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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是林越泽主动，可是他为了钱，为了逃离农村，你又为了什么呢？”

第22章

“你回答不上来。”关辞砚第一次用失望的眼神看沈云薇：“因为你知道，没有林越泽也会有张越泽、李越泽，先不爱了的人是你。”

关辞砚的话犹如一个响亮的耳光，沈云薇几乎羞愧得无地自容。

“云薇，让这段感情停留在彼此都还美好的时候不好吗？”

关辞砚的声音很轻：“我放下了，找到了我要共度一生的人，我希望你也放下。”

久久的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云薇声音嘶哑：“辞砚，祝你幸福。”

“谢谢。”关辞砚微微一笑，握紧了段宜堇的掌心。

沈云薇看着两个人交握的手，还有款式一模一样的婚戒，依旧感觉刺目。

她苦涩地笑了笑：“祝你幸福，不是祝你们幸福，请原谅我，还没那么大度。”

说完，她转身要走。

刚走了没几步，她又停了下来：“辞砚，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吗？”

“如果你想，当然。”关辞砚回答。

沈云薇默然眼泪长流。

真正爱过的人是无法做朋友的。

沈云薇走了很久，朋友们才陆续告辞。

包厢内一时只剩下段宜堇和关辞砚。

“你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

关辞砚坐在段宜堇腿上，捧着她的脸颊毫不留情地问。

“我以为你还在生气，不想理我……”段宜堇委屈巴巴。

“谁生气生十几年啊。”关辞砚把段宜堇的脸搓来搓去。

“其实是发现我爱上别人了，不爱你了对不对？”关辞砚看着段宜堇的眼睛。

段宜堇垂下眼。

一滴泪毫无征兆地落下。

关辞砚一怔。

一段关系里，最亲密的不是脱光衣服站在彼此面前。

而是面对面时流下的第一滴泪。

“对不起。”关辞砚连忙捧住段宜堇脸颊，几乎慌乱地去吻这滴泪。

“不要对不起，要你爱我。”段宜堇看向关辞砚眼睛。

然后。

几乎是强迫性地，不容拒绝地吻上了关辞砚的唇。

不温柔，一点都不温柔。

狂风骤雨，铺天盖地。

吻到后来两个人甚至尝到了嘴里淡淡的铁锈味。

不知道是谁把谁咬破了。

最后，关辞砚轻轻拍着段宜堇的脊背，好温柔地哄：“我们是合法夫妻，除非死别，再也不会有任何东西把我们分开了。”

“嗯。”段宜堇鼻音有点重。

“那我们回家吧，回我们的家。”

段宜堇站起身来，立马又哎哟哎哟着蹲下身去。

“怎么了？”关辞砚一脸担忧。

“脚麻！”

关辞砚也站起来，抿着唇蹙着眉一言不发。

忽然的沉默。

段宜堇扑哧一下笑出声来：“你是不是也脚麻了？”

关辞砚不说话。

“怎么？关少不能脚麻？”缓过来的关辞砚走到段宜堇的身边，把她搂住。

段宜堇下意识把关辞砚扶住。

关辞砚凑到段宜堇耳侧：“我改主意了，不回家，我们去散散步吧。”

段宜堇瞬间红了脸：“好。”

浅水湾，海边。

关辞砚走在细软的沙上。

他看向跟在后面的段宜堇，在浪退去之后问：“那如果我没有回来呢？”

言下之意是如果他还爱着沈云薇呢？

段宜堇回望着关辞砚。

“守着你到35岁，你幸福了我就到冰岛安乐死。”

第23章

“你是不是白痴！”关辞砚走到段宜堇面前，胸口闷闷的痛。

“你确定我幸福了你就要去死，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想起来了呢？”

不知为何，关辞砚心口剧痛。

他只要一想到那个渺茫的可能心就痛得厉害。

段宜堇握住关辞砚的手腕，好轻地摸了摸他的脸。

“辞砚，我……不知道你忘了，我以为你真的不爱我了。”

关辞砚把段宜堇搂进怀中，段宜堇也回抱住他。

“你忘了，你是我活在世上的理由，段宜堇没有关辞砚，只会死路一条，所以你问我，怕不怕和你一起死，我不怕。”

段宜堇把关辞砚抱得这么紧，紧得他能清晰地听见她的心跳和呼吸。

“我怕的是连你也不再爱我，这个世界没有人再爱我。”

关辞砚一怔。

许多零碎的记忆纷涌而来。

花团锦簇的花园里，幼小的男孩和女孩，秋千下的欢声笑语，离别时的嚎啕大哭。

圣保罗中学，意气风发的学生会主席和能歌善舞的文艺部部长。

还有天台的争吵，自行车后座的羞怯，舞台后蜻蜓点水的一个轻吻……

这是关辞砚缺失了整整九年的记忆。

“段宜堇？”关辞砚喊。

“我在。”段宜堇回答。

“阿堇？”关辞砚按照记忆里那样喊。

“我在。”段宜堇颤抖着声音回答。

关辞砚摸了摸段宜堇通红的眼尾：“我好像想起来一点点。”

段宜堇侧过脸吻了吻关辞砚的指唇角：“没关系，慢慢来。”

她对他弯弯唇，神色温柔：“我会等你，一直一直等你。”

在他唇上印下湿润柔软的一个吻。

段宜堇再次抱住关辞砚：“而且我们有现在，还有很远很远的未来。”

关辞砚回抱住她：“宜堇，谢谢你。”

这一夜过后，关辞砚和段宜堇的关系又亲密了许多。

主要是心和心近了不少。

关辞砚要考F1车手的super级驾照了。

他目前是A级。

这意味着关辞砚要在明年三月份之前参加一级方程式测试、F3000锦标赛和美国印地赛车锦标赛，并且拿到优异的名次。

因为中国汽联，还有国际汽联都会根据所呈报的车手成绩来判定标准。

尤其是国际汽联，他们最看重的就是车手近期来的成绩和水平。

在关辞砚回来之前，段宜堇就在石澳买了好几块地皮给他修建了一个赛车场。

是完全按照国际赛事标准一比一复刻的。

这也是段宜堇给关辞砚准备的惊喜之一。

四年。

关辞砚离开赛场，尘封Carter已经整整四年。

看着眼前的迈凯伦M23，关辞砚的心情很复杂。

激动、兴奋……还有一些胆怯。

他还能回到当初吗？还能让Carter这个名字被众人记住并仰望吗？

他的水平和当年又差了多少呢？

这些问题始终盘旋在他心间。

“辞砚，不要害怕，我是你的领航员，我就在你身边。”

段宜堇知道关辞砚在犹豫什么，她看着他，温柔鼓励。

“我知道，我不害怕，我只是有些……近乡情怯。”

近乡情怯。

可以用这四个字形容他现在的心情吗？

“宜堇，我不想用Carter这个名字了，我想用我的本名，关辞砚。”

“我想作为一个中国人堂堂正正地站在第一名的颁奖台上！”

第24章

“好，我陪你。”段宜堇握住关辞砚的手，神情坚定。

关辞砚望着段宜堇，情不自禁笑了。

“那现在请上车，我的领航员。”

关辞砚给段宜堇拉开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段宜堇欣然坐上迈凯伦的副驾驶位。

真正握上方向盘时，那些顾虑瞬间从关辞砚心中消失了。

踩下油门之前，关辞砚握了一下段宜堇的手。

仿佛在汲取什么力量似的。

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他把油门踩到底，迈凯伦瞬间在夜色中疾驰。

到赛场最长的长直道时，关辞砚全速推进。

迈凯伦在夜风中犹如九天展翅的鹰，又好似下山的猛虎。

一阵剧烈的摩擦后，迈凯伦稳稳停在了终点线。

关辞砚额角冒出点细汗，但脸颊微红，眼中全是重新掌握赛车的亢奋。

反观段宜堇，她脸色有些发白，好似不大能适应。

“宜堇，你没事吧？”

下车之后，关辞砚扶住段宜堇手臂，神色担忧。

“我没事。”段宜堇苍白一笑，她偏头看向关辞砚：“我以前虽然训练自己，坐过赛车手的副驾驶，但他们都没有你快。”

她坦然：“现在看来，如果我这样的话，必然会拖你后腿。”

“没事的……”

关辞砚刚开口，段宜堇牵住了他的指尖。

原本只是指尖，然后变成了紧紧的十指相扣。

“所以，辞砚。”段宜堇直直地望着关辞砚的眼睛：“这些天你训练，务必带上我。”

“我可以克服，也绝对不会成为你的累赘。”

关辞砚久久没有说话。

过了好久好久。

拥抱。

在段宜堇的心猛地落下去的时候。

关辞砚给了段宜堇一个亲密无间的拥抱。

“虽然有点不合时宜，但是我还想说，谢谢你宜堇。”

关辞砚仰着头，眼底一片晶莹。

其实被爱伤害过的关辞砚，再重新遇到至诚至纯的爱时是很惶恐的。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