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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只是我觉得，我们以后还是别见面了，避避嫌。”

　　顾嘉晏的声音平平的，柳淑英手里的花掉到地上。

　　她后退半步，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而顾嘉晏却仿佛突然顿悟的佛子，不为外物所动。

　　“我已经结婚了，再像从前那样知节会误会的。”

　　“今后我会与你保持距离，希望你能理解。”

　　柳淑英最后捂着嘴跑了。

　　顾嘉晏推门进来，就看见季知节睁着眼睛，一脸痛苦的问。

　　“我残疾了吗？”

　　顾嘉晏的眼泪瞬间刷的一下就流了出来。

　　季知节见了，心中更慌了。

　　下一秒顾嘉晏俯身凑到她的跟前，声音哽咽。

　　“没有，没有。你好好的。”

　　“你终于醒来了！”

　　等医生来了，季知节才了解到自己的病情。

　　全身多处骨折，后脑袋撞到石头，颅内淤血，脾脏破裂。

　　抢救过来后陷入昏迷差点成了植物人。

　　“好在你及时苏醒，最大的难关算是过了。”

　　“好好修养，注意别太劳累了。”

　　季知节无奈，只能休学在军区医院养病。

　　而顾嘉晏也请了假，每天来照顾她。

　　季知节不想麻烦他，开口拒绝，顾嘉晏却说。

　　“这件事我也有责任，无论如何你给我一个机会尽尽心吧。”

　　“撞到你的是我的司机，开的是我的车。”

第23章

　　季知节摇头。

　　“和你无关，只是我运起不好而已。”

　　顾嘉晏低下头，叹了一口气。

　　“如果你是担心我对你纠缠不休，那你现在放心好了。”

　　“我不会再勉强你了。”

　　“等你病好了，我不会再打搅你的生活。”

　　季知节不知道他怎么就想通了。

　　但既然是想通了，她也懒得管那么多。

　　包括她醒来的时候，顾嘉晏明明白白拒绝柳淑英的事，她其实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但季知节没有提。

　　因为她早就不在乎这个男人了。

　　他往后爱谁，与谁在一起，她不关心，也不过问。

　　日子就这么平淡如水的过去。

　　半年后季知节出院了，但没有回军区大院，而是转去了疗养康复中心。

　　“顾嘉晏，谢谢你这段日子的照顾。”

　　“我在康复中心可以一个人了，不必再耽误你的事。”

　　康复中心条件很不错，季知节请了一个专门的护工照看自己。

　　顾嘉晏这次没有再坚持，只提了最后一个要求。

　　“我送你过去吧。”

　　“行。”

　　山一程，水一程。

　　这一路青山绿水，风景如画。

　　顾嘉晏的车开得很好，哪怕路有些颠簸，他也尽力开得平稳。

　　季知节生平第一次坐上了顾嘉晏的副驾。

　　但她的心里波澜不惊。

　　忽然她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当你对一件东西唾手可得的时候，或许你就失去了对这个东西的热情。

　　于人于事都一样。

　　顾嘉晏看她一直不说话，就伸手打开了前面的抽屉。

　　“还有十几个小时的路程，你可以放歌听。”

　　季知节闻言，随手挑了一盒卡带，推进去卡带收音机，按下播放键。

　　“弯弯的小河、青青的山冈，依偎着小村庄……”

　　悠扬而的歌声响起，寂静的车厢里气氛瞬间柔和了不少。

　　“在梦里，我又回到了我难忘的故乡。”

　　“那弯弯的小河，阵阵的花香。使我向往，使我难忘。”

　　邓丽君甜美又极具情意的念白，萦绕在两人的耳边。

　　季知节心情也好了不少，一盒磁带快放完，她发现抽屉里还有别的。

　　于是准备再挑一盒，却突然摸到了一个小铁盒。

　　她顺手拿出来，却越来越觉得这铁盒眼熟。

　　这不就是当年顾嘉晏藏照片的那个小铁盒么？

　　顾嘉晏转过头看到这个，目光凝聚起来，皱起眉头。

　　脚下猛的踩下刹车。

　　“咔吱——”

　　季知节故意问他。

　　“你紧张什么，盒子里有秘密？”

　　她将铁盒塞回抽屉，然后给磁带换了个面，继续播放音乐。

　　“我不看，别紧张。”

　　顾嘉晏一手把着方向盘，然后将小铁盒掏出来仔细看了看。

　　“这不是我的东西。”

　　“可能是柳淑英落在这里的。”

　　“但——”

　　季知节不由追问，“但什么？”

　　顾嘉晏将铁盒拿到手里，磨搓了一会。

　　“这是少城的遗物，也是他和柳淑英的定情信物啊。”

　　说着顾嘉晏打开了盒子，里面放的赫然是柳淑英和顾嘉晏的一张合照。

　　“他们的定情信物，里面放你两的合照？”

第24章

　　顾嘉晏哑口无言，同时也一头雾水。

　　“这是上次文工团宣传照，我配合去拍了一组照片。”

　　“怎么会有一张留在这里？”

　　季知节撇了撇嘴。

　　“你翻过来看看，没准还有你的誓词。”

　　顾嘉晏将照片翻过来，背后确实写了一行小字：

　　“今生挚爱柳淑英。”

　　“这不是我写的——”

　　顾嘉晏矢口否认。

　　季知节没有再说话，轻轻的闭上了眼。

　　“快开车吧，不然天黑前赶不到了。”

　　车轮飞速旋转，这一路直到目的地，季知节都没再同顾嘉晏说过一句话。

　　临走前，顾嘉晏对季知节说。

　　“这件事我一定会弄清楚，给你一个交代。”

　　季知节只回了他一句。

　　“不重要。”

　　然后就示意护工推她进康复中心。

　　康复训练的第二个月，黄桂芬从北京千里迢迢来看她。

　　一见面，黄桂芬就给了季知节一个大大的拥抱。

　　“可算亲眼见到你了，我担心死了！”

　　半年多不见，季知节也很想黄桂芬。

　　“福大命大造化大，你看我这不挺好的。”

　　“医生说再过几个月就可以回去学校念书了，以后只要不做剧烈运动都没事。”

　　黄桂芬也感慨。

　　“你回去刚好和许援朝一起上学，你这次休学完只能往下留一级了。”

　　“说起来他对你也是痴心一片，听说你车祸，写信给辅导员要请假照顾你。”

　　季知节有些惊讶，过年那会许援朝确实天天来看她。

　　就算顾嘉晏对他臭着一张脸，他也照来不误。

　　快开学的时候，季知节劝他不要耽误学业，自己修养好了也会回到学校。

　　“你忘了入学的时候答应我的事了吗？”

　　“好好学习，报效祖国。”

　　“我有人照顾，不需要担心我。但你如果因为我耽误了学习，我是会内疚的。”

　　许援朝这才一步三回头，回了学校。

　　“你知道的，我对谈情说爱的事没兴趣。”

　　黄桂芬打开黄桃罐子，拿来筷子递给季知节。

　　“知道知道，我们季知节同志那是一颗革命红心向着党。”

　　“不过人是铁饭是钢，干好革命的基础是要有个好身体！”

　　“快尝尝我妈妈做的黄桃罐头，可好吃了！”

　　季知节知道，黄桂芬的家乡小孩子生病了都吃这个。

　　她没吃过。但光看那诱人的色渍，就已经直吞口水了。

　　最后两人快快乐乐的干光了一斤黄橙橙的黄桃罐头，还意犹未尽。

　　季知节擦了擦嘴，又拿眼睛去唆剩下的罐头。

　　黄桂芬将带来的吃的分门别类的收好，放进床头柜里。

　　“一次吃多了也不好，明天再吃！”

　　第二天，季知节正拄着拐杖在黄桂芬的陪同下，在后花园散步。

　　一道熟悉的在她身后响起。

　　“知节——”

　　季知节回头一看，吴院长就那么突然的出现在她眼前。

　　音容笑貌，是四十岁中年时的模样。

　　季知节的泪水突然就决堤。

　　“吴妈妈！”

　　她像小时候那样，叫了她一声“吴妈妈”。

　　吴院长的眼眶也顿时红了。

　　抱着她拍着她的背，嘴里不断的念着。

　　“好孩子，好孩子——”

第25章

　　等缓过了劲，季知节带着吴院长和黄桂芬坐到凉亭里。

　　秋风扫落叶，康复中心的花园里却不见萧条之景。

　　因为这里种了很多一年四季长青的植物。

　　“吴妈妈，你看这院里花草多好。”

　　吴院长打量着季知节，发现她虽然行动有些不便，但精神却很好。

　　心里虽然放心了几分，但还是忍不住说。

　　“你这报喜不报忧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

　　“要不是我在路上遇到沈团长，还不知道你发生这么大的事！”

　　季知节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心道，难怪吴院长突然过来了。

　　她明明一月一个电话打过去，瞒得好好的。

　　原来是在他那里漏了馅。

　　不过穿帮这种事，向来是“一穿百穿。”

　　她和顾嘉晏分开这事，想必吴院长也是清楚了。

　　果不其然，吴院长下一个话题就是她和顾嘉晏的婚事。

　　“还有你和沈团长，好端端的怎么就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