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唾弃自己的，如果不爱，也就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可任谁都不能控制感情，他也做不到。

怀仪推开成砚进了浴室，头发没吹用白色毛巾裹着便走了出来，连衣服也懒得穿，裹着浴巾下了楼，楼下那个男人是她最恨的，恨得想要跟他同归于尽。

同时她知道快了。

自己就快等到这个时候了。

等秦津洲把程绮的仇报完了，利用完了成砚，他要是还不放手，怀仪宁愿跟他鱼死网破。

“怎么不穿衣服，会着凉的。”成砚想要拿毯子披在怀仪肩上，却见到她下沉的嘴角。

刚洗过的脸白净柔软，仿佛还冒着未消的水蒸气，眼睛湿漉漉的，情绪却不好，“明天我要出去，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我还要搬回去，我不会再跟你在一起了。”

这不是怀仪第一次这么说了。

失去孩子的那天晚上，她说过同样的话，也是这样，成砚才会把她关在这里，但时隔多日，她坚决了很多，颇有种破釜沉舟的架势，“你也不用再拿这些东西过来，算什么，哄小姑娘吗？你自己不觉得可笑吗？”

“你不是小姑娘吗？”

两人有着太大的年龄差，可成砚样貌却没跟着年龄变化，才会让怀仪忘记了这种距离，她嗤笑一声，“我有时候真的很佩服你，你是怎么做到跟一个杀死自己孩子的女人同床共枕的？”

得知了裴慎的死讯后，怀仪就没什么可失去的了，秦津洲快查清楚了程绮的事，程氏起死回生，她的心事了了，世界也崩塌了。

面对成砚时的无畏张狂，都是在挑衅他，或者说是在惹他厌烦。

成砚表情有一瞬的凝固，旋即笑着反问：“你不也跟害死自己未婚夫的男人睡得很开心吗？所以我们才是绝配，不对吗？”

怀仪不知拿了个什么东西朝着成砚砸去，砸到了额头，他没躲，接下来了那一下，有暖流瞬间从额角流淌了出来，他半响没动，凝视着气到发抖的怀仪。

抬手摸了下，才知道是血。

“这样才对，所以让你平常注意身体，不然连替裴慎报仇的力气都没有。”成砚不知疼似的，简单擦掉了脸上的血，又执着刀亲自给怀仪切蛋糕，不忘将草莓的那一块分给了怀仪。

“吃吧，你喜欢的口味。”

怀仪哪还有心情，起身就要走，成砚拉住她的手，无助又委屈地望着，“真的不吃一点，我排队给你买的？”

第117章病逝

被怀仪赶了出来，成砚没有去酒店，在车里坐到天亮，又去了怀仪小时候最喜欢的那家老字号买了早餐。

送回去时昨晚的蛋糕已经化了。

成砚收拾了桌子才走，额头的伤可不轻，还要去一趟医院。

他走后怀仪才下楼，随手扔了桌子上的早餐，打开冰箱从里面拿了牛奶倒了一杯喝下，抽着烟给秦津洲打了个电话，“接我走。”

不知这是第几次打电话给秦津洲了。

“我跟成砚说了，过些天兴许就可以出来了。”

怀仪熟练地吐烟，自嘲微笑，没有强求，“姐姐的事情怎么样了？”

“都办好了。”秦津洲不打算让怀仪操心这些事，她跟在成砚身边迂回，已经很辛苦了，“家里这些事我会办好，不用担心。”

从她一个好字里，秦津洲察觉了不对劲，“怎么了？”

“那裴慎呢？”怀仪还是没放弃，“我起码要知道他葬在那里，去看一眼，你说呢？”

“怀仪，裴慎是病逝的，跟成砚的确没什么关系。”秦津洲不想要为成砚开脱什么，但是非黑白他总要论辩清楚的。

“我说了，我要知道裴慎葬在哪里？”

怀仪用力掐灭了烟，“好啊，你们以为把我关在这里，我就找不到他了吗？我有的是办法。”

她没开玩笑。

想要找到裴慎，她的确有她的办法。

秦津洲不由叹了口气，却又无能为力，可想到她末尾时的那话，心下隐隐不安，还是通知了成砚一声，“你尽早让怀仪回家吧，那样下去她会疯的。”

成砚当然也知道，处理好伤后便吩咐了蒋成订机票回兴州，怀仪要去，那他就陪她去看一看裴慎，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订了最早的航班，为了给怀仪惊喜。

中午便回去了一趟，保姆在楼下做午餐，一见成砚回来便笑着询问是否要加菜，他摇头，“这些天我要跟太太出一趟远门，您休息。”

“好。”保姆眉开眼笑。

成砚上了楼，寻到怀仪房门口进去，为了讨好她，让她高兴，他可以带着她去见已逝的裴慎，可他的所作所为在怀仪眼里，是忏悔，是赎罪。

怀仪坐在窗前，有一跃而下的冲动，冷风吹进来，钻进衣领里，让她感到浑身都是空荡荡的，没有爱人，没有孩子，仇人站在身后，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不是要去见裴慎吗？”成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起来换衣服，我带你去。”

怀仪像是幻听了似的回头，有不太相信成砚，自己已经陷入他的陷阱中太多次了，可转念一想，她现在还有什么可输的吗？

她只有自己了。

“不用这么看着我。”哪怕是心软了，服输了，成砚嘴上还是不饶人，“不让你亲眼看看，你怎么会死心？”

他一把拉住将怀仪拉了起来，虎口掐住了怀仪的下巴，“我还想看看，你在裴慎面前是不是也是这副不死不活的样子。”

相隔了太久才走了出来。

雨水的温度真实感受到了，怀仪先回了趟家里，成砚派了蒋成跟着她。

上次弄丢过怀仪一次，蒋成对她的防备心不亚于在面对一个高级特务，谨小慎微，连开车都是要时不时瞥来一眼，确认车里的女人还在。

怀仪看出来了他的小动作，她突然翘起腿，胳膊肘撑在上面，托着下巴，凑近了过去，“你就这么害怕我跑了吗？”

语气古怪，不是生气，不是在愤怒自己像一个犯人一样被看管，而是有些轻慢的打趣口吻。

蒋成没有回头，专心开车，“这是裴总交给我的任务。”

“你看这裴慎的时候，也是这么对他的吗？”怀仪变了变神色，让蒋成不由有些惧怕，“他活着的时候，你一直跟着他吗？”

最后一句话，又有些哽咽了。

让蒋成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只知道他是在出狱后的当晚病逝的。”

“他的病是心理上的，不是身体上的。”

“当时受了很重的伤，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恶化得很严重，加之他身体状况极弱，心思郁郁，便再没醒来过。”

这番解释算得上是无懈可击的。

怀仪走之前也是看到了裴慎身体状况有多糟糕的，不然她不会那样急切地求成砚救裴慎出来，可她还是不信，或者说是不信成砚身边的人。

秦津洲不在家里。

怀仪径直上了楼，回了自己的房间，不知在里面待了多久，又干了什么，秦津洲接到消息回来快步上去，还没推开门就听见了怀仪的哭声。

是干哑的疲惫的，想哭都有点哭不出来憋屈。

其实失去了孩子，得知裴慎的死讯后她没怎么掉眼泪，或者说是强撑着那么一口气，只因之前都是在成砚的地盘，现在到了家里，才可以随心所欲掉眼泪。

除了她自己，没人可以感受得到她的痛苦。

秦津洲在门外等着，一直到哭声停止了才开门，“……怀仪。”

没人回声。

在昏暗的光影里走到了怀仪身边，很久没有见面了，在原先的印象里怀仪还是个漂亮明媚的女人，可她侧过脸来，瞳孔寂灭，面颊瘦得快要脱了相，那种一触就碎的神色总算唤回了秦津洲的些许人性。

怀仪一抬手抹了眼泪，起身就要走开，秦津洲堵住了她的路，“怀仪，是我对不起你。”

“你是对不起我。”

若是换了以前，怀仪不会这么说，她兴许会安慰秦津洲，他也是为了程绮，为了程家，她可以理解，她是这个家的一份子，理应出一份力，跟成砚虚情假意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比起程绮的死，程家的将来，这根本就是轻如鸿毛，不值一提的东西。

可现在怀仪是打心眼里的恨，恨每个人，包括秦津洲，“我已经接受你的利用了，我可以为了家里和姐姐跟他在一起，因为我知道你需要利用他，可为什么不告诉我裴慎早就去世的消息？”

“哪怕让我赶上他的葬礼也好，我现在成什么人了？”怀仪睁大了眼睛，压抑多天的情绪终于爆发，“未婚夫尸骨未寒，就跟他的哥哥在一起，你跟他多狠毒？让我死了都没脸去见裴慎。”

第118章遗物

她像是被活活掏空了，又像是一阵风。

说话间就会被吹倒。

秦津洲逃避了这么久，第一次直面了怀仪的苦痛，看到了她血一般的眼泪，她的质问是一把利刃，封住了秦津洲的喉咙，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做了这么多，那我再来问你，借着成砚的势，姐姐的事解决了吗？”

不知为何，她的话题转得太快了些。

秦津洲还没来得及反应，只想着要怎么安抚她了，便点了点头，忙应了下来，“不是告诉你了，当然解决了，那些人都找到了，也伏法了。怀仪，我不会让你的牺牲白费的。”

这分明是好事。

怀仪却抬手捂住了脸，突然嚎啕大哭起来，那种哭声像是剧烈的风被撕扯开，在耳朵里乱窜，让秦津洲跟着痛苦和撕心裂肺，他上前想要扶住怀仪。

她却挥手躲开，脚下不稳突然摔倒在了地上，接着哭声更厉害了。

等了太久。

蒋成想要上去催，才走到楼下就听见了怀仪的哭声，他的脚步止住，没有上楼。

能忍到今天，已经不是常人可以办到的。

成砚先到了机场打电话来催，蒋成支支吾吾，拖延了时间，等到雨下大了，怀仪才从楼上下来，她用厚厚的粉底遮盖脸上的憔悴，眼睛却先一步出卖了心底的创伤。

从上车到机场，一言不发。

将怀仪平安送到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