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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家之前所受的多年冤屈,似乎也不算冤屈,怕是要坐实了!”
一听这话夏问卿自然是急了,“王爷,这东西虽然是我爹……”
“嗯?”方木兮和薄云岫齐刷刷的盯着夏问卿。
三个人面面相觑,如今这是什么意思,显然不必多说什么了。
“你两,联起手来诓我!”夏问卿略显懊丧,“你两……太过分!”
“哥,我是夏家的一份子,当初夏家蒙受冤屈,我未能尽心,今日定是要一查到底的,你若是不能实话实说,我只好自己去查。至于能查出什么,虽未可知,但是纸包不住火!”方木兮素来执拗,若是下定决心,绝对会死磕到底。
当初她能诈死离开夏家,也要与薄云岫在一起,其后又诈死离开薄云岫,走得这般决绝,足见其刚烈。
夏问卿面色沉沉,倒也着实是怕了她。
“罢了,你跟着来!”夏问卿转身就走,“你还记得咱们小时候住在府中的姨娘吗?”
姨娘?
方木兮摇摇头,“没什么印象。”
夏问卿顿住脚步,略带迟疑的看了她一眼,“你真不记得了?”
事实上,薄云岫也没听方木兮提过什么姨娘之类的,只听说夏礼安的夫人是因为难产才去世的,而夏礼安此后未有续弦,自然也不晓得有什么姨娘之类。
夏礼安一生洁身自好,从不沾染这些东西,甚至于真的做到了滴酒不沾的地步。
按理说这样的一位长者,不可能有什么杂七杂八的女人藏在后院。若然真的有相好的女人,娶回来便是,毕竟夏礼安妻子已逝,寻个女人持家也是无可厚非之事。
“什么姨娘?”方木兮想了半天,脑子里也就是个模糊的影子,“是个漂亮的女子?”
“你果真是不记得了!”夏问卿轻叹,领着二人进了院子。
这原是父亲夏礼安的院子,夏夫人去世之后,夏礼安仍是一直住着,院子里的花草依旧是最初的模样。
薄云岫自然不会告诉兄妹两个,当初院子里的花草死了好几拨,但最后都被他着人,重新换上。眼下的花草早已不是最初的花草,不过……品种一致罢了!“这姨娘我也只见过几回,不过你当时年纪小,记不住倒也是情有可原。”夏问卿一瘸一拐的进门,指了指院子里的花草,“还记得这些吗?”
“昔日里踩坏了,被爹吊起来打过一顿。”方木兮面上有些臊得慌,尤其是薄云岫就在边上跟着。
夏问卿笑了笑,“娘留下的东西,爹怎么舍得?王爷,这边请!”
薄云岫意味深长的瞧了她一眼,抬步往前走。
“爹的东西当初被搜得差不多了,书房也被翻了个底朝天,该拿走的都拿走了,是以剩下的不多。前两日我清点过一批,这会才算完事。”夏问卿进了书房,从画缸里取出一幅画来,“看看这个!”
薄云岫先一步伸手接过,方木兮落了空,只得跟在他身边,瞧着他打开了画卷。
画上是个女子,但……
眉心陡蹙,薄云岫斜睨这兄妹二人,“这人是你们口中所说的姨娘?”
“是她!”夏问卿很是肯定,“爹一直收着,平素也不怎么拿出来,我当初就是不小心看了一眼。爹说这位姨娘对咱们家有恩,所以才会这般仔细收着。”
“有恩?”薄云岫若有所思的望着二人,“什么样的恩情?”
夏问卿想了想,“好像是救命之恩,爹说的,一命换一命。”
“你不会人的吧?”方木兮问。
薄云岫点点头,“还真的认识!”
方木兮愕然,“离王府的人?”
“不,是关雎宫的人!”薄云岫轻叹,将画卷递给她,“母妃去世以后,她照顾过我一段时间,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失了踪!”
“失踪,那就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方木兮瞧着画卷上的女子,脑子里有些模糊的影子,像又不太像,毕竟她着实记不得了。
薄云岫点头,“是!我记得当时大家都叫她韩姑姑。”
年纪轻轻便当了关雎宫的掌事宫女,可见当初南贵妃对其的重视。
“韩姑姑,那为什么会失踪?是发生了什么事?”方木兮急忙追问,“这韩姑姑在东都可有熟人?她是何方人士?”
“关雎宫的宫人,素来都是父皇亲自挑选的,宫籍卷宗全部由父皇交给专人保管。母妃死后,这些卷宗全部被父皇焚毁,所以你们想找这人,想知道她的死活与下落,恐怕难比登天!”薄云岫说得很是直白,他当初也不太明白,父皇为什么要这么做。
直到后来,自己把夏问曦藏在后院,他才晓得,软肋为何物!
既然是软肋,就该不惜一切的藏起来,藏得越严实越好。
父皇时常念叨着,若是当初能藏着恩藏着爱,兴许心爱之人不会离开得那么早,凡事太尽,势必缘分早尽。
薄云岫牢牢的记住了这句话,然后毫不犹豫的用在了夏问曦的身上。
“关雎宫的人,为何会跟我爹有所关系?为什么会有救命之恩?她往来夏家,是什么目的?”方木兮满脑子的问号,“是受你母妃所托?”
薄云岫哪里晓得,上一辈的事情,到了他们这儿早就冲淡了,剩下的唯有不明不白的疑问。
“哥,救命之恩是怎么来的?”方木兮问。
夏问卿想了想,“貌似是因为你!”
“我?”方木兮瞪大眼睛,“救了我?”
她还真的不记得有这回事。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夏问卿扯了扯唇角,“爹的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本就是个闷葫芦,一板一眼的,问什么都不会说,咱们哪敢问他!”
这倒是。
夏礼安这人素来按规矩行事,整个夏家,也唯有他这闺女是不守规矩的,不是爬墙就是闹事,更有甚者,干脆诈死与薄云岫私,奔了!
所幸父亲至死都不晓得他这闺女还活着,否则更要伤心难过了。
“这件事,我去查!”薄云岫收了她手中的画卷,“说说骨牌的来历吧!”
夏问卿一愣,完了,这都没给绕出去,这薄云岫怎么又把话题绕回来了……
“哥,骨牌怎么回事?”方木兮光顾着去想姨娘的事儿,险些忘了正事。
夏问卿干笑两声,难得抖个机灵,竟被薄云岫给躲过了,这人果然是……不好应付,“自然是这位姨娘所赠,当初说是留个纪念,给你把玩的,后来爹放哪儿了,我便不晓得了!如果不是方才从坛子里掉出来,我都不知道,爹竟是藏在了你的坛子里。”
薄云岫若有所思的望着方木兮,眼睛里漾开些许复杂之色,“你埋坛子的时候,还有谁知道?”
“没人知晓!”方木兮摇头,“彼时是我鬼迷心窍,想着……”
想着诈死,与他在一起。
“所以这东西只有我自己晓得,至于爹……”方木兮也是诧异,“许是偷偷瞧见的?昔年这棵枫树还不大,如今业已亭亭如盖。”
“我观察过,那位置不像是近期被人撬开过,应该是你埋了之后,就被人打开了,放了骨牌进去!”薄云岫敛眸,“知女莫若父!”
羽睫骇然扬起,方木兮登时面色青白,“你说什么?”
薄云岫一声叹,抬步出门。
夏问卿有些愣,“什么意思?”
“爹早就知道我要走,所以这骨牌刻意留给我。”方木兮鼻尖酸涩,“爹其实料到了,也知道这位置唯有我晓得,来日我若是归来,再开这坛子……”
夏问卿诧异,“那就是说,爹早就知道你是诈死,故意当你死了,不去寻你!”
“爹当时应该已经察觉到了先太子的威胁,所以我诈死的时候,爹干脆顺水推舟,当我死了!”夏家的人,能活一个算一个。
只有跑出去,才能活下去。
薄云岫在外头等着,夏问卿出来的时候,两个人交换个眼神,夏问卿便大步流星的离开。
“我知道有些事情,你一时半会很难接受。”薄云岫微微躬下了腰,“方木兮,事情过了七年,你现在难过是不是太晚了点?与其纠缠其中不能自拔,倒不如振作起来,先还你爹一个清白,证明他无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