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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华瑛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

贺季川拉着宋知华的手腕往外走，一直到走远才停下。

“我上次和你说的很清楚了吧。”

贺季川的眼神中带着些许的疲惫，再次重复道。

“我对你没感情，也不想和你结婚，你听懂了吗？”

宋知华咬了咬嘴唇：“听不懂。”

把盒饭放到一旁的窗台上自顾自转身离开了。

后面贺季川再说了些什么她也不想听了。

二人走了之后，温幼仪拍了拍许华瑛的肩膀。

“那女孩子自己有些想不通，贺大哥其实早就和她说清楚了。”

“没事，我和我没什么关系。”

许华瑛耸了耸肩：“我只希望她自己不要后悔。”

不要后悔把自己困在一个注定失败的婚姻里。

温幼仪长叹一口气，摇摇头离开了。

“华瑛……”

一声虚弱的声音将吸引了许华瑛的注意力。

转过头发现许母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

“妈！你感觉怎么样！”

许华瑛坐回床边，鼻头有些发酸。

许母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声音有些沙哑：“我刚刚还以为我看错了呢。”

闻言，许华瑛的眼泪彻底掉下来。

“对不起妈妈，我来晚了。”

“不晚，回来了就好，这么久没见，我都快忘记你长什么样子了。”

许华瑛拉起许母的另一只手，贴着自己脸另一边。

“我以后都不走了，我在家好好陪着你。”

许母出院那天是个好天气。

温暖的阳关照射在皮肤上，云层缓缓的漂浮，犹如一幅绝美的油画。

江妙妙从学校结业回到国内正好也是那天。

第二天，团长俞美兰特意给许华瑛和江妙妙办了个简单的欢迎会。

结束后，江妙妙递了辞呈。

“华瑛，我觉得你说的对，我要去北京，我要让全国人民都能看到我跳舞。”

俞美兰表面上支持江妙妙去追梦，回头看向许华瑛的眼神就有些不对劲了。

“华瑛，你不会也要走吧。”

俞美兰平时不苟言笑，现在耷拉着眼皮显得有些楚楚可怜了。

许华瑛觉得有些好笑：“放心吧！我在这儿陪着你呢。”

“那就好，我的副团长一直留给你呢？而且我也马上要退休了，团长这个位置我觉得你可以胜任。”

她似乎想到了些什么，从回办公室拿出一个小盒子。

“这个是在你桌子上的，你看看是你的吗？这三年都没人来拿。”

许华瑛有些疑惑的打开那个盒子。

里面是一枚胸针。

贺季川亲手做的。

第22章

许华瑛瞳孔微颤。

团长见许华瑛迟迟没有反应。

“这个是你的吗？”

许华瑛摇摇头：“没见过，丢了吧。”

俞美兰拿起来仔细端详了一下：“确实有点奇怪，不是很好看，但是这些东西很贵呢。”

许华瑛笑而不语，离开去收拾自己的办公室。

上辈子自己曾在贺季川的书桌上看到过那枚胸针未完工的样子。

当时她还天真的以为是送给自己的。

小心翼翼拿起来在胸前比划了很久。

可是一直到死她都没见到它完工的样子，自己也从没拿到它。

没想到这辈子见到了。

许华瑛抬起头，看着天上的白云。

“的确很丑，当时自己为什么还那么期待呢？”

温幼仪的手拿不起任何重物了。

于是回家开了家小卖部。

政府把最好的地段分给她了，算是慰问。

温幼仪还是和从前一样，穿着自己喜欢的衣服，化好看的妆容。

她从不忌讳别人提起她手上的疤。

有时候面对不断颤抖的手她还会笑着开自己的玩笑。

“我去隔壁那食堂打菜最合适了。”

许华瑛忙了好一阵才想起把相机还给温幼仪。

这几年在国外拍了不少照片，春夏秋冬，晴天暴雨。

只是她技术实在一般，不过温幼仪倒是不嫌弃，看得津津有味。

“欸？你们在国外遇到外国人怎么交流啊？”

“其实我们那边很多都是中国人，遇到英国人的机会不多。”

温幼仪面上显露出遗憾：“这样啊，那你都不出去吗？”

“学业太忙了。”

许华瑛找了个蹩脚的理由搪塞。

事实上，她的英文只能勉强做些笔记，很难和英国人同步交流。

一般出去都是和程亦川一起，他充当着自己的翻译。

已经很久没有想到了程亦川了，再次回忆起来已是唏嘘一片。

“华瑛，这个男人是谁啊？”

温幼仪好巧不巧的翻到了几张程亦川的照片。

许华瑛看了两眼，大概是之前随手拍了几张。

“一个同学而已，他比较喜欢拍照，我就帮他拍了几张。”

“哦……还挺帅的。”

温幼仪乐此不疲的翻着相册：“这还有你睡觉的照片，是谁偷拍的你吧。”

许华瑛有些疑惑的探过头去，果然发现了一张自己趴在课桌上睡觉的照片。

不仅这一张，后面还有自己打饭时候的背影，有自己在写作业时的侧脸，还有自己在舞台上跳舞的视频。

这些大概都是程亦川作品。

她从来没整理过相册，主要还是有些玩不明白。

“这些照片都很好看啊，到底是谁拍的啊？”

许华瑛低下头：“可能是妙妙，我自己都不知道。”

温幼仪有些羡慕：“妙妙拍的也太厉害了，早知道让她给我也拍拍了。”

“到时候等妙妙回来的时候也可以拍。”

温幼仪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了，乔薇不是和你们一起去的，她留在那边了吗？”

提到乔薇，许华瑛总是觉得惋惜。

“乔薇去年就回来了呀，他家里人让她回来嫁人的。”

温幼仪默默放下相机。

“去年？可是乔薇并没有回来啊。”

第23章

许华瑛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你确定吗？”

温幼仪点点头：“是啊，而且也没听说乔家嫁女儿了啊。”

那天乔薇背着包离开宿舍的背影还历历在目。

带着疑问，许华瑛来到了乔家门外。

院子里破败一片。

“你好，有人在家吗？”

从房子里慢悠悠走出来一个佝偻着背的妇人。

那妇人看到许华瑛，浑浊的眼睛里仿佛闪过一丝期待。

“乔薇回来了吗？”

她快步上前，抓住许华瑛的袖子：“你们是一起去的，你回来了，我女儿呢？”

许华瑛面对乔母的质问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乔薇没有回来，她会去哪里。

许华瑛的大脑一片混乱，她脑海里不断思索各种可能性。

乔母见状，直接倒在地上开始撒泼打滚。

“我女儿肯定是被你们这些人拐走了，不然她不可能不回来，我都和她说好了。”

看着乔母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许华瑛内心却毫无波澜，转身就要离去。

乔母扑上来抓住和许华瑛的裤脚：“你告诉我，我女儿去哪里了。”

“我不知道，但是我只知道如果她一辈子不回来，就是你们逼她的。”

走出乔家的院子，许华瑛长舒一口气。

乔薇的走一定是她自己选择的。

很难想象，之前还在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小女孩，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许华瑛相信乔薇一定进行了无数次挣扎。

她不知道乔薇现在到底在过怎样的生活，但是只希望她会比上辈子更好。

文工团门口，贺季川站在大树底下，目光一直盯着来人的方向。

不少女生躲在楼里向外看，窃窃私语。

“我和你们说，贺少校肯定又是来找许华瑛的啊，他俩之前就是一对呢。”

“可是贺少校家里不是有一个了吗？”

“家里那个是贺老爷子的意思，要我说他最后还是得娶宋知华。”

……

许华瑛远远的看到了这一幕，转身就想离开。

贺季川注意到这边，小跑的赶上来。

“许华瑛，你在躲我吗？”

许华瑛抿了抿唇：“贺少校，你既然要结婚了，就不该做出这些让大家误会的事情。”

贺季川拿出那枚胸针：“我在幼仪那边看到照片，你说那个男生是普通同学。”

他的眼底透露出期待，或许还有些紧张。

“我们俩分开了，但是这个与你无关。”

贺季川从口袋里拿出那枚胸针：“这个是我送你的。”

“我知道，但是我不想要。”

贺季川有些僵硬在原地，

他的肩膀微微颤抖：“许华瑛，你到底怎么了？”

他直直的盯着许华瑛的眼睛，仿佛真的在寻求一个答案。

贺季川眼眶微微泛红。

许华瑛有些怔住，印象里的贺季川整天都面无表情，察觉不出情绪，更别说落泪。

但是许华瑛突然笑出了声音。

多可笑，自己钟意于他的时候，他将自己的爱踩在脚底。

如今却截然相反。

“贺季川，如果我说我们上辈子就认识呢？”

第24章

四周突然挂起一阵风。

落叶哗哗的往下掉。

许华瑛和贺季川站在树下，被这阵‘雨’包围。

“华瑛，你说什么？”

贺季川开口还带着些许的鼻音：“我不明白。”

许华瑛一步步靠近他：“我说其实我已经嫁给过你了，只是不是现在。”

贺季川理解错了意思。

“那就说明我们俩有缘分，是吗？”

“不是。”

许华瑛干脆利落的否定掉。

“嫁给你之后我每天都不开心，我每天都在被折磨，你不爱我，你践踏我对你的感情，无论我怎么努力，心里始终没有我的位置，我们俩就算有缘，那也是孽缘。”

许华瑛声线不断提高，她显得有些激动。

贺季川的表情有些僵硬在脸上：“不可能的。”

或许是勾起了许多不美好的回忆，许华瑛的眼泪止不住的向下掉。

贺季川一脸心疼的看着她，下意识的想要为她擦泪。

许华瑛狠狠的推了贺季川一把，而后快步离开了。

贺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