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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她愿意断情绝爱，他怎么都不信。

卫西棠却很决绝：“他还不知道，我准备在九日后，我们成婚的当天，告诉他。”

夜游神见她不像是说假话。

他满脸欣慰，单膝跪地：“月神，只要你回归神位，我会永远追随你。”

“好。”卫西棠点头。

“我们继续喝酒吧，不醉不归。”

喝了一天酒。

入夜。

卫西棠才回月宫。

姬铭夜不知何时来的。

他身上泛着一股莲花的清香。

“怎么喝酒了？”他一眼就看到卫西棠tຊ身上沾着酒气，眉宇微蹙。

卫西棠忽略了他眼底的嫌弃，不以为意回：“马上要和你成婚，太开心了。”

话落，她又目光直直地看着姬铭夜。

“神君，成婚的日子越近，我便越不安。你说，我们成婚那日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她没有错过姬铭夜表情凝滞的一瞬。

“怎会出意外，不要胡思乱想。”姬铭夜回。

卫西棠点了点头，扯出一抹笑：“好。”

姬铭夜看着她脸上的笑，心里却没由来地泛起一丝异样。

他不禁问：“你这两日怎么了？次次晚归？”

卫西棠满脸淡漠：“有吗？我没注意到，以后会早点回来。”

说完，她捏了捏眉心。

“我累了，神君还有其他事吗？”

姬铭夜眼底划过一抹异样。

从前自己过来，她都会想方设法留下自己，今日怎么回事？

不过，他懒得追问，撂下一句：“那你休息吧，本君走了。”

眼见姬铭夜消失眼前，卫西棠才重重地躺在冰冷的玉床上。

她闭上眼睛。

今日一过。

就还有八日。

马上要去冥界了，需要多做准备才是……

翌日，卫西棠醒来，先是收拾了要去冥界所带的物品，无非是一些仙家宝器。

说实话，她这一万年来追寻姬铭夜，没空寻仙家宝器，很是窘迫。

不到半日，就收拾好了要带走的物品。

无事可做，她又去了以后的婚房，绫华重殿。

不过这次她不是去布置，而是去毁掉。

绫华重殿。

卫西棠刚走到寝殿，就收到了姬铭夜的传音。

“最近这几日，本君无暇顾你，成婚的事劳烦你一人准备了。”

卫西棠淡然地回过传音：“没事，神君掌管天地司法日理万机，我能理解。”

她已心如止水，仿佛传音而来的只是一个陌生人，而不是她苦追万年的未婚夫君。

掐断传音后。

卫西棠看着偌大的寝殿失神，这里的每一个物件都是她精心挑选并布置的。

可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她将婚礼喜庆的所有物件一一施法取了下来，然后放出幽冥业火，将它们一一点燃。

反正都要离开九重天，她要把与自己有关所有的物品都清空。

业火熊熊燃起，火光潋滟，她就沉默地站在滔天的烈火当中。

第4章

业火赤焰将整个寝殿熏燃得火红一片。

那些为完婚而准备的物品，曾经承载着卫西棠所有的爱意和希望，在此刻通通化作了灰烬。

“西棠。”

姬铭夜赶来时，就看到卫西棠从灰烬中走出来，清丽的小脸灰扑扑的。

他孤寂冷漠的心，莫名一颤，快步走到卫西棠面前。

“怎么起火了？你没事吧？”

卫西棠眼底一片空洞：“对不起，我法术不精，不小心把这大殿给烧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我带你去找仙医看看。”姬铭夜蹙眉。

卫西棠没有错过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嫌弃，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这寝殿内的东西都烧没了。”

姬铭夜的目光这才落在一地的灰烬上。

“这些人间物品没了便没了。”

没了便没了？

卫西棠听着他轻松至极的口吻，攥了攥手：“早知道就不费那么多心血了。”

就单单说里面的一颗菩提。

那是她去灵山脚下，磕了一万个头，才从弥勒佛手中得到的。

还记得，弥勒佛笑着对自己说：“痴儿，红尘情爱，于你是劫难。”

如今，她总算明白了……

姬铭夜没有听出她的弦外之音，难得安慰：“你把成婚所需的清单写出来，本君命人去备好。”

“不用了，神君说的对，我们神比不得凡人，成婚之时告知仙友便好。”卫西棠道。

姬铭夜一愣。

以前卫西棠不是最在意成婚的吗？

他还记得她曾说过，要像人间一样，十里红妆。

他正要问，这时手中传音镜颤动。

是芙蕖。

“铭夜，你怎么还不回来？不是说好陪我一起去人间游玩的吗？”

卫西棠也听到了传音。

姬铭夜看了她一眼：“本君曾答应芙蕖，陪她看遍六界，你别在意。”

卫西棠还有什么好在意的，反正她很快就要离开了。

“好，你去吧。”

姬铭夜这才离开。

等他走后，卫西棠轻轻一挥手，整个绫华重殿变得空空荡荡，连灰烬也不剩。

回月宫之时。

来来往往仙娥不断。

卫西棠就听她们谈论：“听说百花仙子和司法天神去了人间，还在天地大泽的留影石中留下了心愿。”

心愿……

卫西棠忽然有些想看看姬铭夜能有什么心愿。

她来到天地大泽时，已经是一日后。

距离她和姬铭夜成婚，只剩下六日。

距离她离开，也只剩下六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孟婆汤起了作用，她平静得来到留影石前，挥手查看到上面的画面，情绪并没有太多的波动。

“铭夜，和我一起放河灯吧。”

画面中，是人间灯会。

芙蕖拉着姬铭夜的手，站在河边，拿过了一个河灯。

她在河灯上面写下心愿。

姬铭夜疑惑：“你写了什么心愿？”

芙蕖给他看，之见上面写着：【我想做姬铭夜心中唯一挚爱。】

姬铭夜一愣。

芙蕖又说：“虽然你已经有妻子了，但是你心中挚爱，只能是我。”

姬铭夜温柔一笑。

接着，卫西棠就看到画面中，姬铭夜轻轻一挥手。

那落入远处的河灯上，多了一个字。

【好】

第5章

此生挚爱！

还说没有动情？

卫西棠冷笑着在留影石中，也写下了一句话。

“人间都有真情在，却不见天界真心人。”

她不是没有告诉过姬铭夜，只要他不愿意，自己绝不会一直纠缠他。

可是上万年！

上万年！

六界所有人都知道她卫西棠动了真心，可姬铭夜从未表态。

他不说喜欢自己，也不说讨厌自己。

最后勉为其难要娶自己，如今他的心上人活了过来，他还不肯道出真相，真是可笑可悲！

回月宫的路上。

卫西棠有些恍惚，直接撞上了身着绛色锦袍的东华帝君。

“对不起。”

东华是姬铭夜的好友，刚从凡间渡劫归来。

见到卫西棠，不由拦住了她：“仙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两人来到一处无人之地。

“不知帝君唤我有何事？”卫西棠疑惑。

东华神情严肃：“仙子，你知道芙蕖吗？”

卫西棠不知道他为何会提起百花仙子。

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东华这才继续说：“早在数万年前，芙蕖和铭夜就已经定下过神仙眷侣之约。只是后来，芙蕖受伤陨落了。”

卫西棠还是第一次听人说起姬铭夜和百花仙子的事。

她疑惑地看着东华：“帝君这是何意？觉得是我拆散了两位神仙眷侣吗？”

东华深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