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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这个仅一年不见胆子却明显有所长进的棠月，语气冷漠：“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棠月是大夫，皇上觉得她说的不对？”聂姒鸾平静地看着他，语气波澜不惊，“或者说直到现在，你还想瞒着我？”

殷厌语塞：“我不是这个意思。”

棠月表情更微妙了，忍不住在心里高呼一声皇后娘娘威武，她在暗影阁这么久，还从没见过冷硬无情的统领大人吃过瘪。

眼见情势不对，棠月起身退后一步：“属下先去给皇上配药。”

“先ˢᵚᶻˡ在外面候着。”聂姒鸾淡道，“稍后我跟你聊一下。”

棠月恭敬应了一声，低眉垂眼走了出去。

聂姒鸾不发一语地看着殷厌，声音疏冷：“皇上没什么需要解释的？”

解释？

殷厌想了想，决定坦白从宽：“最近身体确实有些不太舒适，正想着找个太医来看看，不巧棠月就回来了。”

聂姒鸾扬唇，似笑非笑：“确实挺巧。”

殷厌伸手把她揽在怀里，动作自然流畅：“真的，姝儿要相信我。”

聂姒鸾道：“如何不舒服？”

“就是酸酸的，刺刺的疼。”殷厌眉头微皱，“但是不太明显，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感觉，跟以前受训时受伤的感觉不一样。”

聂姒鸾又问了一遍：“为什么不传太医？”

殷厌默了默，声音有些底气不足：“原本是打算等这段时间忙完再召太医来看的，毕竟宫里来了这么多客人，让大臣们知道我身体不适，不定会生出怎样的臆测，就暂时忍着了。”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没有自信能瞒过聂姒鸾，召太医难免会被她知道，若喝药身上就会有药味，在不知道是什么病的情况下，他不想让她过多担心，所以才决定先瞒着。

聂姒鸾语气淡淡：“如果棠月没来呢？”

殷厌抿唇，幽深的眸子锁着她清冷容颜，沉默不语。

“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聂姒鸾淡问，“是不是已经把自己的后事都想好了？”

后事？

殷厌心头一凛，虽然他确实有这个想法，但这两个字从姝儿嘴里说出来，代表着这不高兴的程度有点重。

他连忙摇头：“没。”

聂姒鸾目光沉沉：“真的没？”

殷厌道：“真的没。”

他只是想好了该如何替她安排好一切，不过刚想一些而已，还没来得及好好谋划呢。

“这些折子，皇上自个儿先批着吧。”聂姒鸾从他怀里挣脱，“我出去走走。”

殷厌眼睁睁看着她离开，忍不住无声地惆怅。

冷月和冷霜站在殿门处，静悄悄对视一眼，冷月抿唇轻笑，转身跟上聂姒鸾，只留冷霜一个人在这里当门神。

聂姒鸾走出去，邀棠月一起去御花园走走，“棠月，你给我说实话，皇上的身体有无大碍？”

“皇后娘娘放心，属下可不敢撒谎。”棠月笑道，“皇上应该是怕您担心，所以选择不说，连传太医诊脉都有顾忌，但是属下敢保证，皇上的龙体真的无碍，虽说阴雨天会很难受，但绝无性命之忧，”

“需要用药调理？”

“嗯，自然是要调理的，不然会越来越严重，拖个几年说不定会导致行动不便，所以该用药还是要用药。”棠月说道，“皇上这种讳疾忌医的态度要不得，皇后娘娘该治就治，不必顾忌什么。”

聂姒鸾瞥了她一眼：“殷厌以前是不是对你们很严厉？”

“嗯，确实严厉。”棠月失笑，“不过皇后娘娘明鉴，属下可不是公报私仇，而是皇上这种态度不好。”

聂姒鸾缓缓点头：“确实该治治。”

棠月语气淡定：“皇上不怕疼，不怕苦，就怕皇后娘娘您不高兴。”

聂姒鸾并不意外她刚来就知道这么多，一定是冷月跟她八卦：“你是在教我如何治他？”

“不敢。”棠月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属下只是想见识见识皇上吃瘪的模样，毕竟谁能拒绝一个强悍的男人流露出惧内的一面？”

聂姒鸾瞥她一眼：“你还真是童心未泯。”

棠月笑了笑：“属下很高兴看到皇上这般有温情的一面，活得有生气，比以前在大雍做统领时有情绪多了。属下也希望皇上和皇后娘娘都能好好的，平平安安，白头到老。”

聂姒鸾点头：“会的。”

“属下这就去给皇上配药。”棠月告退，“娘娘还是早些回去跟皇上说说话吧，皇上一个人待着怪孤单的，说不定还在彷徨不安呢。”

聂姒鸾挑眉：“你的语气好像把他当成了一个孩子。”

棠月叹气：“天下大多男子跟小孩其实没什么两样。”

聂姒鸾没说话，的确跟孩子没两样。

身体不舒服居然不知道召太医过来看看，他当太医院是摆设吗？

真是欠揍。

棠月告退离开，聂姒鸾望着她的背影，没再说什么，转身往回走去。

第432章任由姝儿处置

聂姒鸾回到寝宫，朝锦榻上一坐，没什么表情地看着殷厌，殷厌抬手屏退殿内所有宫人，有些尴尬地看着聂姒鸾：“姝儿。”

聂姒鸾喝了口水：“我猜一下，你是不是打算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为我多筹谋一些势力，等孩子出生，还打算好好教导孩子，给他培养一批忠臣良将，确保我们娘儿俩无后顾之忧，就可以放心地离去了？”

“姝儿明察。”殷厌把她整个人揽得紧紧的，生怕她跑了一样，“我还要陪伴姝儿到老，亲眼看着我们的孩子长大成人，亲眼看着他成为天下共主，我还要带着姝儿云游天下，见识九州各地风土人情，怎么可能现在就丢下姝儿独自离去？”

“本宫现在都不知该不该相信你的话了。”聂姒鸾轻叹，“连枕边人都不可信，天底下还是谁是可信的？”

殷厌心尖微拧，想到聂姒鸾从小到大都是孤孤单单一个人，忍不住说道：“是我的错，我不该想着隐瞒姝儿，不管是真有病也好，还是其他问题，我都应该跟姝儿一起承担。”

聂姒鸾没说话。

“以后不会了。”殷厌承诺，“再有下次，任由姝儿处置行吗？”

聂姒鸾挑眉：“这次不由我处置？”

“任由处置。”殷厌扬唇，“姝儿打算怎么处置我？”

聂姒鸾随口说道：“打入冷宫吧。”

殷厌摇头：“换个别的处置方式。”

“罚你喝三个月苦药。”

“好。”殷厌干脆地应下，“三个月就三个月。”

聂姒鸾盯着他看了片刻，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再敢有下次，我休了你。”

“嗯。”殷厌声音低沉，情愫浓烈，“我跟姝儿还有几十年的日子要过，绝不会轻易丢下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