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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喉咙动了动，却干涩得说不出一句话。

只能看着贺许镛一步步走近。

“凝月，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这一切的？”

第3章

宋晓薇闭了闭眼眸，扑通一声，膝盖重重磕下去。

她没有回答，而是颤着声道：“我会劝我爹告老还乡，捐出所有家财，求帝师大人，放过我爹。”

“很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贺许镛轻轻叹息一声，“你果然都知道了。”

见他承认，宋晓薇眼泪不自觉落下。

“贺许镛，看在我爹这些年尽心尽力对你的份上，求你放他一条生路吧！”

贺许镛抬起指尖抹去她的眼泪：“来不及了，这只是拓本，真正的账本已经交到陛下手里。”

他动作好似从前那般温柔，声音却从未有过的冷冽。

“我若放过他，那谁来放过那些百姓。”

宋晓薇猛地抬眸看去：“我爹或许有做错的地方，但他绝没有伤害过百姓，他每月初一十五都会在城外施粥，他还捐建善堂……”

贺许镛倏然打断：“与他贪污的钱财相比，他做这些不过九牛一毛。”

“宋晓薇，你可知，你绣鞋上随便一颗东珠，便能让一户普通人家衣食无忧过上一辈子。”

宋晓薇喉头哽住，作为享受了这一切的受益者，她无法辩驳。

可贺许镛却还未说完：“当然，这不是他最大的罪名，他竟妄想操控朝纲，买官卖官，将满堂天子门生变成苏氏门生。”

宋晓薇闻言，无力地跪坐在地，半晌，她想起什么似的，骤然起身，踉踉跄跄地往外跑去。

这次，贺许镛没有拦她。

只是看着他的背影，冲角落里的暗影道：“去告知陛下，提前动手吧！”

宋晓薇回到丞相府，拉住一个下人便问：“爹爹在哪？”

“大人在书房。”

宋晓薇冲到书房，苏丞相正坐在其中。

看见她，顿时露出慈爱笑容：“凝月，这是怎么了？如此着急忙慌的。”

宋晓薇瞬间红了眼。

娘亲早逝后，无论外人说得如何难听，爹爹都一直没有再娶，将她如珠如宝地护着长大。

他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我的女儿，值得这天底下最好的一切。”

这次，她不要贺许镛了，她只想要爹好好活着。

想罢，她直接开口：“爹，贺许镛是帝师。”

苏丞相脸色骤然一变：“你是如何得知？”

宋晓薇说不清，只能转移话题：“他已经将您的罪证交给了陛下，爹爹，虽然我不信你会做出那些事，可帝王心思难测，我们逃吧！逃得越远越好！”

苏丞相眼眸变换半晌，长长叹道：“我早就知道他身份不简单，可有一次你在京郊遇袭，他竟不顾性命为你挡下毒箭，你又如此喜欢他，我便没再深查下去。”

宋晓薇猛然一颤，心尖刺痛无比：“对不起，爹，都是因为我。”

“与我儿无关，是这些人心思太过深沉。”

丞相抚摸着她的头，“凝月，爹哪儿也不去，相信爹，我们苏家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想到苏丞相前世满是疑点的死，宋晓薇脸色苍白。

爹爹明明身体健康，那病却来势汹汹，更有可能是被人下毒。

想到此，她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语气从未有过的强硬：“不，爹，您必须离开京城。”

她承受不了任何一点失去爹爹的风险。

但无论她怎么劝说，丞相就是不肯走。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整齐沉重的脚步声，仔细听，似乎还有兵戈声。

下人们惊慌失措的声音传来：“这可是丞相府，你们要干什么？”

还没等宋晓薇反应过来，贺许镛凛冽声音响彻院中：“陛下有旨，查抄丞相府！”

第4章

宋晓薇慌乱地抓住苏丞相的手。

是她做错了吗？

不该那么快的，是因为她的冲动才加快了丞相府覆灭的结局吗？

苏丞相微微摇头，冲她安抚地一笑：“凝月别怕，爹在。”

说罢他理了理衣袍，走出去，外面站满了禁军。

苏丞相看向院子中央银甲白袍的贺许镛。

“我该叫你顾将军呢？还是帝师大人？”

贺许镛唇角讥讽地一勾，清冷矜贵至极。

“随意，叫什么都不影响你的结局。”

苏丞相丝毫不慌，冷笑一声：“老夫为官多年，想要查抄我丞相府可没那么容易，我要进宫面见陛下。”

贺许镛看他半晌，淡淡垂下眼眸：“好，那就让你死得明白些。”

说完他一挥手，禁军军队撤开。

宋晓薇想要跟出去，贺许镛冷声道：“除了苏淮山，其他人不得离开府中。”

看着他毫不留情的背影，宋晓薇的心重重跌入谷底。

苏淮山这一去，直到深夜才回到府中。

宋晓薇心急如焚地迎上去：“爹，如何了？”

苏淮山一摆手：“没事了，我告知陛下，我即将告老归乡，又将这些年的身家尽数捐给国库，陛下同意了。”

“就这样结束了？”宋晓薇有些不敢相信。

“当然不止，不过其中秘辛凝月你不必知晓。”

苏淮山笑了笑：“贺许镛还太嫩了，我在这朝中经营多年，手中的东西远比他想象的要多。”

说到这里，他问：“对了，凝月，你是如何得知贺许镛的帝师身份？”

“这一任帝师神秘至极，可从未在人前露过面，就连我也不曾见过。”

宋晓薇的心一提：“我去顾府找他，听见有人如此叫他。”

苏淮山不再怀疑：“我就说他还是太年轻，做事这般不顾首尾。”

宋晓薇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忧心忡忡起来。

因为她知道，她能够发现贺许镛的身份都是因为前世。

尽管事情有所改变，可谁知道那些人会不会用前世的手段来对付爹。

接下来的几日，丞相府遣散下人，只留了一些家生子收拾东西。

而苏淮山每日入口的东西，宋晓薇都会叫人仔细检查，绝不容一丝差错。

苏淮山看在眼中，甚是欣慰：“我儿真是长大了，反倒是爹不中用，老了还让你受苦。”

听着这话，宋晓薇心中五味杂陈，她伏在苏丞相膝上。

“不辛苦，爹照顾了我这么多年，以后就由我来照顾爹。”

翌日，宋晓薇将头发高高束起，乔装成了男子。

就快要离开京中，此生不再回来，她需要多准备一些东西。

走到京中最繁华热闹的西街逛了半日，她买好东西后让人送回苏府。

就在她即将离开时，突然间，远处熟悉的身影让她停了下来。

是贺许镛。

他的手牵着一名面容清丽的女子，他们看起来是那样的亲密无间。

宋晓薇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