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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彻底认清，前世今生，他确实从不爱她这件事。

争辩再多，也没有意义了。

好在，好在再过17天，她就可以离开了。

第5章

接连几天，唐书悦基本上都在研究所里加班。

可姜砚之除了能去接孩子放学外，其他一切还是照旧。

这天晚上，唐书悦刚给季霖带去洗澡，等都收拾好一切，疲惫回到屋里。

一进屋，却听见姜砚之的斥责：“我说没说过，不要因为工作耽误家庭？你倒好，天天这么晚回来？怎么，你们研究所离了你就转不了了？”

“这几天是有我在家里，以后你再这样，我看你这工作也别干了，好好在家待着！”

一如往常带着命令的语气。

这一刻，唐书悦好似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他的下属。

这就是他们前世近三十年婚姻的相处模式。

唐书悦盯着他的绷带，也不想跟他再争，她只叹了口气：“好。”

自从上次的争论过后，她已经不想在他身上寄任何期盼。

见她难得顺从，姜砚之脸色好转不少，随即开口：“明天我能拆绷带了，你陪我一起去趟医院。”

唐书悦没有拒绝，点头又是说好。

随即，她上前去，开始解开姜砚之的衣服。

由于姜砚之手上打着绷带行动不便，这几天都是她帮忙的。

她就这么熟稔一颗颗替他解开纽扣，脱下外衫。

前几天他任凭她摆弄，没甚反应。

可今日挨得近时，唐书悦能明显感受到男人明显变重的呼吸。

抬眸，她对上了姜砚之隐晦的眸色。

夫妻多年，唐书悦自然知道姜砚之要干什么。

可在他即将贴近她身躯时，她先一步往后退去：“很晚了，睡吧。”

熄了灯，唐书悦上坑后，背对姜砚之睡下。

黑暗中，她能明显感受到姜砚之沉沉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可她闭上眼，不再理会。

一夜过去。

次日清早，唐书悦便陪着姜砚之来到了解放军医院。

里面，医生正在给他拆绷带，门口护士在叮嘱唐书悦。

“许同志，季旅长回去后，还是得清淡饮食，注意休息，不能劳累。”

唐书悦点头，一一记下来。

就在这时，医院大厅突然一阵骚动，送进来好几位急救病人。

唐书悦听到有人喊道：“国营饭店起火了，赶紧去救人……”

国营饭店起火！

这几个字猛然激起唐书悦的记忆。

她记起来，前世这场大火波及到了脑癌研究所，虽然没伤到人，但烧毁了很多重要资料，让国内的脑肿瘤研究倒退十年。

唐书悦不敢想下去。

她急不可耐，也不管姜砚之还在拆绷带，起身往外跑去！

抵达起火现场，浓烟滚滚。

由于风向，此刻火势已经往研究所蔓延而去。

所有人都惊慌往外跑，只有唐书悦逆着人流跑去研究所。

“哎——许同志！！”

身后有人在喊她，可她已经顾不上了，披着打湿的被单就毅然决然冲进了火场。

那里面可有着整个项目组好几年的心血，她绝不能让它们就这样付之一炬……

等唐书悦抱着一堆资料从火场内出来，火已经被扑灭得差不多，到处都淌着水，湿漉漉的。

她满脸黑灰，不过脸上却是庆幸的笑。

前方的王院士看见她出来，松了口气，却还心有余悸。

“书凝，你没事就好，东西没了可以再研究，人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唐书悦擦擦脸上的灰，却是摇头：“不，资料比我重要。”

王院士无奈看她，随即又想起什么来。

“哦对了，刚刚季旅长也来了，我告诉他你去抢救资料了，只不过……”

王院士话到嘴边又打住。

唐书悦一愣，姜砚之也跟来了？不等她多问，转过头已经看到了姜砚之。

此刻，他正搀扶着一名中年妇人从饭店走过来，而他身旁，是亦步亦趋的洛清清。

唐书悦一瞬明白了王院士的欲言又止。

只不过……她的丈夫急着去救别的女人去了。

第6章

唐书悦收回视线，很快和王院士整理资料。

所幸重要的都保了下来。

就在这时。

她身后传来姜砚之满是不悦的怒斥：“唐书悦！你做事未免太冲动！知道你擅自跑进火场的举动有多危险吗？”

没有关心，没有慰问。

即便她刚从火场九死一生逃出来，他对她，永远只有指责。

唐书悦脸色有些难堪。

倒是面前的王院士看了看两人，缓声开口：“季旅长，书凝也是心急，现在人也没事，你们两人好好谈谈，别吵架。”

说完，王院士带着资料很快离去，给他们留出空间来。

唐书悦回过神，目光一点点落在他的手臂上。

那刚拆完绷带的手臂上，再度添了几道鲜红的伤痕。

旧伤刚好，又添新伤。

这两次伤都是为了救洛清清，可见洛清清对他姜砚之的重要性。

刺眼的红灼痛着唐书悦的双眼，她轻声问：“季旅长既然知道危险，怎么自己也奋不顾身跑进火场？”

唐书悦进的是没有完全起火的研究所，可姜砚之进的，是火势正盛的国营饭店。

姜砚之脸色冷沉：“我是军人，进火场救人是我应该做的！”

听见这话，唐书悦目光又落在不远处毫发无伤的洛清清身上。

她相信姜砚之身为军人本能会进火场救人，可是能让他这么拼了命去的，更是因为在火场里的人是洛清清，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在火场被呛的浓烟，也比不上此刻心口的憋闷。

唐书悦缓了许久才开口：“就跟救人是你职责一样，抢救资料也是我身为研究员的职责，你没资格来指责我冲动。”

语罢，她直接转身往研究院同事那边走去。

后方的姜砚之盯着唐书悦离去的背影，眼神变了几变。

从前唐书悦的心思很好猜，无非是对孩子的管教，和怪他常年不在家。

可如今，他已经看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了。

心里，总有一种他快要抓不住的感觉。

……

从研究所回来。

唐书悦洗完澡回到屋里，定定看着日历。

三天后，是儿子季霖的生日。

十天后，是唐书悦去沪市的时间，也是她和姜砚之强制离婚书下来的日子。

房门吱呀一声。

姜砚之推门而入，见她盯着日历出神，只当她是在看儿子的生日。

他沉声提醒：“季霖念叨着想吃生日蛋糕很久了，他生日那天，你记得买个回来给他吃。”

季霖小时候吃糖把牙都蛀坏了，因此唐书悦这两年都管着他不让吃甜食。

不过……唐书悦想到今年可能是自己陪儿子过的最后一个生日了，也就点了头：“好。”

季霖生日当天。

唐书悦放下手头上的事，早早下班来到了蛋糕店里。

她跟店主商量好，借用场地，自己亲手做了一个蛋糕。

奶油蛋糕做得很完美，唐书悦提着回去准备好好给儿子庆季一番。

谁料，刚到家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了生日快乐歌。

推开门看去，只见院子里，姜砚之和洛清清已经捧着蛋糕在给季霖庆祝生日。

这一瞬间，好像他们才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三口。

听见动静，三人的目光齐刷刷过来。

洛清清立刻识相地起身：“嫂子回来了，正好，一起给小霖庆祝生日吧。”

这话的口吻，更显得她像个外来者了。

姜砚之解释道：“洛老师早就提着蛋糕来了，季霖急着想吃，所以就没等你先庆祝了。”

“没事，是我回来得晚了。”

唐书悦走过去，将蛋糕放到桌上打开，准备一起吃。

谁知刚打开，季霖看了一眼，当即瘪嘴：“妈妈的蛋糕没有洛姨买的好看！我不喜欢！”

说着，他手一推。

啪嗒一声！

唐书悦精心制作的蛋糕，就这么重重掉在了地上！

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