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宥崔锦之)望余雪正版小说推荐-祁宥崔锦之望余雪小说推荐
将宠爱的皇子捧得高高,准许他们触碰利益的核心,与官员私下结交。更可以抛下亲生骨肉,冷眼旁观他们在深宫中苦苦挣扎。
丞相面容冰冷,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至于薛氏一党,要尽快连根拔去才是——”
顷刻间又恢复成神色无波的模样,薄唇微微带起一点笑意:“为防薛怀忠手中兵力,还得多多仰仗顾将军。”
顾云嵩心头重重一跳,轻轻“嗯”了一声。
“哎,怎么这么热闹?”推门而入的杜怀舟惊讶道:“...这不是...当年平匪的那小子嘛?”
男人起身,冲杜怀舟抱拳:“晚辈顾云嵩,久仰杜公大名。”
杜怀舟摆摆手,示意他免了这套虚礼,又去抓祁宥:“你个小兔崽子,不是说了我每日要为你施针嘛?还得老夫亲自来逮你。”
一边钳住祁宥,一边将他往门外拉去:“大人说话,你个小孩子凑什么热闹!”
少年看上去不情愿极了,被人推搡着出门时还不甘心地往后望了一眼。
“殿下这是...生病了?”顾云嵩迟疑地问道。
丞相沉默良久,还是将槐安梦的事说了一遍。
茶水翻了一地,浸透过顾云嵩的锦袍,因为吸饱了水而变得沉甸甸地,重重地压在他的身上。
“他们...是不是疯了。”双拳紧握,指节都发出令人牙酸的弹响,“再不受宠...他也是大燕的四皇子。”
“那又如何?”崔锦之漫然地打量着自己修长分明的双手,“夺嫡党争,从来都是血雨腥风,安忍无亲。”
顾云嵩黑眸微眯,压低声音,“阿锦,你扶持四殿下,难道没有考虑过他身上的毒吗?或许他此刻还能控制的住,那么以后呢?大权独握,杀人易如反掌的时候,你真的觉得他能控制地住自己吗?”
“你看过淮王的尸首吗,未免太过......”
“我见过。”丞相出声,“殿下就在我的面前,亲手杀了淮王。”
脸色未变分毫,平静地继续说下去:“淮王知道了我的身份,他必死无疑。”
微微抬眼,周身隐约流露出淡淡威压,透出了一股果决的气息来:“若是殿下没有杀了他,我今日怕是早就被枭首示众,让天下人看看,敢于扰乱朝纲,妄图扭转乾坤是什么下场了吧?”
崔锦之瘦弱的背脊笔挺,目光安静地垂落,又将锋锐尽数内敛,显得平和无比。
“这条路,决不能行差踏错,也不能回头。”她清冷的面容在暖光地映衬下竟显得凉薄无比,“我并不觉得殿下残忍,相反,他越杀伐决断越好。”
因为想要夺得那巍巍皇权,没有输赢,只有生死。
她的手,也不比天下人唾骂的权党奸臣干净多少。
房内安静下来,静得连细雪簌簌抖落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杜怀舟看着在门外沉默着的少年,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这下放心了吧?”
少年回过神来,喉结微动,眼眸中那终年不化的寒冰缓缓消解,平添了几分温柔,“我没有不放心她。”
“老师信我,我从来都知道她的情意。”
少年看似早有把握的模样,实际脚下那比平日里轻快了不少的步伐早就出卖了他。
杜怀舟抽了抽嘴角,总觉得这臭小子身后长了一条尾巴,还在欢快地摇晃呢。
想起自个儿徒弟那不开窍的模样,他摇摇头,还是打算不掺和到年轻人的事里来。
背着手慢慢跟了上去。
顾云嵩同崔锦之商谈完后,正好碰上了起完针的杜怀舟,这小老头热情的不行,一把扣住他的手腕,诊出他不少因为行军打仗而落下的暗伤,非得给顾云嵩也来上几针。
定远将军来的时候是冷傲严峻,走的时候是脚步踉跄,看得祁宥的心情都莫名舒爽了几分。
“殿下最近这几日不忙于兵部的事吗?”
祁宥先是握住她的手确认温度,才微微一笑:“还好,不过就是戎政操练之事,之前闽州设立巡检已大有成效,待明年开春,便能在各地推广开来。”
“再有一事,就是三月的科举了。内阁、翰林院、兵部共同操持殿试,我到时候也要参与栓选考核武官。”
“陛下信任你,自然要将此事做好。”崔锦之点点头,身体已有些乏了,“霍晁和元思也要参与殿试了,他们准备的如何了?”
“老师挑中的人,心里不是再清楚不过了吗?”
她从容一笑,“既然殿下要栓选武将,在这段时日里,明面上还是减少同霍晁的来往,免得被有心人做文章。还有元思,也要同他的父亲保持距离,必要的话,让陈大人住在内阁也无妨。”
“陈大人感染风寒,前些时日已告假了,他虽然在内阁任职,不过是侍读学士,负责讲授经史,不参与此次内阁预拟。”
“陈大人竟病了?”崔锦之倒是真惊讶了一番,“倒也好,这样一来不易生出风波。”
脸上微微透着欣慰,“殿下如今真的是长大了,处理起政事来有模有样的。”
说着,又想摸一摸少年的脑袋。
祁宥紧紧握住崔锦之的手,乌眸中闪着炯炯亮光,“今年除夕,我陪老师守岁好不好?”
“殿下不是要参加宫宴吗?”
他凑了过来,纤长的睫毛遮住狡黠,笑眯眯道:“我会找个借口出来的,老师一定要等我。”
崔锦之如愿以偿地触碰到少年头顶的柔软,眸色如水,轻轻地“嗯”了一声。
第七十章 除夕
除夕夜。
十里禁街,烛火浮华,映衬着玉壶光转,耀眼得如同白昼一样。
穿袨服,着华妆,街道巷陌,千人笑语。
丞相府的庭院中暗香疏影,似一团炙热的火焰,灼灼地盛开在一片霜雪之中。
可此刻祁宥的脸上却黑沉的如锅底一样。
他从宫宴上脱身,马不停蹄地赶到府内,愉悦的笑意还未彻底展开,就猝不及防地见到了院中冲他傻笑的霍晁和陈元思。
少年深吸一口气,“你们怎么来了?”
霍晁缩了缩脖子,总觉得一股凉飕飕的寒气在他的脖颈处来回逡巡,道:“我爹今夜要率领所辖营众在宫中巡逻,府内没人管我,我便来找殿下和崔相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