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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

　　从学校离开之后，许佳秋回到了自己住的大院里。

　　她原本是能住学校宿舍的，可程玉川一忙起来就什么都不记得，她为了照顾程玉川才花钱在他对面租了个房间。

　　“许老师回来啦。”

　　“喔唷，许老师今天这条裙子好看的咧。”

　　院子里的两位大姐正在聊天，许佳秋和她们打过招呼后便进了自己的屋子。

　　从窗户看去，对面屋内一片漆黑，程玉川还没有下班。

　　许佳秋坐在椅子上，脑海中回荡起上午听到的对话。

　　“阿斐，你这是又准备去看若清啊？”

　　“嗯，有些日子没去了。”

　　“哎……那么好的女孩子真是可惜了，要是她还在，早就吃上你们的喜酒了……”

　　这时，对面传来声响，随后屋内的灯被打开。

　　许佳秋收回思绪，却没有向往常一样迎上去。

　　过了一会儿，许佳秋的门被敲响。

　　她起身开门就看见程玉川端着一盘凉透的包子站在门外。

　　他温声道：“不是说了我今天有事，不在家吃早饭，怎么还是准备了我的？”

　　许佳秋扯了扯唇角：“习惯了，蒸的时候一时间没想起来，刚好我热一热当晚饭。”

　　说着她抬手接过包子，转身瞬间眼角泛起红痕。

　　明明是他们的恋爱纪念日，可一连三年，每年的这天程玉川都会‘有事’。

　　她也是到今天才知道。

　　程玉川说的有事，就是去墓园看他那个已经死去的初恋陈若清……

　　许佳秋端着热乎乎的包子出来时，程玉川正坐在桌边摆弄半导体，里面传出呲呲拉拉的声音。

　　“你回去弄吧？我今天有点累想早点休息。”

　　许佳秋从来都是跟他待不够似的，这第一次催促让程玉川怔愣了一下。

　　不过他什么都没问，只淡淡说了句好就出了门。

　　许佳秋看着那背影，回想起和程玉川相识相恋的点点滴滴。

　　她在滨江大学毕业后，直接进了滨江市机械一厂的高中工作。

　　滨江机械厂是个全省闻名的万人大厂，大厂子弟们从出生到工作衣食住行一手包办。

　　而程玉川是机械厂的优秀工程师，长相出众，是整个厂里最受欢迎的男人。

　　许佳秋也被他吸引，一次联谊之后，她便开始追求他。

　　可程玉川，对她的屡屡示好视而不见。

　　许佳秋努力了一年，又在程玉川朋友的撮合下，他才终于有些动摇。

　　恋爱后，程玉川对她还不错，但许佳秋总觉得两人之间始终隔着一层雾。

　　直到不久前，许佳秋在他的钱包里看到那张泛黄的旧照片，她才知道，那层雾是他心上抹不去的另一个人。

　　她想要去询问，却无意间听见了他朋友的话。

　　“阿斐，虽说你当初只是为了忘记若清才和灵兮在一起，但都过去几年了，你也该给人家姑娘一个交代了吧。”

　　程玉川沉默一瞬，只回答：“再等等。”

　　轻飘飘三个字，便击碎了许佳秋一直以来的坚持。

　　那一刻她清楚的知道，这段感情是时候画上句号了。

　　他们之间既然是她主动开始，那就由她主动结束吧。

第2章

　　许佳秋洗完澡出来时，对面的灯已经灭了。

　　她擦头发的动作微微顿了一下，眼神涌上一丝自嘲。

　　程玉川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又或许察觉到了，但他不愿意去深究。

　　他永远有自己的生活节奏，从不会被她影响。

　　放下手中的毛巾，许佳秋走进卧室，坐在书桌前看着她和程玉川的唯一一张合照发呆。

　　机械厂有自己的宣传科，照片是程玉川的朋友拍的，说他们俩好看，拿去当门面宣传。

　　黑白照片上，她羞涩地看着程玉川，程玉川却看着远方。

　　或许从这张照片便能看出他们俩的结局，主动的人往往都不被珍惜。

　　当年联谊会上成了的那些人，处上对象的都结婚了。

　　要是不合适的也早就分开了，彼此都不耽误。

　　只有他们，已经处了三年，周围人起哄催结婚的话说了不少，程玉川都充耳不闻。

　　他总说再等等，等什么呢？

　　许佳秋想，或许不想勉强自己娶不喜欢的人，所以在等她主动放手吧。

　　他等到了，自己即将奔向远方。

　　很快，他可以永远守着陈若清了。

　　许佳秋伸手拿过桌上的日历，翻到半个月后那一天，将那上面的数字用红色的笔圈起来。

　　第二天一早，许佳秋出门的时候程玉川拿着包已经在院子里等她了。

　　他将手上玉米递给许佳秋：“连云嫂子煮的玉米，挺甜的，你要吗？”

　　许佳秋没有接：“我吃过了。”

　　“那我中午吃。”程玉川将手中的玉米塞进包里。

　　走出几步，他又说：“今晚我有事，就不跟你一起吃饭了，不用等我。”

　　许佳秋点点头：“没关系，你忙你的。”

　　自从许佳秋搬出学校住到这个大院来，每天都是她做好早餐，两个人一起吃完再出门上班。

　　下班后，两人一起去食堂吃饭，回来后程玉川在她这里坐一会儿再回自己的屋子休息。

　　她不知道程玉川是不是连这也不想装了，但她却松了口气。

　　离开前，她有很多东西要收拾，有程玉川在不方便。

　　许佳秋下班回到家时，太阳还没落山。

　　她放下包包，站在屋内环视着周围的一切。

　　屋子不大却干净整洁。

　　因为程玉川会来，许佳秋花了不少心思，特意添置了许多东西布置屋子。

　　桌上好看的桌布、窗台漂亮的花瓶，还有挂在门前的风铃。

　　那时候她把这些买回家的时候，程玉川还说：“你们这些小姑娘，是不是都喜欢买一些好看又没什么用的玩意儿？”

　　话是这样说，可程玉川却时不时会给她带一束小小的百合。

　　许佳秋很高兴，每次都十分珍惜地插起来每天换水，原本只能开两三天的花，在她的细心下能开足一个星期。

　　甚至以为程玉川喜欢百合，她还特意买了百合味的香膏。

　　想起程玉川钱包照片上那个手捧百合的女孩，许佳秋扯了扯唇，翻出一个盒子，把这些东西都装起来，准备拿出去扔掉。

　　可刚走到院子里，便听到了连云嫂子和周大姐的对话声。

　　“程工又去陈家了？”

　　“可不是嘛，若清丫头都死这么多年了，他对陈家两口子还是那么亲咧。”

　　“小伙子是好人，就是对许老师来说，他这事办得可忒不地道了……”

　　听到脚步声，两位大姐的对话声戛然而止。

　　连云嫂子笑道：“许老师，准备出去啊？”

　　许佳秋点头：“嗯，去扔点东西。”

　　“哟，这么些好东西许老师你要扔掉？”周大姐一脸她在糟践东西的心疼。

　　许佳秋见状，将盒子递过去：“我用不上了，嫂子们要是喜欢就直接拿走。”

　　她不是拖泥带水的人，既然决定要走，就走得干净一点。

　　回到屋里，许佳秋抬手撕下一页日历。

　　还有十四天，属于她的痕迹，她会一点点抹去。

第3章

　　当天晚上许佳秋已经睡下了，却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许老师，睡了吗？”

　　她披了件外套，强撑着困意去开门。

　　门外，程玉川的好友兼同事李铭扶着他站在门口，神色尴尬：“许老师，不好意思啊，阿斐他喝多了，没带家里的钥匙，我只好打扰你了。”

　　许佳秋看着满身酒气，醉得睁不开眼的程玉川，转身去拿他放在自己这里的备用钥匙。

　　打开门后，李铭帮忙把程玉川扶进房间擦了把汗：“许老师，阿斐就交给你了，我先走了。”

　　许佳秋倒了声谢，又去保温瓶里倒热水。

　　倒到一半，便听到耳边传来呢喃醉语：“若清……”

　　许佳秋手一抖，几滴热水溅出，白皙手背瞬间红了。

　　她盖上保温瓶，将热水放在程玉川床边的书桌上等它凉下来。

　　却忽然瞥见程玉川放在桌上的本子，本子封面右下角写着四个字——陈若清赠。

　　字迹工整，从写字的力道就能看出主人的用心。

　　许佳秋犹豫一瞬，还是忍不住翻开。

　　这是程玉川的日记本，却不是每一天都写，只会写下重要的日期和事情。

　　所有的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