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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策意味不明地看了不远处一眼,随后眼神冷冽地看向千羿:“你在同谁讲话。”
千羿咽了咽喉咙:“属下出来透气,发觉这里有动静,便来看了看,发现不过是一只野猫罢了。”
“呵......今夜如此冷,还会有野猫不要命出来觅食么?”
傅云策手指摩挲了几下,眯着眼睛往刚才池羽跑了的方向望去,情绪不明。
“或许......实在是饿极了。”
千羿一直未敢抬头,否则眼底的心虚根本逃不过傅云策。
傅云策走了几步,与他并肩,声音淡漠且藏着威慑:“千羿,本王这些年教给你的东西,最后别是用到本王身上了,池羽不在,本王身边只剩一个你,你要是敢背叛本王……”
千羿的脑后流下一滴汗:“主子放心,属下对你永远忠心。”
傅云策扫他一眼:“最好如你所说。”
说完,他抬步往回走,千羿心中一松,跟了上去。
江家三人依旧僵持着,傅云策已没了和他们继续耗下去的耐心。
他那双黑眸里似乎闪烁着带着血腥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江夫人,本王帮你认清了两个女儿,还希望你可以主动将本王生母的遗物还回来。”
江夫人眼帘微颤,没有应答。
傅云策也不在意,又看向江池月:“至于江小姐,婚事早已作废,今日的事只是一个局,本王从始至终都未想过娶你。”
江池月扯出一个嘲讽的笑,不知道是在自嘲还是在讥讽傅云策。
“真不愧是上京城搅弄风云的摄政王,把钟情女子的模样装得淋漓致尽,谁看了会不信王爷是真的钟情于我呢?”
傅云策却冷淡道:“不是装的。”
“什么?!”江池月怔住,心底有了点期待。
但那人却背对了她,说:“每次与你相处,王爷都把你想象成池羽,才能继续下去。”
这句话让江池月如坠冰窖,不知从何而来的寒气传遍四肢。
傅云策没再停留,往外走去。
他刚走到门口,听见身后江池月狂笑起来。
“原来你爱上了那个小贱人……不过那又怎么样?傅云策,你以后的每一天,只要想起她,就会想起是你亲手逼死了她!”
江池月歪了歪头,脸色苍白如被霜打的小白花,但语气也是无比狠毒。
“我那可怜的妹妹,没在雪地里冻死,也不知是福是祸,如今才见分晓——是祸啊。”
“傅云策,她遇见你,就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悲哀!”
江池月猖狂地大笑起来,仿佛她已经是最后的赢家。
但其实她已一无所有,所以再也不用害怕失去什么。
停住脚步的傅云策攥紧了拳,额上青筋突起,就连下颌都紧绷得不成样子。
墨黑的眸子愈发黑了,仿佛被搅乱了的墨水,只看一眼便会陷入这风暴之中。
他现在是多么想要发泄怒气,却生生地忍耐了下来。
只因,江池月句句属实。
这往后的每一天,只要当他想起池羽,就会想起自己是怎么一步一步把她逼向死亡的。
亲手杀死自己的爱人,没有人会比他更痛苦。
傅云策冷漠回眸:“江池月,你最好不要让本王也把你逼到那个地步。”
可江池月笑意不减:“我跟池羽长得一模一样,若是王爷想要我当她的替身,我乐意至极。”
“就你?也配?”傅云策倏地笑了,眼眸像淬了毒:“她跟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江池月咬牙。
傅云策的思绪却回到了那一天,池羽问了他同样的问题。
“她强韧善良,从不会把自己的苦池怪罪给他人或者命运,她是独一无二的,长得再像,你也不是她,更不如她。”
第二十九章
池羽怔怔地望着他们离开的地方。
呆滞地仿佛都感觉不到心脏在跳动。
她迟疑了一会儿,猫下身子,在庄子里穿梭着。
原本想找到千羿,却无意间瞥见从庄子里走出来的傅云策。
他身材颀长,堪堪站在那儿,就让人脸红心跳。
可为何,此刻他挺立的背影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悲伤呢?
不知他上马车要前往何处,池羽心中说不出的感觉,于是牵了一匹庄子马厩里的马,一个翻身上去,沿着马车的车轱辘印跟了上去。
池羽一路狂奔,在一个隐秘的林子里看到了傅云策的马车。
她“吁”了一声,勒住了马,悄悄潜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处墓园!
傅云策在墓园的一处角落,直直望向面前空白的墓碑。
池羽的骨灰早已下葬,但还未来得及刻字。
傅云策依旧打算刻上‘池羽’二字,不论她在江家是什么身份,她永远都是他的池羽,这个名字是他给的。
他伸出手,在墓碑边沿轻轻抚了抚,好像在揉池羽的发顶一般,神情难见的柔和。
而这片柔和之下,又暗藏着多少心碎。
池羽在暗处怔怔地看着这一幕,捂住胸口,连呼吸都忘了。
……
千羿回到小木屋时,池羽还是和以前一样,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
他拧着眉,敲响她的门:“池羽,你还好吗?”
今天确实发生了许多事,她一时无法接受属实正常,但千羿还是担心她会又想不开,
出乎意料的,没几秒,池羽打开了门。
她似乎已经沐浴更衣,整个人瞧着有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我没事,不用担心我。”池羽淡淡笑了笑,越过千羿走向厅堂。
她随意坐在桌前,吃起了早已冰冷的饭菜。
千羿走过来拦住她的动作:“我给你热热。”
池羽却挡开他的手,摇头:“不用了,我现在有点饿。”
千羿微怔,讶异从她嘴里听到‘饿’。
她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但反而让他心底隐隐不安。
“池羽,若是你觉得难受就说出来,无需自己忍着。”
千羿在一边坐下,凝着的眉毛就没有松开过。
池羽却不说话,她始终安静地垂首吃着,直到吃完碗里最后一口粥,她才缓缓道:“你曾经跟我说,可以带我南下,寻一处地方改名换姓重新开始,对吗?”
千羿顿了顿,认真点头:“是。”
他为傅云策在南北各处奔波这么多年,这点能力还是有的。
“我去。”池羽将勺子放下,瓷器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一声。
“为何?”千羿脱口便问。
他内心十分诧异,这一段时间的池羽有多颓废,他全都看在眼里。
池羽紧抿着唇,耳边又回响起傅云策的一句句话。
她听完后,第一反应其实是不信的。
傅云策在她面前是一套说辞,在别人面前又是一套说辞,她实在不知道该相信哪一个他。
半晌,她轻扯嘴角,满是自嘲地说:“这里已经没有任何让我留恋的人和事了,再留下来又有什么意义?”
若是她真的留下来,那样只会更痛苦,倒不如换个环境重新生活。
在傅云策身边呆了十五年,她早就该走出这个包围圈,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池羽看向千羿,一双水眸里蕴着淡淡的忧伤:“千羿,虽有些晚了,但我还是要对你说声感谢,为了我,你背叛了他。”
还有些话,她欲言又止,终究是未问出口。
千羿瞧见便自嘲地笑了,任凭胸腔里苦涩冲撞,紧接着道——
“你当真以为,我救你,只是把你当成我的师妹吗?”
第三十章
池羽别开了眼,微微攥紧的双手,露出白色的关节。
千羿看见了,心里便明白了。
或许自己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对池羽来说,是枷锁,是累赘。
她无法接受纯粹的感情忽然变了模样。
千羿缓缓站起身,淡淡道:“好生休养,过几日我便带你走。”
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池羽眸子才松动,紧绷的身体瞬间松软下来。
千羿忙活了几日,打点好了南下沿途的驿站和她的新身份。
池羽没带走什么东西,就背了一个藏青色的报复,里面装着她的照身贴。
她最后一次回到小木屋,当看到厅堂正中央挂着的那件喜服时,她的心脏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攥紧,疼得窒息。
倒也没有遗憾了不是吗,至少她曾穿着喜服,盖上了红盖头,把手交给了傅云策。
十五年的愿望终得实现,哪怕是假的,哪怕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