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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年来,王爷为讨公主欢心,不管她如何陷害栽赃于我,王爷都以陈府要挟,我不得不含泪吞下这桩桩件件的委屈。即使是接连两次的小产,我连去找龚凌兰对质的勇气都没有。为的是什么?为的不就是王爷口口声声的会护我陈家?”
“可是王爷真的有护我陈家吗?之前答应我多次,会劝告皇上,为北原守军增调兵力,你可有守信?你也答应过我会去信劝我爹卸任,回归朝中,只因我爹对你信任有加,你可有去信?你都没有!所以我爹才会艰难守城又遭奸细背叛之下,连失三城!”
“而你,只想冷眼旁观,等待我爹和我哥哥们倒下后,那陈家军十万兵权是否能归入你麾下。当真是........”
话还没说完,下巴被两只手指紧紧捏住,力道大到似乎想将她捏个粉碎。
陈宁咬牙迎向他冰冷的目光,这一次,她没有落泪。
“这话从王妃口中说出来,当真令本王寒心啊。刚才还口口声声说不与本王和离,这会子就又是声声的控诉本王待你如何寡情?”他冷冷说道。
骨节分明的手指滑过暖玉般的脸庞,一下又一下地摩挲,危险的气息喷洒向那片娇艳红唇上,“你知不知道最近几天,本王为何没有回府?还不是为你陈家四处奔波,你当真本王坐视不理?”
陈宁想瞪大着眼睛,与他四处相对,似乎想从他的眼中确定他这话的真实性。
“怎么,不信?”
“当真?”
隋原年嗤笑一声,放开了她,缓缓走回檀木椅上。单支着手,略带慵懒而低哑的声音传来,“王妃觉得本王得怎样证明你才会信?”
陈宁低下了头,脑中不断揣摩隋原年话里的意思。
他这些年在朝中怎样步步经营她是多少看出来的,也就是说,站在他这边的阵营已经逐渐羽翼渐满。
如果皇帝执意要杀她陈府一家的话,只要隋原年愿意顶住皇权,最起码皇上那边,还是会有所忌惮的。
不得不承认,隋原年已经是她最大的底牌了。她实在想不出这种时候有什么比隋原年更强的势力能出手救下陈家。
此时陈家命运已在刀俎上,陈宁就算心中有千万个担心,此刻也只能化作低眉顺眼的服从,她甚至谦卑地跪了下来,将自己低入尘埃,“一切,有劳王爷费心了,恳请王爷救救陈家........”。
隋原年似乎对她的屈服感到很满意,缓缓伸出一只手,凝视着她,有如高高在上的王者。
陈宁明白他的意思,随着衣服细细簌簌的摩擦声,她起了身,缓缓靠近了他,将自己一只手轻轻放在他的掌心。
感受到那烫热的掌温,随即措不及防就被他拉近了怀中。
耳边爬上他轻吹如丝的气息,陈宁本能地反感。
她都已经被亲人危在旦夕的命运折磨得快疯了,不知道他为何在这样的时刻还会有心思跟自己耳鬓厮磨。但她此刻不敢抗拒他。
“阿宁,那块玉牌呢?就是你爹当年给你当嫁妆的陈家军玉牌?”隋原年在她耳边轻轻问道。
陈宁蹙眉,“王爷为何提起这个?”
当年出嫁,她爹专门找了个巧匠,特地制作块玉牌送她。说是日后若真的遇到重大变故,陈家军见到此牌,如同见到他一般,需拥护此牌主人。并交代她此牌不能随便交与他人。
虽说此牌并非真有调令十万大军的作用,很大的意义上只是一个纪念。也算是作为一位父亲,留给自己女儿的一份念想。
“此牌或许对救下陈府有用,阿宁是否愿意交与我?”
第14章被骗
隋原年一直是知道有这么个玉牌存在的。
一直以来,陈宁也只是把这块玉牌当作是父亲留给她的纪念物,很少拿出来。以致于如果不是隋原年在这个时候提到它,她甚至已经忘了它的存在。
疑惑和不信任自然是有的。陈宁不解这块玉牌跟救陈府一族有何关联。
隋原年将她揽在怀中,俩人垂下的青丝交缠,如果是以前他这般对她,她会心生欢喜,无比沉醉。
但此刻陈宁有的只是反感和焦虑。
他的声音始终慵懒而低沉,完全不见平日里令人感到冰冷和压迫的气息,此刻倒像是个温文尔雅的谦谦公子般,与自己的爱人耳鬓厮磨。
“阿宁不愿拿出也就算,此事主要是晋王在皇上那边使了绊子。陈家的历史问题你也很清楚,效力过先皇。皇上始终对一切与先皇的势力敏感,这些年始终不愿再增兵给你父亲,也是出于这原因。其实玉牌也非什么要物,本王只是突然想起了它,或许可证你爹和两个哥哥的忠心。”
隋原年极少将权朝上的事带回王府,听他突然这么一说,陈宁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晋王与隋原年对峙多年,或许是想借此次她爹之事对隋原年进行打压。权势的争斗十分黑暗,陈宁不懂,也不想懂。
想到若是晋王真的在这个节骨眼上再给他爹安上个什么罪名,那陈家的命运更是岌岌可危。
思及此,她也考虑不了那么多,郑重点了点头,“王爷若是觉得玉牌有用,阿宁这便去取。”
隋原年轻轻在她软耳边留下个温热的吻,放开了她。
眼中有明显压制的欲色。
陈宁却是脚步匆匆,随即出了书房。
待到外头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房中那抹宽大的身影才缓缓往后仰,随之发出沉沉地一声谓叹。
宛若倦累的猛兽,终于可以躺下得以休整。
几息之后,又听得细细簌簌的衣服面料摩擦之声,随后那道冰冷而坚硬的声音再次响起,
“顾照,备马!”
.........
今日是端午。
按照大商国的习俗,这一天是要洒雄黄酒插艾条驱邪去灾的。
可儿用了整整一瓶的雄黄酒,将整个知春苑都洒了个遍。
按她的话说,是近来诸事不顺,或是有什么邪崇小鬼钻入了这院子,她们家王妃才会过的这般坎坷不顺。
陈宁看着可儿在院中忙来忙去,眼中并无焦点。望着青天上那抹烈日,那张绝美的脸庞下有明显的憔悴。
一阵燥热从心底腾升。
自从那次在书房见了隋原年,已经过去三天。
这三天里面,隋原年并无再回王府。
饶是她再怎样打听,始终没有陈家最终的消息出来。
整个京都是众说纷纭,沸沸扬扬都是陈府一家被抄家落难的各种传闻。
但无人有最终的定论。
陈宁每日都做恶梦,梦里都是母族亲人们陷于水火的各种可怕画面。
后来她干脆不敢睡,天天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眼泪也哭干了,经常只剩下一双空洞呆滞的眼睛望向天空。
也不知她到底在想什么。
可儿很着急,她当真是觉得她们家王妃到底哪里惹了老天爷不高兴。要这般折磨于她。
原本好不容易才从小产悲痛中稍微走出来,立即就摊上母族被抄家这样的悲剧,真真是叫人煎熬啊。
所以这几天可儿能做的就是天天都烧香拜佛,天天都在佛祖面前磕头,把头都给磕出个大肿包她也愿意,只希望老天保佑陈府一族能平安渡过这一劫。
直到正午时分,知春苑门口突然多了八名护卫把守。
个个身带长刀,但起来很面生。
护卫一来什么也没说就将院门紧紧关上,可儿生气跑去质问,“这可是王妃住所,岂能随随便便由得下人夹枪带刀,这是几个意思?”
护卫却是冷冷回道,“这是王爷下的命令,王妃被禁足!”
陈宁心中的预感更加不好了。
事实上,在她将玉牌交给隋原年的第二天,就隐隐有个模糊的想法在脑中漂浮,但却始终抓不住。
直到现在,她的心如鼓点般跳动。隋原年,该不会.......
愤恨的泪水流了下来,但她知道此刻不是她哭的时候。
不容分说,直接就越过高墙。却被那几名护卫硬生生拦下。
高高的城墙上,八人围着陈宁,在端午的当空翻卷出令人窒息的杀气。
可儿站在城墙下不住地流泪,不断哀求着,“王妃,下来吧,王妃,奴婢求您不要冲动啊........”
侍卫们看到王妃眼中的猩红,个个也不敢掉以轻心。
他们只是奉命将王妃禁足,并不敢动真格,虽然陈宁的身手并不见得在他们之上,但此刻她招招往死里打,很快就将八人通通打趴在地。
陈宁没有丝毫的停留,一个纵身,即刻消失在远处。
她此刻疯一般地想找到隋原年。
如果他不在府中,很可能就是在宫中。
陈宁已经做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准备,就算是深入虎穴,她也要闯进去问个究竟。
直到在淑芳斋前,听到几名下人的谈话。
“早上皇上刚下的命令,现在犯人已经被押到刑场。可见陈家父子所犯下的罪行,当真是让龙颜大怒。”
“能不怒吗?连失三城,边境从此大乱,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