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桃谢小宝(觉醒桃桃)全文免费阅读大结局-(觉醒桃桃)最新章节
我把金子放在牙齿间,轻轻一咬,声音抖得不成样:
「少……爷,我不仅会扮尸体,还会扮动物,还是……你让我扮什么都可以?」
动物终是没扮成,金主又日常跪祠堂去了。
少爷不爱读书,性子顽劣,喜好惹是生非。
隔三岔五就惹得夫人拎着马鞭满院子追着他打。
我细数他被打的事由,什么偷卷子、扒人裤子、在夫子脸上画王八……反正就没一件好事儿。
夫人教过我,他这样的人就叫「猫嫌狗厌」。
「你可真能耐,户部侍郎的嫡子你说踹就踹,还把人踹粪坑里!」
祠堂内,夫人气得满面通红,长鞭一甩叭叭作响。
早些时候,户部侍郎的夫人带着一干家仆护院气势汹汹地来找夫人讨要说法。
据说她家公子差点溺死在粪坑中,非要夫人打断少爷一条腿作赔礼。
夫人好说歹说,僵持许久,最后赔上大半家财才平息了此事。
夫人忍着怒气问少爷为何这么做。
少爷梗着脖子,不服气道:「满嘴喷粪的人,就该待在粪坑!」
毫无疑问,他又挨了顿抽。
夫人气得直捶胸口,可打完后仍吩咐我去送药。
我气不过,于是给少爷上药时下手重了些,听他疼得咿呀鬼叫,这才舒坦了。
让他整日惹夫人生气,合该他疼!
5
朝来暮去,院里能埋宝贝的地方都被我埋了个遍。
夫人大方,小少爷又挥金如土,我便埋得勤了些。
我大抵是这世间最幸运的丫鬟,偶然听到一妇人提及家中处死一个不安分的婢女,语气轻快得如同踩死一只蚂蚁。
若我遇到的不是夫人,如今只怕也是个草席裹尸的下场。
哪有这般好日子,不仅能赚银子,还有夫人教我识文断字、人情世故。
及笄那年,夫人将卖身契作生辰礼送我。
她说若我想嫁一良人,她就给我备嫁妆。若我想跟着她干活,她就安排我去布行做学徒。
我不懂她为何这样问,我日日缠着她,眼里心里怎么可能容得下另一个男人?
这辈子嫁人是不可能的,我不愿去别人家当牛做马,只想跟着夫人赚银子。
我细细盘算过,除去每月带回家给阿娘的银钱,还剩下三十余两银。
再过个几年,我便可以在华京下辖乡县买个宅子让阿娘安享晚年。
夫人说,她的愿望是成为永元最有钱的丝绸商。
我认真想了想,「那我便跟着夫人,做最有钱的丫鬟。」
……
我原以为会就这样一辈子常伴夫人左右,服侍她的孩子,再服侍她孩子的孩子。
可变故来得毫无征兆。
一伙官兵举着火把冲进府带走了夫人和傅大人。
新科状元傅祁借旱灾敛财传得沸沸扬扬。
傅府的下人纷纷收拾包袱另谋出路。
那时的我天真地以为夫人只是去去就回。
我守着偌大的傅府,心中惶恐不安,只能一遍遍打扫府里每一个角落。
夫人爱洁净,我想她回来看到定会高兴些。
可夫人迟迟不归,一个雨夜,早已离开的忠伯敲开了傅府大门。
我满心欢喜迎上去,却见板车上躺着浑身是血的小少爷。
忠伯浑身湿透,面色十分难看。
他说夫人被下了死牢,回不来了。
少爷四处求人,半路被仇家堵在巷子里打个半死。医馆不收治,郎中请不来,想来是这仇家从中作梗。最后别无他法,只能将他送回傅府。
我与他一同将少爷抬进府。
忠伯离开前看着我欲言又止。我知道他要说什么,无非是傅府败了,做个聪明人,为自己早作打算。
忠伯家中有八十老母,儿子缠绵病榻好多年,夫人给的丰厚月钱都不够给他看病吃药。
从前一起干活时他就常感叹世道艰难,活得如牛似马。
他有难处我理解,为至亲打算,另谋出路无可指摘。
可夫人待我恩重如山,她不在时,她的亲弟我自然要替她顾好。
6
少爷人烧得冒烟,我急得跳脚。
我不懂岐黄之术,十分后悔没有在夫人挑拣草药时偷学一二,只顾着替她赶蚊子。
无奈之下,只能把府内所有草药熬成一锅黑水,一股脑喂给少爷。
整整三日我不敢合眼,每隔一会儿便探下他鼻息。
就怕少爷没被仇家打死,却被我的药汤毒死。
好在三日后人醒了,可我们却被前来查封府邸的官差赶了出去,一路被押送至城郊的流民安置村。
少爷很虚,短暂醒来又睡去。
村里的婶娘十分热情,给我们送粥又送水,送完也不走,齐齐围聚在少爷跟前,七嘴八舌感叹没见过生得这般好的男娃儿。
我是没看出他和常人有何不同,谁还不是两眼一鼻一张嘴。
村里的陈伯曾是郎中,他说少爷伤势过重,命是保住了,只是这腿断了,需敷草药卧床不动,至于以后还能不能走路,要看他造化。
续骨的草药生在距此处三十里路远的大云山上。
城中也有,只是我没银子。
顶着炎炎烈日攀爬崎岖山路时,我悔得捶胸顿足,为何要将财物埋在地底,以至于被赶出府时身无分文。
少爷人是醒了,却像是失了魂,整日不言不语,只直愣愣地看着茅草屋顶。
不对,他还会挥手打翻药汤。
一连几日为他熬煮的汤药全被他打翻,一旁的陈伯都忍不住开口。
「小桃走了几日才给你摘回这药草,双手被毒得又红又肿,你不该辜负她的好意。」
见他毫无反应,我与陈伯商量一番,打算用蛮力逼他喝下。
无所谓他记不记恨,只要能将他的伤治好,给夫人个交代便成。
本已撸好袖子,做好了拉扯的准备,谁知我刚端碗到床边,他就微微张开了口,虽面色难看,可总算是喝下了。
夫人入狱之事像座大山压在我心头。
可少爷除了喝药,其余时候都闭着眼,一动不动。
唯恐提及夫人惹得他伤上加伤,我只好缓缓,先去帮婶娘种地换粮。
亏得村里的婶娘心善,抑或是少爷的美貌起了些用,这几日我们全靠各家给的馒头清粥救济度日。
可靠救济度日不是长久之计,何况少爷治伤要钱,夫人那打点也要钱。
安顿好少爷,我便走了十几里路进城找活干。
夫人教了我许多,识文断字,盘账书写皆不在话下,何况我一身蛮力,总该能找到活先做着。
可天不遂人愿,去了茶楼被驱赶,去了酒肆被讥讽,反正哪哪都不要我。
一连几日,处处碰壁。
我不信邪,借了村里大娘做的头花去城西摆摊,本以为没事,结果收摊时来了一伙地痞,抢走卖头花的营收不说,还给了我一脚。
这下好了,不仅没赚到钱,反倒还欠上大娘一笔。
次数多了,我察觉出些不对劲,想起忠伯提过把少爷打伤的仇家。
该不会是他仇家做了手脚?
可少爷已伤成这样,再大的仇怨也该了了吧,怎的还处处为难于我。
等等,少爷不会杀人父母,欺人妻女吧?
以他过往的斑斑劣迹,真的不无可能!
7
记挂着仇人一事,我紧赶慢赶回到家中,便见泥地上趴着一人,披头散发怪吓人。
「少爷趴地上做什么?」
我上前伸手想拉起他。
「滚开。」
许是多日不曾开口说话,他声音嘶哑得像嗓子被火燎过。
我气恼,离家前我给他备足了水和吃食,如此伤重不好好卧床休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