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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颜大怒之下，晋灼镇定如常，他掀袍跪下，恭声道：“父皇容禀，儿臣并未拿铁矿图去救邓氏，因为那时，儿臣还是第一次听说此图，见都没见过，又遑论拿图换人？”

闻言，晋帝怒火稍平，很快恍悟过来，冷声道：“你的意思，是邓氏自己拿出铁矿图救了她自己？”

晋灼道：“邓氏寻回铁矿图后，大抵怕儿臣逼她交还回朝廷，所以一直瞒着没让我知道。”

“而当时，有另外一伙人在千方百计的在寻找此图，他们大抵打听到图在邓氏手里，误以为邓氏将图给了儿臣，所以才策划了那次的刺杀。”

“儿臣当时也以为邓氏将图纸给了那伙人，但最近才知道，她到底还有些小聪明，担心刺客拿了矿纸会杀她灭口，就只给了图纸的一小部分，并未将完整的图交出来。”

“余下的图，她与那人约定好，等她安全返京后，让他拿钱去她手中买。”

“而正是因为如此，才让儿臣知道了当初刺杀儿臣，暗下搜找此图的人是谁？”

听到这里，晋帝的眸子已闪现寒光，心里已然明白过来。

面上，他盯紧晋灼，声线喑沉：“是谁？”

晋灼讥讽一笑：“父皇如此英明，岂会猜不到是谁？”

闻言，晋帝眸光微微下沉，正巧落在面前的奏折上，奏折的末尾署名清晰写着‘睿王’二字。

心里一片冰寒，晋帝冷声道：“你可有证据？”

晋灼道：“当日睿王派去刺杀儿臣的刺客头领被儿臣活擒，关押在儿臣府上的暗牢里，儿臣可以将他带来，交由父皇亲自审问！”

“而此番睿王追杀的刺客坠影，则是当日逃脱的惟一一个刺客，睿王怕他泄露他的秘密，要杀他灭口，所以上次设局抓捕坠影之时，才会不顾薛家小公子的性命，也要命弓箭手放箭！”

“不止如此，他为了从邓氏手里拿到铁矿图，已将一千两黄金存于邓氏的钱庄户头里。”

“而昨晚他要捉拿邓氏，是因为儿臣发现了他们之间的交易，进行阻拦，要将邓氏送回西北，隔绝他们之间的联系，最后被他发现，所以他要以逃犯罪名将邓氏带走。”

“若是儿臣没有猜测，他定会趁着邓氏关押期间，向她逼要铁矿图。”

“所以儿臣请求父皇，将邓氏从牢里放出，避免此图落于睿王之手。”

听晋灼说完，晋帝已是半信半疑。

但身为帝王，纵使是面对最宠爱的儿子，他还是不会完全相信他的一面之词。

心里似乎想到了什么，晋帝眸光定定看着晋灼，沉吟道：“以你之能，不可能这么晚才发现刺杀你的人，是睿王所为——既然如此，你先前为何不将此事上禀，要拖延至今日才禀报？”

晋帝想，他既然生擒了刺客头领，必定早就知道刺杀他的人是晋睿指使。

先前不说，到了今日才说，目的不言而喻。

晋帝目光深眸幽暗，缓缓道：“可是因为你知道了他与薛芸有过肌肤之亲，心生报复，所以才来同朕说这些？”

寂静威严的御书房内，帝王的声音低沉冷冽，暗藏杀气。

若是因为一个女人，兄弟阋墙，甚至是反目残害，那么，最该死的就是那个女人！

久经沙场的晋灼，对杀气最熟悉不过，自然明白父皇心中的打算。

他从金砖地面上缓缓站起身，扬了扬唇，笑道：“一个不得宠的小庶女罢了，父皇太抬举她了。”

“儿臣选择今日同皇兄发难，不为别的，只因东宫之位已空悬太久——儿臣不想再等了！”

第501章翻脸无情

晋灼毫遮掩自己的野心，晋帝倒不意外。

他意外的只是他突然间迫切起来。

目光盯紧他，晋帝探究道：“之前你还劝朕，说朕身体健朗，可以晚些时候再立太子，怎么如今你又等不及了？”

说到底，晋帝还是怀疑他做这些，是另有目的。

晋灼坦然道：“父皇，儿臣的初心没有变，只不过自从父皇册立丹灵公主为太子妃后，形势就迫切起来。父皇也瞧见了，皇兄已然将我当成了眼中盯，若是儿臣再迟疑，只怕大晋江山就要动摇了。”

“而儿臣镇守边关多年，为大晋抵御外敌，就是为了保大晋江山安宁，我不希望自己拿汗血护住的江山，有一天会动摇崩垮。”

晋帝闻言冷声道：“你到底还知道什么？”

晋灼道：“实不相瞒，据儿臣所知，自去年聂将軍回京后，皇兄先是力保他成为禁军大统领，尔后又一再挽留聂将軍留京任职，在儿臣看来，他在意的并非聂将軍这个人，而是禁军统领的位置。”

晋帝听了，眸光微寒。

晋灼又道：“而皇兄很早前就一直在派人搜找铁矿图，他一早就知道了这个机密，却一直瞒而不报，想来是要据为已有。”

“如此，他的目的已是昭然若揭，所以儿臣也是受形势所逼，今日才冒昧同父皇说这样的话。”

晋灼此番话，可谓大逆不道，但却又全是事实。

晋帝亲身经历过夺嫡之争，自是知道夺嫡之争的残酷，以及带给国家的危机。

而睿王这些年所做所为，其实晋帝早有耳闻。

与晋睿相比，眼前的这个儿子，确实更合他的心意。

他沉吟片刻，对晋灼郑重道：“你也知道，父皇对你一直抱着很大的希望，也很愿意将大晋江山交给你，但你之前执意要娶薛芸为正妻，不愿意娶父皇为你挑选出来的太子妃。而如今闹出薛芸与睿王的丑事，你打算如何处置此事？”

晋帝话里的意思很明白，晋灼也听得明白。

他扬唇笑道：“父皇不会以为，儿臣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大晋江山吧？”

晋帝睨了他一眼，不太相信道：“那你之前为何不肯娶丹灵？”

晋灼：“儿臣只是不想被人嗤笑，说儿臣的太子之位，是靠娶丹灵这个太子妃得来的。”

这个说辞倒说得过去，晋帝心里渐渐满意起来，径直问道：“那你的意思，是愿意与薛芸一刀两断了？”

不等晋灼开口回答，晋帝又道：“可先前，你非她不可，如今怎么又肯放下？”

晋灼毫不迟疑道：“儿臣先前对她确实有几分留恋，但知道她与睿王的事后，儿臣岂会再与她在一起？父皇放心吧，孰轻孰重，儿臣分得清。”

听他这样说，晋帝心里一松，面上却继续探究道：“你当真决定了？”

晋灼反诘：“父皇不信我？”

晋帝打量了他片刻，道：“她如今就关在紫芜宫，既然你打定主意与她分开，你可要当面去同她说清楚，免得日后再做纠缠，影响你的声名？”

晋灼想了想，道：“既然已决定分开，就没有见面的必要了。而她也算聪明，我不去见她，她自然就会明白我的意思，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