣服。

可是再劣质的衣料和版型穿到她身上，也裹不住她的玲珑和曼妙，她的腰身还是细软如柳，裙摆下露出修长又不失圆润的小腿……

江瑾年收回了目光。

童凝冉安静得像个陌生人。

她把明丽穿到了身上，却把对他的阳光全都收了回去。

“没什么，我就先走了。”静默之后，童凝冉率先开口，“请再次替我谢谢慕叔叔。”

“送你去上班，顺路。”江瑾年不待她下车，就简短地开口。

司机听到这句话，已经发动了车。

童凝冉只怔了一秒，就错过了离开的机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后退。

“你什么时候发工资？”突然间，江瑾年问，没头没脑的。

童凝冉一脸懵逼。

江瑾年扔过来一张卡。

“发了记得打一半上去。”

过了好几秒，童凝冉才嗤笑，“沉爷缺那碎银几两？”

“好，”不等江瑾年说什么，童凝冉已经款款地把卡拎了起来，“我会按时打上去的，您敢收，我就敢打。”

确实，话是她说出口的。

上次在宋慈家门外，他拦住她的路，她为了脱身，随口胡诌了一句。

没想到江瑾年竟然认真？

算了，她也不和他计较。

只是，没等童凝冉把卡放到包里，眼前光线突然转暗，身子一重，人已经陷入了座椅当中。

江瑾年，欺身而上，将她死死按住。

“你现在是不会好好说话了？”他眼中有戾色，是发怒的前兆。

童凝冉于是闭嘴。

“你出去也是这样和别人相处？”他问，强迫她抬头，“童凝冉，回答我！”

童凝冉不得不与他视线相触。

她眼中蒙着一层淡雾，清透又薄情，轻易将江瑾年的怒火挑得更甚。

“摆出这幅全世界都亏欠你的样子给谁看？江家给你的教养呢？”

江瑾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火气。

他给她卡，是想要她那点钱吗？

他给的是台阶。

但她非但不走下来，还一脚踢开。

童凝冉动弹不得，她只能别开眼神。

人真是……有趣得很呢，他先前怎么对你，你仿照着来对他，才做到不及百分之一，他就受不了了？

她目所能及的轻蔑，真是疯狂地在江瑾年的雷区上蹦迪。

他声音里已经听得到恨意，“你发一条短信，理直气壮要求云慕给你说法。哪怕涉及这件事的人对云慕有功，集团也毫不犹豫地处置了，而你呢，童凝冉，江家从来没有对不起过你，你却把江家的爱护随意轻贱！”

童凝冉淡淡地回眼，她总算是正视着他，“对不起我的，从来都不是江家。”

她和他之间种种所有，已经跳出了江家童家的范畴。

她承认江家对她好，但江瑾年，对她不好。

哪怕是现在他出手处置了出卖照片的高层，她也谈不上一句感激。

她只问他，“那个高层手里的照片，是从哪里来的？”

第70章 你敢碰我，我就去死

江瑾年一愣，就听她继续问，“他什么时候来的云慕？他和以前的秋毫淘沙，有任何关系吗？”

见江瑾年怔愣，童凝冉轻笑，“你只处罚了他，简单粗暴地把他扫地出门……当然，这样的交代，我也很满意。”

“他曾经在秋毫工作……”触及到童凝冉的父母，江瑾年到底还是气短几分，“我说那个高层，所以他才有你父母的照片。”

“他连试用期都没过！”童凝冉的语气变得激烈，“走的时候离我父母出事还有一年，他哪里来的照片？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是啊，死的又不是他的父母，亡的又不是他的家。

他能给她一个这样的交代，她该知足了，真不知道还在计较些什么……

“所以，”一阵寂静之后，江瑾年开口，“你怀疑有人故意给他照片，故意卖给兴业金融部，对方知道你可能看到？”

他注视着她的双眼，想要透过这双眸子看清她的内心，“你知道是谁？”

童凝冉知道江瑾年一点也不傻。

她短短几句，他就已经把她的想法剖得一干二净。

但……他就是不愿意再往下剖一点点。

明明，只要他想……

算了。

童凝冉转瞬又释然，分都分了，她还要求什么？

“我不知道。”她对江瑾年绽放了一个笑，仿得和从前一模一样。

因为，也没证据。

江瑾年不想查，以她目前的能力，也撼动不了对方。

但童凝冉没料到，她不过是露出一个事了拂衣去的笑，笑得那么虚假，那么敷衍。

却，引来了江瑾年突如其来的……掠夺。

他吻了她。

不讲道理，出人意料。

童凝冉呆了好几秒，因为太过意外。

他吻得又急又热烈，像要把她拆了吞下去。

直到他的手抓住她的腿，想顺着往上走，她才突然反击……

“唔——”江瑾年皱眉。

童凝冉咬了他。

“停车！”她推开他，又惊又怒。

司机没应，童凝冉反手去开车门，顾不上车还在高速行驶。

江瑾年扑上去按住她的手，和她拉扯争执，“你干什么？”

不要命了吗？

童凝冉挣不过他，反被他拖过去抱到怀里，死死锢住，动弹不得。

“章贺，隔断……”江瑾年哑着嗓子命令。

银灰色的隔断慢慢在车的前后座之间升起……

危险在狭小的空间里升级。

“江瑾年，”童凝冉咬着唇，眼里泛着水色，“你敢碰我一下，等下我就找辆车撞死！”

江瑾年的眸子里像藏着漆黑的深渊，定定地凝视着童凝冉，按住她手臂的手，停在原地。

……

车停在兴业大楼下，江瑾年终于还是放了手。

他看着童凝冉惊慌失措的下车，像逃离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匆匆走远。

“章贺，”隔断降了下去，江瑾年吩咐，“追查一下，吴春手里那张照片到底从哪儿来的。”

章贺不敢多言，只敢应声。

隔断隔音效果好，但他此刻能从后视镜里清晰的看到沉爷极度糟糕的脸色……

整一个……欲求不满啊！

魏宏蠢虽蠢，但他神经大条啊。迟钝的好处就是，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知道太多被灭口！

……

……

“凝冉师妹！”

有人在后面叫住了童凝冉。

童凝冉收拾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这才回头。

是徐森，调回娱乐部之后，他们又是同组的同事了。

今天去采访宋慈，部门里给她配了个助手，徐森自告奋勇。

他平时和童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