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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样的状态没有维持多久。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事情，许时薇的目光忽然黯淡下来。

　　她理智地开口问他：“条件呢？”

　　季沉肩膀一僵。

　　平静的三个字，每个都精准无误地砸向他的心口。

　　他在她心里的形象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她以为他们之间只有交易可以做。

　　他提问她想不想要什么的时候，她条件反射地就认为他是想要威胁她。

　　季沉喉咙一阵酸涩。

　　许时薇等待很良久都没听见季沉的回复，只看到他复杂的表情，像是失望，又有点痛苦。

　　许时薇：“你的条件是什么？”

　　她破了例和原野见面，等于是违反了协议，季沉大概又会提一些要求。

　　也无所谓，她都可以。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已经没有什么是不能失去的了。

　　许时薇已经做好了这个心理准备，但季沉却说：“没有条件。”

　　许时薇一怔，一脸讶异地看着他。

　　在她惊讶的目光之下，季沉又重复了一遍：“我没有想过威胁你，等回北城了，我会给你看所有的线索。”

　　“如果你想和我一起去查，行动的时候我会叫你。”他很难得地说了这么一大段话。

　　许时薇还是不太相信，季沉的态度转换得太突兀，以至于她需要很多时间来消化他的话。

　　良久，她才问：“为什么？”

　　季沉：“我说过了。”

　　许时薇：“……说过什么？”

　　季沉好像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话不说清楚，非要和她打哑谜。

　　季沉凝着她的眼睛看了快一分钟，嘴唇动了一下：“医院那次，我说过了。”

　　医院？

　　许时薇在脑海中迅速搜寻着记忆。

　　她上次住院是肠胃炎挂水那回。

　　季沉有天晚上去了医院跟她说喜欢她，还把他的卡交给了她。

　　季沉：“想起来了么？”

　　许时薇：“……哦。”

　　她的声音听起来漫不经心的，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好像他的喜欢对她来说不值一提。

　　季沉攥紧了拳头，指关节生疼。

　　周义问他为什么不把话说清楚，这就是答案。

　　即便他说了也得不到回应，那说出来还有什么意义。

　　季沉：“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许时薇：“什么？”

　　季沉：“你喜欢原野么？”

　　许时薇很久都没有说话，季沉就这样盯着她，有点不听到答案不罢休的意思。

　　许时薇也如他所愿给了答案：“喜欢，就像对家人和朋友一样。”

　　方沁阳和付晓芝都说爱情是让人脸红心跳的，她在原野面前没有这样过。

　　季沉：“男女之间的喜欢呢。”

　　许时薇：“没有的，我没有对谁有过这种感情。”

　　季沉说不上来听见这个答案是什么心情。

　　对谁都没有过，他应该感到开心么。

　　他又想起了何楚妍的话。

　　季沉：“裴烨桉呢。”

　　许时薇条件反射一般说：“他是哥哥。”

　　这话说得太快，是骗别人也在骗自己。

　　何楚妍说得没有错，许时薇对男女之情完全是混乱的状态，或者说，裴烨桉的离开让她完全成为了一个爱无能。

　　所以就算不喜欢他的前提下，她还是可以跟他上床。

　　季沉：“明天你去祭拜他，我想一起，可以么。”

　　许时薇：“不可以。”

　　她下意识地就有些排斥。

　　季沉：“你可以把这个当做交换条件。”

　　话说出口之后季沉有些后悔，说好不威胁她的，竟然又没忍住。

　　但为时已晚。

　　因为许时薇已经答应了：“哦，随你吧。”

第246回 看她祭奠

　　季沉沉默几秒和她解释：“我没有威胁你的意思。”

　　许时薇没接话。

　　季沉：“你不想我过去，我可以不去。”

　　许时薇：“没关系的，你想去就去吧。”

　　她只是单方面小心眼地膈应，不想让季沉打扰裴烨桉。

　　可转念一想，裴烨桉那种性子肯定不会迁怒于季沉，他那么善良，说不定还会觉得季沉和靳柔都很无辜。

　　但许时薇这辈子是做不到这么大方了，下辈子她会争取一下。

　　季沉：“他喜欢什么花？”

　　祭拜的话，是不可能空手过去的。

　　何况裴烨桉还是靳柔的“救命恩人”。

　　许时薇：“向日葵。”

　　谈到裴烨桉的喜好，许时薇的语气和以前不一样了：“哥哥最喜欢的花就是向日葵和满天星。”

　　她的语气娇滴滴的，和之前故意和他撒娇的时候有七八分的相似。

　　季沉已经听过无数次她喊“哥哥”，但这一次对象不是他。

　　季沉：“嗯，好。”

　　——

　　中午，周义非常厚脸皮地拉着季沉在郑家老宅蹭了一顿午饭。

　　吃饭的时候，许时薇发现三三和周义的关系好像亲近了不少，一口一个叔叔地喊着。

　　郑翩跹全程都没怎么说话，郑凛叙也很少和周义沟通。

　　许时薇知道他们这是担心在她面前暴露什么，她也很配合地一句话不问。

　　午饭之后，郑凛叙要去准备祭祀用的东西，许时薇提醒他：“记得要准备向日葵啊，还有他喜欢吃的雪梨、烤鸡、栗子饼……”

　　“算啦，你带我一起去吧。”许时薇列出很多东西，怕郑凛叙记不住，非要亲力亲为。

　　季沉听着许时薇对裴烨桉的喜好如数家珍，嘴里的东西索然无味。

　　郑凛叙拗不过许时薇，午饭之后带着许时薇出了门。

　　季沉和周义也一并被请了出来。

　　季沉坐上了周义的车回酒店，上车之后一句话都没有说。

　　周义看着季沉失魂落魄的模样，打趣：“受打击了？”

　　季沉没答。

　　周义：“她对裴烨桉的感情，确实有点意思。”

　　季沉：“你看出什么了。”

　　周义：“不像是单纯的兄妹之情。”

　　“但也不能说是男女之间的感情，应该是各种情愫杂糅在一起了。”周义问季沉，“她是不是从小到大没接触过其他异性？”

　　季沉：“上学接触过。”

　　周义：“那不能算。”

　　季沉：“哦。”

　　其它时候，应该没有了。

　　周义：“那就好理解了。”

　　“她养母说得挺对，如果没有詹语白这个事情，她和裴烨桉大概率会在一起。”

　　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度过了青春期，荷尔蒙最躁动的时候世界里只有彼此，这种情况下很难不产生其它感情，“我猜裴烨桉和詹语白谈恋爱的时候，她心里就不好受了。”

　　“不过她自己应该也不清楚这些。”周义想想许时薇的种种举动，“怎么觉得，她在这方面还不如你。”

　　季沉：“……”

　　周义：“碰上这样的，我也不一定有把握。”

　　看季沉表情凝重，周义跟他开了句玩笑，“你这个没经验的处男，搞不定也很正常，别自卑。”

　　——

　　清明一早，许时薇和郑凛叙、郑翩跹以及三三一起从祖宅去了墓园。

　　抵达墓园的时候不过八点半，天气昏昏沉沉的，在这种特殊的日子扰得人心情越发压抑。

　　许时薇下车的时候，才发现季沉和周义已经到了，他们带来的东西被工作人员放到了手推车里。

　　季沉手里抱着一束向日葵，各色的满天星作为点缀。

　　许时薇昨天和郑凛叙提过了季沉过来祭拜的事情，她不介意，郑凛叙也就没拦。

　　许时薇只看了季沉一眼，之后就去后备箱里拿花了。

　　她走在最前面，季沉无声地跟上她。

　　郑凛叙和郑翩跹还有三三还要去祭奠郑家的其他人，周义随着一起过去了。

　　裴烨桉这边就只有许时薇和跟在后面的季沉。

　　季沉把花放到墓碑前，视线上移，终于看到了裴烨桉的照片。

　　这张照片是他之前不曾见过的。

　　裴烨桉剑眉星目，长得很英俊，这张照片比季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