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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妻只能是这个人。

但陆薇如今的身份却成了不可跨越的鸿沟，唯一能填平的办法，就是为陆家平反。

可话说回来，这桩案子当年大半个朝廷的人都参与进去了，还是先帝亲审的，想翻案谈何容易？

至少不是现在的他能做到的，所以这些年他一直在收拢政权，然后等一个时机，等朝廷、等大周成为他一言堂的时候，一切就都不是问题了。

他很想现在就把东西给陆薇送过去，让她看见自己的心，可他又不敢，他怕等的时间太久，陆薇会再次怀疑他在欺骗。

但这东西无论如何要拿到手，可要以宽恕萧宝宝来做交换的话，怎么和陆薇交代？

他又想起陆薇那冷酷无情的话，心头一阵苦涩，她大约根本不稀罕吧……

他正愁绪万千，冷不丁萧敕颤巍巍开口：“皇上，宝宝虽然现在是皇家人，可她也是我们萧家唯一的嫡女，我们都将她当做掌上明珠来疼宠，如果您能法外开恩，萧家感激不尽。”

秦沉微微一顿，听出了萧敕话里的意思。

只要他这次放过萧宝宝，萧家以后就不会再有二心。

这算是意外之喜，可秦沉却丝毫不觉得高兴，他母亲也是萧家的女儿，可生前过得是什么日子？

人和人还真是不一样。

他甩甩头，不愿意再想，因为陆薇的插手，他其实已经没有发作的理由了，迟早还是要让步的，既然如此，就换个名声吧。

他伸手将萧敕扶起来：“爱卿不必如此，其实你来之前，陆薇就劝过朕了，她说悦嫔秉性纯善，一定只是想岔了，朕虽不愿意轻易放过，可她的话，朕还是要听的。”

第167章替罪羔羊

萧敕既然能想到拿陆家的东西来换，必然是知道陆薇在秦沉心里的分量的，一听这话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是是是，萧家一定会记住陆姑娘的恩情，也会管教悦嫔娘娘，让她再不许胡闹，和陆姑娘为难。”

秦沉想要的反应萧敕都给了，看在对方识趣的份上他也懒得再敲打：“传旨，悦嫔御下不严，着褫夺封号，遣送回宫，静思己过。”

萧敕很明显地松了口气，伏地叩首：“草民陆主隆恩……都是臣为身不正，教坏了悦嫔娘娘，以往对皇上诸多不敬，如今想来属实大逆不道，求皇上严……”

“行了，”秦沉语气淡淡，“朕以往不曾追究的事，以后也不会追究，但朕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是，臣谨记皇上教诲。”

“你的辞呈，朕会依例挽留，只是参知政事的位置，你还是挪一挪吧。”

萧敕身上没有丝毫不满，仍旧恭恭敬敬：“是，臣年老体衰，的确不能胜任，一切但凭皇上做主。”

话音落下他十分识趣的退了出去，秦沉的目光却一直落在对方身上，钟白也跟着看了一眼，语气十分感慨：“这萧家是真疼悦嫔娘娘啊。”

“疼爱是真的，可这忠心，你觉得有几分可信？”

钟白被问得懵了一下：“在您面前说的话难道还不是实话？他们还敢欺君？”

秦沉意味不明地哂了一声：“兴许是朕多虑了吧。”

钟白挠挠头，看着萧敕逐渐远去的背影，眼底闪过一抹若有所思，但随即注意力就被旁人吸引了。

龙帐和中帐距离不远，从这里看过去，能瞧见朝臣还跪在龙帐外头，他忍不住开口：“皇上，既然您答应了，那臣过去传个话？”

秦沉抬手揉了揉发疼的脑袋，强打起精神来：“朕自己去。”

钟白神情古怪：“臣不懂什么大道理，就是觉得您刚才态度还那么强硬，现在改了主意会不会有点尴尬？”

秦沉：“……”

他轻轻吸了口气，朝钟白勾了勾手指：“你过来。”

钟白大咧咧靠近：“皇上，臣是有点贴心，但是您也……嗷嗷嗷，疼疼疼！”

脑袋上猝不及防挨了一巴掌，钟白抱头鼠窜：“皇上，皇上息怒，臣闭嘴，臣闭嘴！”

秦沉气不打一处来：“朕不知道尴尬吗？用你来说？”

钟白缩着脖子挨训，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秦沉瞪了他两眼才一甩袖走了，钟白小媳妇似的跟在后头，根本不敢靠近。

好在秦沉没再理会他，径直朝着朝臣去了。

彼时老安王已经借口伤重难捱走了，与他差不多年岁的秦适却还苦哈哈地死撑着。

秦沉看他一眼，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都进来吧。”

众人连忙应声，颤巍巍爬起来跟着进了营帐，秦适生怕秦沉误会，进门就道：“皇上，臣等绝无胁迫您的意思，只是不想您因小失大……”

秦沉一抬手，打断了他的话：“行了，你们秉性耿直，什么意思朕明白。”

众人正要松口气，秦沉话锋却立刻一转：“可朕明白不代表旁人明白，你们想没想过此番举动看在外人眼里是什么意思？”

朝臣一时被问懵了，面面相觑却都没有开口。

秦沉脸色一沉：“是你们为了保住萧家肝脑涂地，不惜与朕为难！你们知不知道这叫什么？啊？”

在这里的人大都和秦适一个性子，忠耿有余，变通不足，先帝时期都因为不懂人情世故而被闲置，做的都是连面圣都不够资格的小官，是秦沉登基后见他们有实干，才将人提拔了上来。

可官职升了，心性却没变，先前跪求的时候他们从未多想，此时被秦沉一提醒他们才恍然大悟。

这叫什么？

结党营私！

众人脸色大变，纷纷跪了下去，秦适慌张道：“皇上明察，臣等和萧参知平日里并无往来，与萧家更是毫无瓜葛啊。”

秦沉似是在衡量这句话有多少可信度，静默许久才叹了一声：“罢了，朕也只是提醒你们一句，以后要记得你们是朝廷的臣子，是朕的臣子。”

朝臣连忙应声，却仍旧不敢起来。

秦沉弯腰将秦适扶了起来：“虽然你们让朕很为难，可陆薇说得对，你们都是一心为国的人，朕得顾全你们的颜面，所以这次，朕给你们这个面子，饶萧家一回，但你们记住，下不为例。”

秦适一时间被感动得热泪盈眶，他们无知无觉间险些犯下大错，此时被秦沉点明，他们惶恐地想请罪，可秦沉不但没怪罪，还答应了他们的要求。

堂堂天子，竟为了顾全他们的颜面而让步，这么大的恩典……

他屈膝又要跪，被秦沉稳稳托住了胳膊：“跪了一早上了，回去歇着吧。”

“是，是……”

秦适又行了一礼才被人搀扶着走了，营帐里也跟着空旷起来，只剩了还跪在角落里的悦嫔主仆。

秦沉神情复杂地看了她们一眼，慢慢靠坐在了椅子上：“萧宝宝，朕应了萧敕，不会把你打入冷宫，但你要呆在昭阳殿，好好静思己过。”

萧宝宝这才抬眼看过来，她似是有很多话要说，可最后却只是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