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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虚摇头，告诉了他桃慕的身世。

　　墨霆川闻言眸色晦涩难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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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月时日过得飞速。

　　不知不觉，桃慕该回南海等待接亲。

　　回南海那日，她重新见到墨霆川，这是自上次他伤好后，桃慕第一次见他。

　　墨霆川跟她道歉：“那日是我举止过激，吓到你了吧？听说你去了魔界找幻魔天珀救我，多谢。”

　　桃慕忙摇头，声音低低：“神君恢复就好，不必在意。”

　　墨霆川眼神微沉，默了片刻，最终只说：“你在南海好好待着，等我迎你成婚。”

　　“好。”

　　桃慕闻言不禁心花怒放，连带数日前的委屈都扫得一干二净。

　　怀着这份喜悦，她回到南海，却不想迎接她的竟是满族冷嘲热讽。

　　“抢了君灵公主的神妃之位，还有脸回来！”

　　“瞧她那耀武扬威的样子，真是恶心至极！”

　　众人不客气的声音入耳，桃慕眼神逐渐黯淡下来。

　　却听身旁的神侍呵斥：“桃慕仙子乃是未来神妃，岂容你们胡乱议论？还不赶紧迎神妃入殿？”

　　霎时寂静无声。

　　看在神界的面子上，南海很快给桃慕安排了宫殿，是锦鲤族最纷奢靡丽的赤金宫。

　　虽然白巧寄从头到尾没有出面，但桃慕看着温馨奢华的宫殿，还以为母亲终愿接纳她了。

　　她想去探望母亲。

　　刚走到南海大殿，就听见白君灵在跟白巧寄控诉。

　　“娘亲！你竟然把赤金宫安排给她！她凭什么！”

　　“那是我将来要住的宫殿！她已经抢了我的神妃位，怎么还要抢我的宫殿！”

　　白巧寄脸色同样黑沉，冷冷呵斥白君灵。

　　“当着神界人的面，我难道要她去住冷殿不成？岂不是在跟神界对着干？！”

　　白巧寄第一次这么严肃的训她，白君灵一时间红了眼睛，心底满是不甘，愤愤怒吼。

　　“我恨她！她怎么不去死！”

　　白巧寄拧眉想说什么。

　　却见白君灵直接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殿外。

　　桃慕来不及闪避，被白君灵撞见。

　　“站住！”白君灵当即大吼。

　　桃慕缓缓转过身，嗫嚅着唇瓣开口：“妹妹……”

　　“闭嘴！本公主才不是你妹妹！”

　　白君灵狠狠瞪着桃慕，厌烦恨恶之色满溢：“灾星！祸害！你怎么不死在瘴域！”

　　“你这样的邪物就该被压在十八层地狱，生生世世不得超生！”

　　“竟然还能被选做神妃，简直荒唐至极！可笑至极！”

　　谩骂一字一句，锥心刺骨，桃慕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心口对姐妹之情存留的奢望也一点点被碾碎。

　　等白君灵骂完，她才紧攥着手嘶哑开口：“不管你如何不满，我和墨霆川的姻缘都是天定。”

　　这段时日，桃慕法术大为精进，相较几个月前的怯懦狼狈模样，如今已有几分摄人气度。

　　白君灵不觉握拳，心中恨意更甚。

　　“天定的姻缘？”

　　她抱胸冷笑。

　　“你以为墨霆川真会喜欢上你？”

　　“你不知道吧，他早就有心上人了！”

第8章

　　此话，如同一道惊雷，劈得桃慕脑袋翁鸣作响。

　　看着她震骇模样，白君灵心中尽是快意。

　　她声音中的讥笑嘲讽更甚——

　　“就因为姻缘盘的预言，他才不得不放弃喜欢的人，被迫娶你！”

　　“听说怕那叫紫琼的仙子影响神君婚约，神帝联合仙界仙帝将她打下凡间去历劫了。”

　　‘凡间’两字，如同离弦之箭，直直射入桃慕心口。

　　电光火石间，她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记起墨霆川前些时日下界因插手凡人命格受到天谴；

　　记起墨霆川因一只香囊对她动怒……

　　记起墨霆川在萤漠桥上问她的那句“是否不愿意”。

　　原来……不愿意的人，是墨霆川。

　　种种前事在此刻幡然醒悟。

　　她看着白君灵红唇一张一合，却什么话都听不清了。

　　她原以为，他待她是不同的。

　　她原以为，她对他来说是例外的存在。

　　原来，一切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她在墨霆川眼里没有任何特殊。

　　胸口撕裂般抽痛，桃慕捂住胸口，痛苦的蹲下身子。

　　白君灵看着她痛苦的模样满意离去。

　　一连几天，桃慕躲在赤金宫里反反复复记起白君灵的那些话，想求证却又不敢求证。

　　直到这天。

　　桑逸来了，他是替墨霆川送东西来的。

　　“这是我哥让我给你送的花莲露，说对你修行有益。”1

　　桃慕怔愣片刻，颤微着手缓慢接过，思绪复杂。

　　墨霆川还惦记着她的修行……

　　桑逸看出桃慕神色不对，想问又别扭的开不了口，最后只能昂着头要走。

　　“东西给你了，我先走了。”

　　桃慕心一急，脱口而出：“桑逸，霆川神君是不是已有心悦之人？”

　　桑逸脚步一顿：“你是说紫琼仙子？”

　　得到确认，桃慕心口蓦地一滞。

　　桑逸却拧起眉头警告她：“紫琼仙子已经被打下凡间，她不会跟你抢神妃之位，你不准去伤害她！”

　　桃慕喉咙一涩，半响才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原来我在你们心中一直是这样的……”

　　明明是她拆散了墨霆川和他的心上人。

　　可他不但没有迁怒于她，还对她这般好。

　　是她不自量力，竟敢奢望墨霆川能爱上她。

　　桃慕心头酸涩郁闷，在窗前呆坐了一夜。

　　次日。

　　她去找上虚神君问了紫琼仙子在凡间的消息，上虚虽诧异，但还是给了。

　　拿到消息，桃慕犹豫片刻，终还是忍不住下界去了。

　　她想看看紫琼仙子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凡间，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桃慕还没找到紫琼，却先看见了墨霆川。

　　她下意识躲了起来，偷偷望去。

　　墨霆川并未注意到她，或者说，他此刻难以注意到任何人。

　　他满心满眼都只有一人——转世的紫琼仙子。

　　紫琼在这世是位盲人。

　　墨霆川默默走在她身旁，替她扫清一切障碍。

　　桃慕从来没见过墨霆川这样满心满眼护着一个人的样子。

　　五脏六腑在这一刻被狠狠碾压。

　　她的眼泪不自觉落了下来。

　　每多看的一眼，对她而言都像是一场凌迟。

　　桃慕狼狈至极地回了南海。

　　却未曾料到，当天夜间，墨霆川竟来了南海。

　　一见面，他就递给她一串糖葫芦。

　　他眉眼间是一贯的温和：“去了趟凡间，看见这个就觉得你肯定爱吃，尝尝。”

　　糖葫芦是凡间长辈用来哄孩童的。

　　墨霆川对她大概也是这般心理。

　　想到这里，桃慕心口顿痛，却又只能接下。

　　刚咬一口，眼泪就大颗大颗掉了下来。

　　她低下头狼狈去擦：“好酸……”

　　墨霆川一愣，向来稳重的眼神里带了几分无措：“下次我给你挑甜的。”

　　桃慕没有说话。

　　半晌，她通红的眼眶定定望向墨霆川，哑声问出了口：“霆川神君，你对我可有一点喜欢？”

　　闻言，墨霆川神色微怔，垂眸看她。

　　却又似乎在看另一个人。

　　而后，他开了口，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冷淡：“我们马上就要成婚了，你又何必执着这点？”

第9章

　　避而不答的态度，言下之意已然明了。

　　仿若有只无形的手将桃慕的心狠狠攥紧，捏破，“砰！”只剩下一片血肉模糊。

　　桃慕竭力挤出抹笑容，兀自点头。

　　“您说得对。”

　　她在笑，可脸上又早已遍布泪痕。

　　看着桃慕脸上的泪，墨霆川只觉得莫名烦闷。

　　他移开视线，声音依旧冷淡：“姻缘天定，以后不要再问这种无趣的问题了。”

　　话落，他当即动身离开。

　　他的背影走得利落干脆，不曾回一次头。

　　桃慕怔怔看着那背影消失的方向，只觉舌尖的糖甜的发苦，苦涩又慢慢蔓延全身。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姻缘天定四个字是这么残忍。

　　桃慕失魂落魄地往回走，不知不觉间竟误入锦鲤族圣地。

　　前方，她隐约看见白巧寄和长老在交谈什么。

　　反应过来，桃慕就要离开。

　　却听见白巧寄拔高声音警告长老——

　　“不用再劝我！我和妖王已决定等那灾星大婚后就举行退位仪式，将妖王之位传给白君灵！”

　　“这样，即便是那灾星成了神妃，我的君灵日后也不必委屈给她行礼，低她一头。”

　　一字一句尖锐如刺，根根分明的狠狠扎在桃慕心上。

　　同为妖后妖王的女儿。

　　妖王妖后却甘愿为白君灵做到这个程度。1

　　泪水再次模糊了桃慕的视线。

　　心口的痛楚叫她不敢再听下去，只能狼狈逃离。

　　逃跑途中，桃慕才发觉她竟在世间一无所有。

　　桃慕想到在南无瘴域时，瘴气遍海，杀机暗生，无处不在。

　　那时，她虽孑然一身，却无忧无虑，心无挂碍。

　　不懂情爱，不入凡尘，不痛，也从不觉一无所有。

　　可如今，痛苦几乎将她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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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觉，离迎亲的日子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