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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有声音传过来，静下来能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宋逸抓住我的胳膊，一转身将我拉近卫生间，一只手锁上门，抬手将灯按掉。

　　他将我抵在墙上，疯了似的靠近我，碰上我的嘴唇时，我倔强的扭过头，他发狠，使劲在我肩头咬了一口，像是发泄这么多天的怒气。

　　“啊！”

　　真疼。

　　我扭动了一下身子，宋逸慢慢起身：“你也知道疼？我TM以为你没有心呢！”

　　我想挣脱他，却始终挣脱不掉，从来没感觉到宋逸的手劲这么大过。

　　我叹了一口气：“你放开我吧，我手疼。”

　　他看了一眼，没有松手的迹象。

　　我冷笑：“你把我关在这，我跑不了。”

　　许久，他才慢慢松开手：“为什么换手机号，换微信，换所有的联系方式，你以为，这里，是你想走就能走的地方？”

　　我揉搓着手腕，低着头：“这是我的自由。”

　　“你的自由？谁告诉你，跟了我宋逸的人，有自由？”

　　“宋逸，我不跟你了，从苏寻送我走的那一刻我就不跟你了，你宋大公子是谁，是京圈最得势的小少爷，是长公主司雅的未婚夫，是我不能企及的人。”

　　“所以，你想逃？”

　　“是，我想逃，我必须逃，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沦陷，却像待宰的羔羊，到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是害怕司雅……”

　　“我不应该怕吗，一个说划脸就划脸，说让谁死谁就得死得人，我有自知之明，我有什么能力保自己不死呢！”

　　宋逸靠近我一点：“你是怪我没有护住你。”

　　我扭头：“我不怪，谁也怪不上，怪就怪我这颗心，天底下这么多男人，为何偏偏会落在你宋大公子这……这圈中谁不知，你宋逸碰不得，那日在会所，你直勾勾看着我，就足以让我……我本不信天底下有一见钟情一说，直到遇见了你。所以我费尽心思参加演出就是为了再遇上你……”

　　宋逸抬头，眼中的狠厉幽怨便缓和了几分。

　　我迎上他的眼睛：“所以宋逸，我跟你一场，是我心甘情愿。现在我梦醒了，我在你们眼中，不过是随时可以丢弃的物件罢了。就算是苏寻那样的人也依然会被你们区别对待，我不报任何希望了。对，我是底层人，我不如你们高贵，但是我不会堕落到任人宰割的地步。我是喜欢你，但是在你们的圈子，喜欢二字能有什么分量，我心里有数……”

　　“所以宋逸，我要离开你，我没了自尊，我还有这口气，死人和活人，不就差这口气吗，我就不相信，离开你，我还能活不了！”

　　宋逸挪了两步走过来，双手放在我的肩上，环抱住我，将我包裹。

　　我挣扎了两下，他纹丝不动。

　　“所以还是我让你受委屈了。”

15

　　他抱我抱的越来越紧，好似要把我揉进身体里。

　　“安然，我原谅你了，你再敢消失试试。”

　　我冷笑：“我为什么需要你原谅？”

　　良久，他起身。

　　微微屈身，看着我的眼睛：“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把北京翻过来了，除了、除了司家。”

　　“你是觉得这里安全？你胆子可真大。”

　　我轻轻将他推开：“不，宋公子想多了，我来这里，是因为全北京请家教的人家，没人比司家给的多。”

　　“我给你的钱不够花？”

　　“够，但是我想自己挣。”

　　然后将那张卡交给宋逸：“这是那天，苏寻给我的，说算你的，让我找个房子住，你还给他。”

　　宋逸将卡推回：“你拿着。”

　　“我说了，我不想再和你做交易。”

　　宋逸看着我，眼中的神情很复杂。

　　他应该许久没有见过如此倔强的女子了。

　　上一次，还是在得知溪棠有危险时劝她走。

　　她也是这样梗着脖子说：“我不想让他们拿你做交易。”

　　如今那个爱她入骨的女子走了，他没能护住她。

　　而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女子又说了同样的话，他很难不动容。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是司雅的声音：“宋逸，你在里面吗？”

　　宋逸将我的嘴捂住：“嗯在。”

　　“怎么这么久？”

　　“有些不舒服。”

　　“快出来吧，爸爸在等你。”

　　“好。”

　　我将他手扒开：你先出去……”

　　还没说完，就被宋逸按在墙上，点点落落的吻和不规则的呼吸声打在我的身上。

　　他像彻底失了疯，疯狂的啃噬我。

　　我看着门口，有些心惊，想要推开他。

　　“别动。”

　　一声低沉的声音。

　　他确实很迷人，尤其在动情的时候。

　　狂野又不失温柔，霸道又透着和顺。

　　确切来说，除了那个男模，宋逸是我第一个男人，说起来也好笑，我对男性所有的幻想，他都能满足。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一开始不是带着仇恨来的，我不会真的喜欢上他。

　　“安然。”

　　忽然他停了下来。

　　“嗯？”

　　“手机给我。”

　　他给我写了一串数字和一个地址。

　　后来才知道，那个手机号，是他的另一个号码，我应该是他所有睡过的人中第一个得到这个号码的人。

　　这个地址是司雅不知道的那所房子。

　　司家的佣人很多，更新换代也很快，只有肖管家是在这足足做了十四年。

　　我想问一些姐姐的事情，但是这种事情在这里就是禁忌，所有人都异口同声的否定：“不认识。”

　　所以来到司家两个月，我除了知道姐姐日常是照顾不经常回家的夫人之外，一无所知。

　　司年的课是一周两节。

　　说实话，他的课不难上，我只需要将技巧生硬的教给他。

　　所以我恶补的知识对他来说，足够。

　　他很聪明，一个曲子弹个两三遍就能记住。

　　我有时候觉得让他学音乐，简直是暴殄天物，他应该去研究数学和物理和这些高端的东西。

　　曲子弹完，他将十指摊开放在琴键上，许久没有拿开。

　　眼睛紧闭，像在回味，又像在想事情。

　　我已经习惯了他突然的沉默，只要不扣我工资，一切好说。

　　我起身告别：“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先走，下周考级的报名要记得。”

　　来这的一个月，我能明显的感觉到司年的阴郁。

　　他与司夫人的感情并不好，他们的关系更像是维持在表面的一种对外的表象。

　　说也奇怪，司家更看重的是司雅，并没有要儿子继承家业的要求，所以对儿子的培养都是艺术方面的，真正的财经、管理是一点不让他碰。

　　司年应该也知道，所以我总是见他偷偷的将别的书埋在枕头下。

　　或许，在这里能扒开司家的口子。

　　上完课后，我将乐谱放好，假装漫不经心的聊天：“你说你也不去上学，不去公司，怎么总是在家里学音乐呢，司家又不是艺术之家……”

　　司年没有作声，能感觉出他并不想谈论。

　　我接着说：“你别说，我大学学的可是经济管理，你要是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

　　他瞥了我一眼：“哪里学的，美国吗？”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没、上海学的。”

　　他将头扭过去，没有说话，显然，他不是很能看的上。

　　我下楼的时候，司年叫住了我。

　　“你来的时候，肖管家没有和你说明吗？”

　　“说了，只教你音乐。”

　　“那你为何？不怕丢了饭碗？”

　　我哼笑一声：“嗐，我只是觉得你只学音乐可惜了……”

　　他没有说话，不过我下次来上课给他拿的书他没拒绝。

　　要查司家的事也不难，苏寻对我没有防备，跟着宋逸身后又见过他几次之后，他就对我和盘托出。

　　“司家小少爷明面上是司家的独生子，其实是司总在外的私生子，他使了计谋才让司年留在司家，司夫人为了自己能控制司年，便大度的把他养在身边，对外宣称是自己亲生。其实那位小少爷过的什么日子他自己才清楚。”

　　“所以他应该也明白，他在司家没有出头之日，所以应该也挺痛苦。”

　　司年是孤独的，他明面上享受着司家的资源却只能暗自努力，他不想就这样被操控，过这种一眼看到头的日子，我知道。

　　所以在他拿着书向我来请教问题时，我转过头对他说：“我觉得咱们可以合作一下。”

　　他惊了一下，但是没有拒绝，我第一次对上了他的眼睛，那双眼中不止透漏着狠厉，还有仇恨。

16

　　宋逸从背后抱住我，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

　　“从来没听你说过你会弹钢琴。”

　　我轻轻呼出一口气：“你可能不在意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