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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兮妍替他挡了一刀，在大腿上留下一处十厘米长的伤口。

他特意去找中医学了按摩的手法，给温兮妍按腿。

当时他还承诺过，会无条件答应她一个要求，可后来……他却连最告知温兮妍温世汉的近况都做不到。

“凌警官……不用按了，我好了。”

温兮妍的声音唤回凌彦书的思绪。

他面无表情的收回手，“赵梅的口供，还麻烦你帮忙。”

提起这个，温兮妍起身看了眼床上熟睡的赵梅：“凌警官，我们去外面聊聊吧。”

凌彦书颔首：“好。”

两人走出赵诚家门，上车。

凌彦书点燃发动机，打开空调：“你要问赵梅的事情？”

温兮妍：“对，她讲的话你都听见了吗，赵诚是她杀的，她会坐牢吗？”

凌彦书将座位向后调了些，侧过身看着她，语气肯定：“不会。”

温兮妍诧异不已。

她一直以为凌彦书是凌格的执法者，不会有任何私情，没想到他竟然也有这样一面。

“不是你想的那样。”

凌彦书看穿她的想法：“赵梅才11岁，在法律上还没到该承担刑事责任的年龄。”

“解释起来就是，在法律上，12岁以下不需要承担任何刑事责任，她盗窃也好，杀了……赵诚也好，都不需要坐牢，主要以教育为主。”

“12岁到14岁就需要承担部分刑事责任，比如抢劫，纵火等，比较凌重，或者危害公共安全的罪名，才需要承担刑事责任。”

“等到14岁以上，就需要完全承担刑事责任。”

“这样说，你明白吗？”

温兮妍没想到凌彦书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给自己解释，一下子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想法。

她故作淡然的看向窗外：“明白了。”

意思是赵梅不会坐牢是法律规定，并不是凌彦书心里有情。

温兮妍不解：“那你为什么要让我帮忙问赵梅的口供？为什么一定到让她开口？”

凌彦书收紧手指：“她还小，不该留下这样的阴影。”

“而且凌格来说，赵梅并不是杀死赵诚的凶手。”

第28章

“什么？”温兮妍惊呼出声。

凌彦书手指轻点方向盘：“赵诚的尸体已经验过，根据赵梅刚刚所说的话，大部分都能够被佐证。”

他望着窗外赵诚的门：“赵梅的营养不良，身形瘦小，力气太小，赵诚背上的浅锐器伤应该是她留下的。”

“赵诚晕过去后没多久就醒了，这时有人将他约了出去，应该是以村子的事情做饵。”

“赵诚出门之后，接着有人用一把长约二十厘米的刀砍了他的后背。”

温兮妍恍然大悟：“所以是这个人杀了赵诚？二十厘米的话，是菜刀吗？”

“算是他杀了赵诚。”凌彦书看着温兮妍，眼底闪过一丝欣赏，“为什么会觉得是菜刀？”

温兮妍思索了瞬：“二十厘米且在村里随处可见每家每户都有的，只有菜刀啊。”

“聪明。”

凌彦书弯起嘴角，“你成熟了不少。”

得到肯定的温兮妍心底升起一股雀跃。

她摸了摸鼻子，“那你又为什么说算是？不是这个约他出去的人杀了他吗？”

凌彦书皱眉：“不一定。”

“还没找到第一现场，我需要更多的物证来证明自己的推测。”

温兮妍点头，轻轻舒了口气：“还好不是赵梅……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凌彦书疑惑皱眉：“为什么会这样想？”

温兮妍：“因为知道了就没办法置身事外，坐视不理。”

话落，凌彦书没再开口。

车内的气氛忽然沉了下来，压抑的人有些喘不过气。

温兮妍按开车窗，让外面的冷风灌进车里。

凌彦书突然开口：“你爸的事情……”

温兮妍精神一紧，看向凌彦书。

凌彦书顿住，思绪几经变换后又换了话题：“你要跟沈执与去国外吗？”

温兮妍没想明白，他的话题怎么会跳跃的这么快。

凌彦书摩挲手指：“我是说，在国内教书也挺好的。”

温兮妍“啊”了一声，慢慢回过神：“所以凌警官是在邀请我留下来？”

“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建设祖国。”

凌彦书顾左右而言他。

温兮妍觉得有些好笑：“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是真的，我和执与哥还是算了，毕竟我们的过去不太光彩。”

“其实我一开始选择留在这里教书就是为了替我爸赎罪，我知道他做了很多违法的事情，我尽可能去弥补的多一些。”

“我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坏人，只是一个普通到极致的普通人，和你嘴里建设祖国的人才相差甚远。”

温兮妍的酒窝浅浅的：“倒是凌警官，一定要坚持做自己，人民需要你。”

凌彦书面无表情的和她对视。

想知道她为什么会忘了自己，想知道她的变化为什么会这么大，还想知道她为什么会拒绝自己，还把场面话说的这么漂亮。

可从温兮妍的眼里，他只看见两个字——坦荡。

坦荡的原因无非一种，她没有动心，她是真的在考虑要不要离开。

凌彦书忽然不想拐弯抹角了，倘若这次再错过，可能他们这辈子也不会再有再见面的机会。

为什么要因为那些外界的想法和还未发生的事情担忧？

家人不同意又怎么样呢？

爱情是自己的，生活也是自己的。

想明白的凌彦书豁然开朗。

他弯起唇，久违的露出笑容：“温兮妍，我刚刚说的都是违心话。”

“真话是，我喜欢你，所以希望你能留下。”

第29章

凌彦书突如其来的直白让温兮妍瞬间红了脸。

她感受到胸腔里如鼓的心跳，感受到自己发烫的耳尖，还感受到一丝抗拒。

她知道应该是对凌彦书动心了，可每每生出这样的想法时，脑子里就会响起一道提醒，不断告诫她说：“不可以。”

“不可以对凌彦书动心。”

“不可以和他在一起。”

“不可以回忆那段缺失的过去。”

温兮妍其实大致知道，父亲会落网多半和自己有关。

但她不敢细想，这个念头一起，心底就会涌上钻心的痛意……

“我喜欢你是我的事情，虽然我希望你留下，但我还是会尊重你的选择。”

凌彦书的话拉回温兮妍的思绪。

她抬手，扇了扇脸上的热风，沉默不语。

凌彦书也不再开口，车里又尴尬起来。

正当温兮妍觉得坐立难安时，有人敲响了车窗。

凌彦书按下窗户，对方看了眼温兮妍，有些踌躇。

凌彦书：“没事，说吧。”

“凌队，赵梅醒了，我们接下来怎么安排？”

凌彦书和温兮妍对视一眼：“带回去，先把流程走完，其他的一会儿再安排。”

“收到。”那人应声离开。

凌彦书和温兮妍下车，再次走进赵诚的房子。

这次赵梅没有抗拒，只是问：“温老师，我还有两个妹妹，我怕……”

温兮妍明白赵梅的意思，是担心自己离开，年幼的妹妹无人照顾。

她看向凌彦书，凌彦书也没了办法。

一套审讯流程加上来回路程，说什么也要三天。

这三天的时间，他确实没有考虑到赵梅两个妹妹该怎么办。

温兮妍沉思了瞬，拿出手机，拨通沈执与的电话。

片刻后，对方接起。

沈执与温润的声音传来：“星星，怎么了？”

温兮妍开门见山：“执与哥……我有件事想找你帮忙。”

沈执与：“温董生前把你托付给我，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不用说帮忙。”

话落，温兮妍就看见凌彦书沉下来的脸色。

她莫名有些心虚，欲盖弥彰的捂住听筒，将赵梅的事情说了。

沈执与了然：“既然是这样，我们就办个福利机构，将她们姐妹三人接到机构里，安排人照顾，再资助她们上学，你觉得可以吗？”

温兮妍喜出望外：“当然可以！执与哥你太棒了。”

沈执与笑问：“那你什么时候忙完回来？”

闻言，温兮妍小心回头看了眼脸色沉的发臭的凌彦书，小声回：“等我这个学生的事情忙完，我就回去。”

沈执与叮嘱了几句：“那你要注意身上的伤，千万不要感染或者发炎了。”

温兮妍应了几声，挂断电话。

“有解决的办法了？”凌彦书的声音低了几个度。

温兮妍不敢去看他的眼神，径直走向赵梅。

末了又觉得这样的情绪过于莫名其妙，她和凌彦书萍水相逢，毫无关系，为什么要觉得心虚？

她不敢细想，将觉得不对的情绪掰正后，蹲下问赵梅。

“我找了人照顾你妹妹，让她们也能读书，你和你妹妹跟我和凌警官一起走好吗？”

赵梅顿时红了眼，快速点头：“谢谢……谢谢温老师，谢谢凌警官。”

于是温兮妍和凌彦书带着赵梅姐妹一同上车，准备回城镇。

几人一路无话，直到抵达医院门口，车辆停下。

凌彦书突然开口：“温兮妍，如果没有我，你会和沈执与在一起吗？”

第30章

温兮妍开车门的动作顿住。

她愣了一瞬，没回答就下了车。

沈执与带着秘书就在医院门口等，见到温兮妍下来，立即伸手去扶她：“伤口怎么样？疼不疼？”

温兮妍摇了摇头，脸色不太好。

两人并肩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宛若天作之合。

凌彦书看着，在心里建造多年的城墙瞬间塌成废墟。

他很想冲下车，狠狠将两人分开。

可现实是他并没有资格这样做，于是只能坐在车上，默默捏紧方向盘。

车外。

沈执与扫过温兮妍带回来的孩子，吩咐秘书：“这几个孩子就按我交代给你的那样安排，重点是一定要找信得过的人照看。”

秘书应声：“是。”

温兮妍回神，蹲下摸了摸赵梅的头：“你的妹妹就跟着这个叔叔走，等凌警官把你的事情办完，你就能和她们团圆，好吗？”

赵梅听话的点头，还安抚好两个妹妹。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