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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样子，吓了凤宣玥一跳。

她没想到，涅槃后和墨凌第一次相见，他会变得如此憔悴，胜在他容貌冠绝三界，看起来倒是显得破碎引人生怜。

从前，凤宣玥就是被墨凌这张脸骗了。

只要他一皱眉，她就恨不得为他解决所有的烦恼。

涅槃后，她的身躯被重建，曾经那个深深爱着墨凌的凤宣玥，早已经灰飞烟灭。

那些刻骨铭心和难过，也都随着那具躯壳，消散如烟。

“是我，好久不见。”

凤宣玥淡淡道，仿佛对面只是一个陌生人。

墨凌不敢置信，他明明看到凤宣玥的遗体在他的怀中消散……

难道这是幻象？

可这个幻象，是否太真实了？

上前一步，墨凌想将她一把揽入怀中。

却扑了个空。

下一刻，凤宣玥出现在他不远的地方。

“魔尊，自重。”

墨凌微微蹙眉，面前的凤宣玥，焕发着神泽。

凤宣玥在魔界万年，早已不是纯净的神体，更别说被神泽包裹，难道……凤宣玥并没有死，而是以凤凰之身，涅槃了？

思及这种可能，墨凌眼眶微红。

“宣玥，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我带你回家。”

第15章

“家？”

凤宣玥冷眼看着他。

“对，我们回太玄宫，像从前一样，过只有我们的日子。”

“我会遣散身边所有女人，只宠你一人。”

墨凌试图上前去拉凤宣玥的手，她却是后退了一步。

“栖灵洞天才是本神的家。”

“墨凌，从前为了你，本神在魔界万年，已经待够了。”

墨凌听着这话，知道凤宣玥一时还不肯原谅自己，但凤宣玥一向心软，只要他死缠烂打，凤宣玥定会软化的。

越是在乎，才越会说狠话。

“我知道你只是在说气话，你若是回了神界，太玄宫岂不是就没有女主人了？除了你，没人有资格做我的王后。”

他哄道。

凤宣玥看向他：“乌雅呢？”

听到这个名字，墨凌确定了，凤宣玥就是介意他身边女人太多。

从前他不知道凤宣玥对他的重要。

如今却是明白了。

他不能没有她。

“我会让她消失。”

墨凌的这个回答，凤宣玥并不意外，她摇了摇头：“太晚了，墨凌，事情发生过就是发生过，我们回不去了。”

“不，只要你肯跟我回去，我保证一切都能恢复原样。”墨凌不接受凤宣玥说的话。

突然，“哗啦——”一声，二人站立的水面窜出一条巨大的三头蛟龙！

他们的法术在里面都被限制了。

凤宣玥被水花击退，墨凌不顾自己，想去接住她。

奈何她反应及时，掐诀稳住了身形。

“小凤凰——”

下一刻，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凤宣玥的耳中。

她回眸，便见到一袭金色铠甲的九渊手持方天画戟，疾风一般朝着三头蛟的心脏处刺去。

霎时间，三头蛟便脱力了一般，遁入水底。

镜中的黑暗也被驱散，亮堂起来。

九渊身披神泽，缓缓落在凤宣玥面前，而一旁的墨凌却不敢靠近。

他们刚进来的时候，墨凌吃了九渊不少亏。

凤宣玥看到他没事，安了心。

“九渊，你没事就好！”

九渊看着他，按下眼中的激动，就像他们中间没有隔着万年时光未见一般，柔声道：“你是来寻我的？”

“嗯，玉牌响了，我便知道你出事了。”凤宣玥回。

说到玉牌，九渊心中一阵愧疚。

凤宣玥出事的时候，九渊在灵山与佛祖讲禅，玉牌留在了神界。

回来才知道，凤宣玥已经身陨了。

便率兵进攻魔界。

现在她回来了，这一次，他再也不会让凤宣玥离开自己……

“玉牌你还留着，我以为你早就扔掉了，毕竟当年你对我，是不辞而别。”

凤宣玥听到九渊的话，心中讪然。

当年她为了墨凌就那样走了，九渊作为她最好的朋友，她甚至没有知会过。

的确是自己不对。

“我一直将它挂在梧桐神树上，九渊，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神界。”

羽族属于神界，她要接管羽族，便不会再离开。

而一旁的墨凌，听得心中波澜起伏。

万年前他就知道九渊心悦凤宣玥，而凤宣玥眼中却只有自己，所谓的命定君主也不过如此。

九渊爱的女人，眼里只有他墨凌。

即便他们再次见面，墨凌也不会让九渊得到凤宣玥。

第16章

“宣玥，你心中不悦，想回神族小住自然是可以的，可你毕竟是我的妻子，魔界的王后，焉有常住神界之理？”

“我不想与你再分开。”

墨凌当着九渊的面，对凤宣玥说着情话，按照他对凤宣玥的了解，她再如何生气，也该顺着台阶下来了。

她最高兴的时刻，就是他们之间的感情，昭告天下的时候。

那时，她揽着自己的脖子，骄傲道tຊ：“我就是要三界都知晓，我凤宣玥爱墨凌！我也要三界都知道，墨凌爱凤宣玥！”

可这次，他却失望了。

凤宣玥闻言只是皱眉看着他：“墨凌，做了万年夫妻，你竟是一点都不了解本神。”

听到这话，墨凌不悦。

她对自己说话，一直自称“本神”，强调她神族的身份。

要知道，在从前，凤宣玥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弱化他们神魔有别的阻碍。

又听凤宣玥继续说：“本神一向，说到做到。”

“嫁给你之时，本神就告诉过你，一旦你背叛我，我便会消失在你的世界里。”

“如今，本神已经回到神界，便与你一刀两断。”

“倘若你非要一纸和离书才肯认清这一切，本神回去便昭告三界，本神，要休了你！”

和离？休了他？

“宣玥，别闹了。”

墨凌听到她冷峻的声音，竟然越说越过分。

九渊对于墨凌一向没什么耐心。

“何须对他多言，我们出去吧。”

言罢，方天画戟从他手中飞出，将幽冥镜撕破一道口子，他牵着凤宣玥的手，消失在了幽冥镜中。

墨凌连忙追了出去。

回到碧海天。

墨凌和九渊只见碧海天被划开了一道深渊。

九渊看向凤宣玥：“你做的？”

“嗯，别打了，起码别为了我打下去，将士们和两界子民是无辜的。”凤宣玥道。

“好。”

“我们回神界。”

下一刻，九渊和凤宣玥便消失了。

“宣玥——”

墨凌想追过去，却被叶七喊住：“魔尊，妖族来犯，魔界内乱不止，此时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他想说的还有，王后已经不在魔界了，能够震慑魔界各族的筹码，又少了一层。

墨凌看着凤宣玥消失的方向，眉头紧蹙。

良久，才回了魔界。

……

栖灵洞天。

凤宣玥坐在凤凰神位上。

白意等羽族各部族的族长皆跪于凤宣玥脚下。

“长公主，您与魔尊墨凌和离的事情，已经昭告三界。”

“辛苦诸位。”

她起身：“白意族长，往后羽族大小事务仍旧由你处理，一切不变。”

“是。”

白意又道：“关于孔雀一族的乌雅，您打算如何处置？”

“如今神魔两界关系紧张，她是魔尊的女人，倘若她想回羽族，只怕也得过一次诛仙台了；若是不回来，便不必管她。”

凤宣玥是神界上神，羽族长公主，她和墨凌之间分崩离析，就算没有乌雅，也有别人。

只要乌雅不犯到她脸上来，她不会自降身份去理会。

忙完这些。

她来到了梧桐神树下，九渊等候多时。

九渊已经褪去铠甲，一袭月白长袍，万年不见，再不见他身上的少年意气，反而更添沉稳。

凤宣玥不禁叹息，她和九渊，终不复少年游。

第17章

“你来了。”

九渊见到一袭羽族王袍的凤宣玥，亦如是想。

“嗯。”凤宣玥走到他面前。

梧桐神树沙沙作响，二人却无话可说。

又或者是，太多话想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良久，九渊才开口：“如今你是三界除了我以外唯一的上神。”

“你划开的碧海天深渊，普通神魔，无法踏过。”

“小凤凰，你从前想神魔两界交好，现在划开这道深渊，等同于断了神魔往来。”

“你想好了吗？”

九渊作为神界战神，未来的神帝，凤宣玥这位上神的想法，对他来说十分重要。

凤宣玥抬头看着梧桐神树。

“暂时先如此。”

“我也是后来才知晓，魔族之人长久生活在神族还好，神族的清气不会对魔族造成伤害，可神族一旦去了魔族，会被魔气侵蚀无法维持神体，神的生命本是永恒的，却会因被魔气腐蚀而减短寿命如凡人。”

“倘若那魔族是值得的人，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