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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息一声，赵持盈缓缓起身。

……

殷陵则从改为议事厅回到书房，看见坐在榻上的赵持盈不由一愣，随即狠狠皱眉。

战事的不顺让他口出恶言：“公主这般作态，和青楼女子有什么区别。”

赵持盈一愣，只觉得心脏像破开大洞，寒风呼啸着朝里涌入。

殷陵则还在训责：“此刻前线战况不明，公主为君，却执念于儿女情长，不如像丁敏那样做些实事！”

赵持盈攥紧手，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解释。

殷陵则的毒，只要过了今夜就不会再复发，她也没必要再解释。

赵持盈只是解开衣带，缓缓起身。

肌肤胜雪，黑发如墨。

她哑声开口：“三月之约作废，过了今夜，本宫便算你完成约定。”7

泠然的空气攀爬上每一寸肌肤，激起战栗，赵持盈上前一步，轻轻靠进殷陵则怀里。

她轻轻闭上眼，将殷陵则的手往自己腰间带，尾音带着颤：“要我。”

殷陵则呼吸陡然一沉，下一刻，赵持盈只觉天旋地转，整个人便倒在了榻上。

黑夜如同薄被覆盖两人，床榻间陡燃无尽烈火。

辗转噬咬，赵持盈放肆至极，胸腔处却骤然传来尖锐刺骨的痛。

这一次，赵持盈没能压制的住，鲜血瞬间溢出嘴角。

她猛然顿住，将那股腥甜狠狠咽下，将头埋进枕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火焰终于熄灭。

就在殷陵则穿戴整齐时，赵持盈突然叫住他：“陵则。”

他回头，脸上仍是冷冰冰的厌恶。

赵持盈慢慢坐起身，一双眼看了他很久，才轻轻开口：“将军，万事小心。”

殷陵则眉心拧起，不知道赵持盈又是什么心思？

他不愿去多想，转身就要走。

打开书房门时，赵持盈郑重的声音传入他耳中：“殷将军，中原便托付给你了。”

他脚步一顿。

听见赵持盈又说：“中原的万千黎民百姓也托付给你了。”

殷陵则心底突然涌起一股异样。

但他随即迈开脚，大步离开。

直到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赵持盈才猛然趴向床头，吐出一口血来！

再醒来时。 铱驊

赵持盈睁眼便瞧见玄清坐在床边。

她张了张嘴，嗓音暗哑：“你怎么在这里？”

玄清对上她不甚清明的眼，哑声开口：“你的酒忘在了寺里，你说过，你一定要喝完它。”

“是吗？”赵持盈撑着床沿想要起身，又是一阵猛地咳嗽，身形不稳。

这一次，玄清伸手扶住了她。

只为一人，跋涉千山。

出家人本该看破红尘与生死，可听闻赵持盈随军出征，他却瞬间乱了心神。

佛渡世人，却难以自渡。

玄清攥紧佛珠：“赵持盈，你快死了。”

赵持盈咳出喉间血，却是露出一个轻松笑容：“这不是你我早就知道的事？”

玄清沉默半响，无法压制声音中的低沉：“我后悔帮你渡毒了。”

赵持盈诧异无比，声音淡然却坚定：“玄清，中原可以没有长公主，却不能没有大将军。”

三日后，殷陵则正式率军出击。

赵持盈留守庆城，临行前。

赵持盈从袖中掏出一张纸：“这是本宫赠与将军的出征之礼。”

殷陵则猛然抬头，眸色凌厉：“公主这是何意。”

赵持盈静静的看着他，将和离书往前递了递。

“本宫以此书，祝将军大胜归来。”

第10章

和离书最终没被殷陵则接过。

大战在即，赵持盈怔愣着看着他起身上马。

大军离去，城门口，赵持盈撑不住往后一倒，‘和离书’被她口中鲜血染红。

……

半月后，前线捷报传来。

殷陵则率军连夺三城，军心大振。

赵持盈看着得胜的消息，开了玄清带来的‘醉春风’。

石桌上，一坛酒，两只盅。

赵持盈端起酒盅，却不似以往一饮而尽，而是慢慢抿着。

片刻后，她突然开口：“玄清，其实本宫并不好酒。”

玄清轻声道：“我知道。”

“只是这毒发作起来实在难熬，只有醉了，才不会那么疼。”

“我知道。”

赵持盈整个人都显得松快：“我很高兴，我很快就不会痛了。”

“等彻底打赢北境，到时，你就将那最后一坛‘醉春风’浇在我的坟前，叫我在下面和扶苍喝个痛快。”

这一日的醉春风，是赵持盈喝的最久的一坛酒。

宿醉一场，再醒来时，却是风云突变。

“长公主，北疆精兵朝庆州城来了！”

赵持盈瞳孔骤缩。

谁也没想到，在中原精兵长驱直入之时，北疆竟还敢分出兵力绕后偷袭！

片刻后，赵持盈登上城楼。

敌军十万，而庆州城内，满打满算不过一万将士！

守城将领语气急切：“长公主，所有将士已撤回城内，北疆蓄谋已久，就算殷将军回援最快也要三日，此次庆州，怕是扛不住了！”

“扛不住也要扛！”赵持盈眼中满是坚定，“身后满城妇孺，是谁的妻儿，谁的母亲！他们的命都压在我们身上！”

她望着城下黑压压的敌军，迅速发号施令：

“快马加鞭给前线报信！”

“城中所有将士立即准备守城器械，无论如何，守住庆州，等待援军！”

“是！”4

……

前线，殷陵则望向远方，只要攻破这座城，北疆便灭！

此时副将却冲进营帐：“将军，北疆兵分两路，庆州城外，大军压境！”

殷陵则心底一颤，猛然站起身来：“整顿兵马，立即回防！”

一旁的丁敏拉住他：“则哥哥，你要为了公主放弃为殷家报仇吗？”

殷陵则甩开她的手：“仇我自然会报，但公主也不能有事！”

丁敏看着他冲出营帐，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

半月后，庆州城外横尸遍野，几乎弹尽粮绝。

赵持盈踏出城主府，瞬间愣住。

门前，守城将领单膝跪地：“庆州城已弹尽粮绝！挺不过今日了，属下派人掩护公主撤退！”

赵持盈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我会留下来和你们一起。”

守城将领一愣。

赵持盈没多说：“将城中妇孺送出去，所有将士，随我去城楼！”

就在她要离去之时，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公主！我们也去！”

赵持盈倏然回头。

只见长街之上，所有妇孺都拿走出门，拿着菜刀，锄头，所有能当武器的东西都被绑在了身上。

“公主！”

她们咬着牙，红着眼：“让那些蛮子进来了，大家都是死！我们中原的女儿，死也要死得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