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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郁郁葱葱的街道，两人自然而然开始交谈起来。

“不知道我舅舅和王院士交流得怎么样了？”

唐书悦求顾修京帮忙的当晚，他便给自己的舅舅打去了电话。

舅舅欣然同意，要了王院士的联系方式，和他直接沟通，现在还不知道沟通得怎么样，所以才会问唐书悦。

唐书悦回答：“交流得很好，顾教授不仅发了很多传真过来，还要我们这边委派一名学生过去。”

她说着顿了顿：“我想去。”

顾修京一愣，有些不知所措：“书凝，你想要去美国？”

唐书悦点了点头，面容沉静道：“我两个师兄都有家庭，他们去不了，我父母还年轻，我去三年也不影响什么，所以打算去了。”

至于姜砚之和季霖，唐书悦则完全没有考虑。

顾修京听完，并没有表达出支持或者反对，而是说：“西方国家，特别是美国，脑科方面的研究确实很先进，书凝，你去是一个很好的决定，只是，外国毕竟不比国内，你会遇到诸如歧视之类的很多问题。”

听到顾修京都这么说，唐书悦更加坚定了。

那些对她而言都是小问题。

能够重来一世，唐书悦便打算，将自己的下半辈子都奉献给医学研究。

她坦荡地笑了笑：“歧视什么的，对我而言都是小问题，完全可以克服。”

听到唐书悦这样说，顾修京也没有再劝什么，只说：“书凝，要是决定了，就大胆去做你想做的吧。”

唐书悦点了点头，很快，两人便走到了家属楼。

刚到楼下，季霖像个小兔一样，倏然从楼梯下方冲出来。

他手里拿着一张画，邀功一样地递给唐书悦。

“妈妈，这是我画的，今天是你的生日，祝你生日快乐。”

唐书悦一愣，目光落到那幅画上。

上面用五彩的笔，画着河流太阳房子烟囱，还有手牵着手的一家三口。

唐书悦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

她还记得，去年生日，看到季霖在书房里画画，说在准备礼物时，唐书悦不知道有多高兴。

还以为孩子大了，会心疼妈妈了，是在给她准备礼物。

却没想到……

第31章

没想到，一直到深夜，唐书悦什么东西都没收到。

她的心里，就像是浇灌了无数的冰水一样，冻得她脚步都有些不稳。

拿着故事书，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给他讲故事。

而是试探性地问季霖：“小霖，你刚刚在书房在画画，说是准备礼物……”

唐书悦的话还没说完，季霖就兴奋地开口：“是呀，我在给洛老师准备礼物。”

唐书悦的心霎时间凉了半截，却还是保持冷静。

“洛老师生日吗？你给她准备礼物？”

季霖张着一张嘴，脆生生开口：“不是呀，洛老师生日早就过完了，妈妈你忘了，那时候，我挑了一朵康乃馨送给她。”

是啊，当时洛清清的生日，季霖缠着她去花市里买了康乃馨的。

可是唐书悦依旧不死心，继续反问：“那小霖为什么要给洛老师准备礼物？”

季霖看着天花板，有些不耐烦的撅起嘴：“我喜欢洛老师，所以就给他准备礼物咯，妈妈你好烦啊。”

这一句话，堵得唐书悦没话说了。

原来季霖画画送洛清清，只是因为喜欢。

可今天是她的生日啊，她拼了命生下来的儿子，却不记得这回事了。

唐书悦感觉，好像有一柄利刃刺进了她的心脏，痛得她好像鲜血直流。

她强撑着，才不至于情绪崩溃。

走出门来，眼泪无声地落了下来。

刚到客厅，门口传来军靴踩在地面上沉闷的声响。

唐书悦知道，是姜砚之回来了。

只是姜砚之今天可没有出任务，唐书悦擦了擦眼角的眼泪，连忙迎了上去，问姜砚之：“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姜砚之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他坐在沙发上，一边脱下军靴一边开口：“洛老师家里的灯泡坏了，我去帮她换了一下。”

那个时候，唐书悦的心里还抱着期待。

他们两父子的生日，唐书悦总是记得牢牢的，不是准备蛋糕，就是从早忙到晚，忙活一大桌子菜。

她不奢求他们两个大老爷们，心思能够细腻到送她礼物。

但是记得这个日子，对她说句生日快乐，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吧。

然而姜砚之脱下了军靴，却诧异地看向唐书悦：“还不睡觉吗？站在这里做什么？”

唐书悦的心，像是被几根细线悬起来，其实心里还是很期待。

“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重要吗？”

他漫不经心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唐书悦的心，也重重地垂了下去。

她尴尬地笑了笑，回了一句：“没什么，我瞎问的。”

可是回了房，没人看到她的时候，唐书悦却忍不住，胸腔之中就像是有一把生锈的钝刀在一下下割着她的心头肉一样。

她讲所有的心血，都奉献给了这两个男人，这个小家庭。

哪怕是四五年，姜砚之都不陪着她回一趟娘家，她最多也只是抱怨几声。

可是那天，她躺在被窝里，身侧的男人早已熟睡，发出深重的呼吸声。

而唐书悦背对着他，默默流了一夜的泪。

第32章

那个时候，她多么渴望这父子俩，能记得她的生日，和她说一句生日快乐啊。

可是满怀期待等了整整一天，最终什么都没有等到。

现在她心中没有任何期待没有任何在意了，可是季霖却拿出一张画，祝她生日快乐，说这是送给她的礼物。

她站在原地，看着那张画，和之前一样，画着一家三口，心里没有半点波澜。

唐书悦收回视线，并没有打算接起来，而是想要上楼。

身后，姜砚之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书凝。”

唐书悦顿住脚步，下意识回过了头。

身后，姜砚之捧着一束花，站在白炽灯下。

灯光将他挺拔高大的身影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他深情款款站在那里：“书凝，生日快乐，我实在不是一个好的丈夫，你嫁给我这几年，我竟然除了给你过过第一个生日，便再也没有给你过了。”

原来，他都记得啊。

可为什么记得，那个时候却不愿意做，不就是不在意不关心吗？

唐书悦闭上眼，有些不耐烦：“现在，你不是我的丈夫了，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你无需再对我做任何事情。”

她看着姜砚之手里那束百合，换做以前，唐书悦不知道心里会有过多高兴。

可是现在，她只觉得烦人。

“我不需要这些，你带着孩子回江城，就是给我最好的礼物。”

这时，季霖像是不肯放弃一样，冲过来抱住她的大腿。

“妈妈，你跟我回去吧，小霖真的很想你，我知道错了。”

他的眼角沁出泪水，嚷嚷着，哭得更大声了。

唐书悦看着抱着自己大腿的小人，慢慢伸手过去。

姜砚之的心里升起一丝欣慰，他以为，血缘亲情，不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