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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灵柔弱摇头，转面又一脸狠厉，拖着许知慕一步步挪动。

　　“你们要是敢过来，我现在就杀了她！”

　　季灵威胁着他们上了电梯，一路到达顶楼。

　　“许知慕，没想到吧！”

　　季灵恶狠狠道：“我就算是死，也得拉你垫背！”

　　却不料，季灵的手腕被人用力一击，她脱了力，松了手，刀也掉在地上。

　　是傅泽衍！

　　“知慕，你没……”事吧。

　　话还未说完，傅泽衍便被后面的何其泽一闷棍敲晕。

　　一瞬间，局势就发生逆转。

　　许知慕定了视线，缓了缓心神，慢慢走向天台边缘。

　　“别躲了，出来吧。”

　　傅母冷笑着从角落处走出。

　　“你和季灵真是一样的蠢，被包围了跑不出去，就往顶楼来。”

　　“你这么狠毒，到头来绝不会想到，自己竟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吧。”

　　许知慕嘲讽道。

　　她终归不是冷酷的斗兽场中成长的人，性子温软。

　　再如何，也说不出极尽难听的话。

　　“是啊，我狠毒。可进了这个吃人的傅家，不狠毒能活下去吗？”

　　“我嫁进傅家，下面有多少人等着我出错，等着看我笑话？把我拉下去？！”

　　“孤儿寡母，我不狠毒，然后任谁都能来踩一脚吗？！”

　　傅母目眦欲裂，狠狠说道。

　　“我做的那些不过是你们许家人的报应罢了……”

　　许知慕忽地起身，狠狠扇了傅母一巴掌。

　　“报应？我妈做了什么？！你这么恨她！这么恨我？！”

　　傅母好好像是被打懵了，安静了一瞬。

　　转眼，又张牙舞爪起来。

　　“许知慕！你个贱人，你和你妈一样！要不是许仪真，我根本不会失去我丈夫！”

　　“泽衍也不会小小年纪就没了爸……”

　　“要不是许仪真勾引我丈夫，他怎么会余情未了，在暴雨天都要去找她啊！”

　　“我丈夫怎么会出车祸死了！”

　　兰姨站在一旁，连忙上前驳斥。

　　“苏凤林！仪真曾经多次明确拒绝过你丈夫的追求。”

　　“她成家后，更是对傅家敬而远之，勾引，亏你说得出口！”

　　“你为自己找借口，就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来！你到现在都不承认是你错了吗？！”

　　傅母听着，哈哈大笑起来。

　　不知是在笑谁。

　　许知慕愣了一瞬。

　　随后，她的心理防线瞬间被击穿，如溃堤之势。

　　“所以呢？我妈妈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吗？”

　　“你该指责痛恨的是你丈夫！而不是一个无辜受牵连的女人！”

　　许知慕心如刀绞。

　　自己的母亲在为她谋划好一切惨淡迎接死亡后，竟还要被如此侮辱。

　　可傅母好似已堕疯魔。

　　她疲态毕露，纵是如何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住的疲态。

　　“这个世上，从来都没有非黑即白的人！许知慕，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总有一天，你也会变成你自己厌恶的模样！”

　　话落，傅母忽然奋力爬起，抓过地上的刀，朝自己脖子狠狠扎去。

　　鲜血四溅，她瘫倒在地。

　　她穿着依旧优雅，临死前还喃喃了句——

　　“我苏凤林，就是死，都要踩在你们所有人头上……”

第十八章

　　傅泽衍打了一身伤，捂着疼痛的后脑醒过来，阳光刺眼。

　　随后，就只见一幅血色蔓延的场面。

　　穿着蓝色制服的人员戴着手套拉起警戒带，保护现场。

　　他心头一惊，四处搜寻着许知慕的身影。

　　不一会儿，就见到紧紧裹着大衣站在阴影处的许知慕。

　　她脸色苍白，好似失血过多。

　　“知慕！你没事吧！”

　　傅泽衍几步跑过去，紧紧扣住她的肩膀。

　　这么久了，二人再心平气和对视，却已是物是人非。

　　许知慕眼角还残留着泪渍。

　　她也不知是为谁而哀哭。

　　为她母亲，还是为她自己？

　　听见熟悉的声音，她心底一颤。

　　从前，他从未如此温柔地哄问过她……

　　“我没事。”

　　许知慕移开肩膀，不让他触碰。

　　只是个拒绝的动作而已，傅泽衍的心又被狠狠摔下。

　　“那这一地血……”

　　傅泽衍似有所感，猛地回头，担架外垂落的一只手碰撞间镯环作响。

　　有那么一瞬间，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是傅母的手。

　　许知慕淡淡瞥了一眼傅泽衍，心里滋味纷杂。

　　她只能轻声说：“自杀，死了。”

　　许知慕厌恶傅母，但不得不说，她一个女人，要比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傅氏集团元老们要有勇气得多。

　　许知慕讽刺道：“今天这身黑衣合适你。”

　　送葬守孝，是该穿黑色。

　　傅泽衍一直凝视着她，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她的讽刺。

　　她扫了一眼傅泽衍垂在身侧的双手。

　　他指间似有闪光，许知慕定睛一看，是他们结婚时交换的那枚熠熠生光的戒指。

　　没有记错的话，以往，他从来没戴过。

　　可下一秒，却只听见他说：“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再恨她，她也是我妈。”

　　听到这话，许知慕心底一点微妙的感动全部破灭。

　　他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就认定是她逼死了傅母吗？

　　他还是如此自负。

　　不，应该说他从来没有把她放在眼里过。

　　哪怕自幼相识，他也根本不了解她。

　　许知慕心底泛起更深更冷的绝望，哪怕已经下定决心要报复傅泽衍，她也于心不忍。

　　她知道自己没有回头路了，但为什么还会留恋？

　　为什么脑海中总会闪过傅泽衍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温柔呢？

　　“那我妈妈呢？”

　　“你妈恶事做尽，这是她自己寻死，她罪有应得！”

　　“可我妈妈无辜！她只是要保护我，为什么……就要付出命的代价啊……”

　　许知慕控制不住，精神都要崩溃。

　　她嘶吼着推开傅泽衍：“我求着你救我妈妈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肯救！”

　　她哭到满脸是泪，浸在红肿的皮肤处，仿佛针扎一般疼痛。

　　傅泽衍却强硬地搂她入怀，手臂紧紧箍着她瘦削的背。

　　她宁折不弯的脊梁，瘦条条一把，似乎能被他随时捏碎。

　　拂去她咸涩的泪，傅泽衍心一阵阵抽疼。

　　他该怎么说？

　　他要怎么做，才能让她接受，是她母亲来找过他，要他“不要救”。

　　他也是身不由己。

第十九章

　　许知慕困在他的怀抱里，好像就回到了当年。

　　她曾经想过很多很多次，就这样与他地老天荒。

　　可此时，她最终还是挣扎着捶打他胸膛，要离开他的怀抱。

　　哪怕渴肤症驱使着她的行为。

　　她也拼了命要压制住渴望，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明天，民政局登记离婚。”许知慕吸了口气，闷声说。

　　“傅泽衍，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娶我，不过是为了吞并许氏计划中的一环。”

　　“从始至终，我都只是你的一颗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