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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忘了当时饶砚的反应，只记得等她从栖灵洞天回来之后，便整日闷闷不乐。

　　总是安安静静地待在太玄宫，神情哀伤或低落，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彼时，阮玉照一统妖魔两界，意气风发！

　　但他去到太玄宫，面对的永远是饶砚死气沉沉的一张脸。

　　他忍无可忍：“你要不要重回神界掌管羽族？”

　　他忘了，曾经是他让饶砚卸甲，好好当他的王后。

　　阮玉照至今记得，那一刻饶砚苍白的脸色，和一双悲戚的眼。

　　她忽然没头没尾地问。

　　“阮玉照，你还爱我吗？”

　　还爱吗？

　　阮玉照又是一阵心悸。

　　他让叶七退下，按住疼痛的胸口，眸色生寒。

　　他认识饶砚时，还只是魔族的一个小小将领。

　　饶砚陪着他，一路成为了魔界至尊，他怎么会不爱她？

　　可是他毕竟是魔尊，身为君主，怎能后宫真的只有饶砚一人？

　　她饶砚为何就不能拥有一个王后该有的大度？

　　她此番离家出走，定然不是因为一百年前，凤族陨落的事。

　　这次，阮玉照不想再妥协了。

　　相恋千年，成婚万年。

　　次次争吵，都是他示弱道歉，如今，他不愿意了。

　　……

　　今日是二月十五。

　　每年这个时候，都是饶砚与阮玉照回魔界玄龙一族，去见阮玉照母亲的日子。

　　可如今，只有阮玉照一人前往。

　　等他到了以后，被侍女簇拥的晏母见他一人前来，不由蹙眉。

　　“饶砚呢？怎不与你一起来？”

　　一万年前，晏母还只是玄龙一族的普通族人，如今一袭华衣，举手投足间也有了几分魔族太后的模样。

　　权势，向来养人。

　　也真的会令人心改变……

　　“我们吵架了。”阮玉照随口道。

　　倘若是曾经的晏母，定会指责阮玉照：“你这孩子，祁瑶可是神族身份最尊贵的凤凰，嫁到魔族来本就委屈了她，你该让让她。”

　　可如今的晏母只是冷笑一声。

　　“这凤凰的脾气就是大，也不看看如今是谁仪仗着谁。”

　　此时，阮玉照的妹妹晏苧公主也走了过来。

　　“兄长，你贵为魔尊，与她和离便是了，就没见过她那么难伺候的女人。”

　　曾经的晏苧最羡慕和崇拜饶砚。

　　阮玉照上战场生死未卜的时候，晏苧险些被妖族抓走，是饶砚救出了她，为她疗伤。

　　那时，晏苧常挂在嘴边的是：“祁瑶嫂嫂，你比我哥哥对我还好，你就是我的亲姐姐。”

　　可如今的晏苧已经贵为魔界有权有势的长公主，早看不起饶砚了。

　　“你妹妹说得对，你身为魔尊，要什么女人没有？何必看饶砚的脸色？一只不下蛋的凤凰，比母鸡好得到哪里去？”晏母又道。

　　阮玉照听着母亲和妹妹对饶砚的数落，不觉蹙眉。

　　“别说了。”

　　他从未想过和饶砚和离。

　　这次，也只是为了给她一个教训。

　　回到桃止山，阮玉照掐诀传音给饶砚。

　　“饶砚，你何时回来？”

　　然而一整日过去，他依旧没有收到饶砚的回音。

第5章

　　或许是自从坐上魔尊之位后，周围的人面对阮玉照，只有臣服。

　　原本那个温润和煦的他，养了不少的脾气，见饶砚不回消息，冷声道。

　　“饶砚，本尊不会再给你传音。”

　　一连半月，阮玉照处理完魔族事务，除了去素芷的青羽阁，就是去人间的花满楼，没再回过太玄宫。

　　这日，人间花满楼内。

　　蛟族二殿下褚腾见到他，忍不住开口：“魔尊，王后还没回魔界，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她不像是会离开半月却渺无音讯之人，要不要派人去找找她？”

　　一旁作陪的素芷听了褚腾的提议，微微变了脸色。

　　这些日子，她已经以魔妃的身份自居了。

　　倘若饶砚回来，自己又只能藏在青羽阁，永远见不得光。

　　阮玉照饮了一口酒：“没必要，她喜欢闹，就让她闹个够，知错后，她自然会回来。”

　　“本尊这次如果派人去找她，她还会有下一次。”

　　他眉眼冷冽：“再说，你还不了解饶砚吗？她可是凤族的长公主，凤族帝姬，整个三界有几个人能是她的对手，她怎么会出事？”

　　素芷听闻此话，忽然觉得，阮玉照也没传言中那么爱饶砚。

　　她柔声道：“魔尊说的对，祁瑶姐姐在外出了气，自然会回来。褚腾殿下就不要替魔尊担心了，旁人听后会怎么想？”

　　“魔尊，这是素芷为你寻来的蓬莱千年桃花酿，尝尝？”

　　素芷又拿出了桃花酿，递给阮玉照。

　　而阮玉照看着眼前乖巧柔顺的素芷，从来不会使小性子闹脾气。

　　不像饶砚动不动就给自己摆脸色……

　　他顺着素芷递过来的酒杯小酌了一口。

　　素芷出身孔雀一族，自小便会察言观色，这一夜，哄的阮玉照很高兴。

　　不像饶砚，她定会不让他饮这千年桃花酿，最后弄得所有人都无法尽兴。

　　今夜。

　　从花满楼出来，天公不作美，人间下起了暴雨。

　　素芷手中幻化出一把伞，完全遮住了自己。

　　“魔尊，我们一起步行回青羽阁吧。”

　　阮玉照看着这场景，眼前不合时宜地浮现出万年前，他再争夺魔尊之位时，不幸落入蛮荒之地时。

　　当时蛮荒下着刺骨的冰雨。

　　阮玉照以身为饶砚挡雨，而饶砚也紧紧地抱着他，好不容易才熬过冰冷的寒夜。

　　他很愧疚：“祁瑶，让你陪着我受苦了。”

　　饶砚却摇头：“阮玉照，既然我决定和你在一起，那我就会与你生死相随。”

　　思及此，阮玉照的心莫名有些闷。

　　他走入雨中，大雨瞬间停在了半空，静止不动。

　　“魔尊，你怎么了？”

　　素芷的声音，把阮玉照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曾经在蛮荒受的旧伤复发，没事。”阮玉照随便找了个由头。

　　素芷神情焦急：“魔尊，我不知道你有旧伤，否则定不会带这千年桃花酿来。”

　　阮玉照闻言，突然有些好奇地问。

　　“素芷，倘若本尊只是一个卑微的魔族将领，你还会没名没分地跟着本尊吗？”

　　素质一怔，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自然，祁瑶姐姐只是比我出生得早，与你先相识，倘若是我先认识魔尊，我也会抛弃一切陪你到今日这一步。”

　　阮玉照身居魔尊高位万年，怎么会分不清真话假话。

　　不过素芷的确比饶砚更会讨人欢心……

　　阮玉照还记得曾经问过饶砚一模一样的话。

　　可当时，饶砚生了气，说：“如果我陪你万年都不足以证明我的真心，那你便当我是爱你的权势吧。”

　　她饶砚连个好听的话都不会说。

　　阮玉照眸色微沉，不再说话。

　　只是让叶七送素芷回了青羽阁，自己独自回到了魔界太玄宫。

　　这是他这半个月来，第一次回来。

　　明明是春日，可不知为何，今日魔界竟然飘起了纷纷扬扬的白雪。

　　阮玉照看着白雪有些失神，他快步走到太玄宫外。

　　就看到了一个一身红衣的熟悉背影。

　　也就是这一刻。

　　阮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