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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有些不舒服,没胃口罢了。”赵悠然垂眼摇了摇头,随即从桌边站起身,“皇叔皇婶你们吃,我回去歇会儿。”
说完,她没再管周煜的神色,行了个礼转身往外走。
刚出青竹院,江渡月一并追了出来。
“云惜,我送送你。”
她挽住赵悠然的胳膊,似是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你这几日和我们在一起都心不在焉,是真不舒服还是在想心上人?”
赵悠然一愣,摇了摇头:“云惜……没有心上人。”
江渡月意味深长看着她:“那要我给你介绍一个吗?”
赵悠然抿唇道:“多谢皇嫂,不用了。”
江渡月轻笑两声:“不用了?看来云惜心里早就有了一个不能说的心上人。”
她的语气带着笃定的口吻,让赵悠然不由得定住了脚步。
她看向江渡月,这才发现对方脸上的笑带着嘲讽和讥诮之色。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了。
“赵悠然,喜欢上自己的皇叔,你不觉得可耻吗?”
“你出身名门,父母皆是战场上杀伐果决,为国为民的将军,如若他们知道你的龌龊心思,会不会后悔生出你这么一个大逆不道的女儿?”
一字一句,夹枪带刺,让赵悠然脸色顿时惨白。
江渡月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身回了青竹院。
赵悠然浑浑噩噩的往前走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梅苑。
那段已经尘封于心的情愫,再一次被人提到明面上来,她早已没了最初的傲骨。
剩下的,唯有蚀骨的疼。
她告诉自己——没关系,只有最后五天就会离开摄政王府,离开周煜。
到时候,所有的疼痛都会随着时间慢慢消散,埋葬在岁月的长河里。
夜深人静,赵悠然辗转难眠。
她拿起墙角的红缨枪,迎着月光在院子里舞动起来。
一道道凌厉的劲风在空气中飞扬,只见光影不见枪,唯有红缨随风飞舞。
最后,长枪一挑,她稳稳定住,额间细汗在月光下晶莹剔透。
赵悠然仰头看着那一轮圆月,眼神坚定:“爹,娘,看到了吗?云惜已经长大了,你们无需担忧,往后在战场上,我也可以和你们一样,所向披靡!”
舞完枪,赵悠然回寝房昏昏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突然传来一道轻微脚步声。
她睡眼惺忪地睁开眼,觉察到黑暗中有一道熟悉的气息到了床边。
“皇叔?”
赵悠然骤然清醒,正要起床,周煜却俯身而下,将她压在了床榻和身躯之间。
周煜勾起她的下巴,薄凉的吻铺天盖地落在她的唇上。
赵悠然浑身一僵,大脑也跟着一片空白。
“阿月……”
暗哑的嗓音饱含着隐忍的情欲,在顷刻间让她如遭雷击。
“别碰我!”
赵悠然竭力推搡开身上的男人,也将他一路向下摩挲的大掌拂开。
“周煜,看清楚,我是赵悠然!”
她颤抖着连滚带爬下了床,跌跌撞撞地跑出了房间。
这一夜,赵悠然躲在狭小的耳房,再也没有睡意。
翌日清早。
赵悠然顶着疲惫打开耳房的门,却刚好看到周煜从她的卧房出来。
四目相对,尴尬和耻辱感接踵而来。
她下意识拢紧衣襟,后退了两步想要避开。
第7章
周煜却眸色幽深看着她,轻飘飘开口:“昨夜喝多了把你当成阿月,以后你知道我喝了酒,记得避着点。”
赵悠然沉默一瞬,蜷拢手心点了点头:“云惜谨记。”
以后相隔万里,不管他饮不饮酒,自己都会离他远远的。
周煜眼底涌上一缕复杂情绪,但他什么也没说,转身大步离开了。
赵悠然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野中,许久才收回视线。
还有四天,就要走了。
院子里的梅花树叶萧瑟凋零,她心底的情愫之花,也早就枯萎了。
下午,赵悠然去皇城官署做戍守边疆的文书交接事项。
看着原本属于父母的通关文牒,她一时有些失神。
自七岁后,赵悠然就再也没见过他们。
从前她也在心底埋怨过,他们驰骋沙场以边疆为家,却将她丢在京城不管不问。
周煜给了她遮风避雨的家,她以为那个男人是她此生永远的依仗和依靠。
直到一抔黄沙埋忠骨,赵悠然才想通过,身为武将家的女儿,她不该偏居京城一偶,而是应当一身戎装冲锋陷阵,巾帼不让须眉。
好在还有时间,她要继承父母的衣钵,带着柳家军魂,继续他们没能完成的任务。
这两天,赵悠然继续收拾着出征的行囊,却突然发现,枕头底下放着的瓷瓶不见了。
那青花瓷瓶里,放着的是他们柳家祖传的救命药——玄元丹。
一粒丹药,可医死人,肉白骨。
父亲出征前,特意留给她,要她非万不得已不可轻易用掉。
可现在,玄元丹不见了!
正当赵悠然万分紧张之际,周煜来了梅苑。
“阿月前几日腹痛难忍,我将你的玄元丹拿去给她服用了。”
“那日走得匆忙忘了告诉你,如今她已痊愈,本王欠了你一个人情。”
听着他云淡风轻道出的话,赵悠然的心跌落了谷底。
玄元丹是柳家军上战场杀敌立了军功才能得到的救命药,父亲特意留给她保命用,这个男人竟然轻飘飘地给了江渡月!
“皇叔可知,玄元丹是我父亲的军勋?”赵悠然颤着声问道。
周煜点了点头:“自是知晓,所以你想要什么补偿尽可开口。”
看着他一脸淡然的样子,赵悠然只觉整颗心好似被无数只蚂蚁在啃咬吞噬。
周煜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朝中无数人对他虎视眈眈。
从一开始,这颗玄元丹赵悠然就打算用在他身上。
现如今,他既然给了他心爱的女人治腹痛,自己也就当是提前送给他们的新婚礼物。
如此一来,这本以为还不清的养育之恩,也一笔勾销了。
赵悠然深吸一口气,哑声道:“明日我想去城东观赏红锦池的并蒂莲开,皇叔若真要补偿,就陪我一同去吧。”
明日是她生辰,她想在并蒂莲花盛开的那一刻,跟周煜好好道个别。
周煜沉默片刻,点头应了下来。
一夜的时间转瞬流逝。
翌日一早,赵悠然依旧穿着一身素衣,和周煜出了门。
京城街道熙攘,每一条巷子都有着她和周煜共同的回忆。
“小时候我想吃街头阿婆的冰糖葫芦,你会背着我从城西走到城东,就为了买我最喜欢吃的味道。”
“12岁生辰那日,你带我来大榕树下画像,画师把我画得又黑又丑,你直接掀了他的摊子还把他赶出了京城……”
每走一处地方,赵悠然都会絮絮叨叨地对周煜说出一段过往。
但周煜紧绷着下颌线,似是没有耐心听她回忆。
“那些都是过去,人都要向前看。”
他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