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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长歌身子朝里挤了挤，封珩装了太久闲王，以至于所有人都不知，他有一身的武功，比之武林顶尖高手有过之无不及。

这一点，亦是前世二人结亲一年后，封珩的势力已显山露水，皇家狩猎，他为护那人而暴露了。

“如今知道怕了？”封珩走到榻旁，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叶姑娘，当初追在我身后满城跑的人，是谁？”他微微垂身。

叶长歌睫毛轻颤，是她。

“叶姑娘，扬言谁家姑娘敢打我主意定不轻饶的人，是谁？”

叶长歌双手紧攥，指甲恨不得嵌入掌心，亦是她。

“叶姑娘，用十万两黄金替曲家打通入宫门路之人，又是谁？”

这一次……叶长歌再无动作。

她想，她终于知晓封珩为何这般厌她，原来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一直认为，是她出了十万两黄金，替那小小刺史之女打通了入宫门路……原来如此……

唇角微勾，叶长歌只似笑非笑望了封珩一眼：“你为何不拦？”封珩，从被夜王开始，便已在暗中培植势力，岂会丝毫势力也无？他若真想拦，拼尽一切拦着就是了，就像她前世一般，拼尽一切嫁给他！

封珩被她反问，脸色微变，却极快反应过来，一手轻伸，似是温柔抚着她的脸颊。

叶长歌却毛骨悚然，他的指尖极冰，冰至骨髓。

“这婚，是你求着赐的，如今说什么都晚了。这苦，你当也要咽下去！”

第十五章 卖王爷个人情好了

这苦，她也当咽下去。

叶长歌听着封珩这番话，唇角嘲讽一笑。前世，她将这苦和着自己的心一点点生生咽下，今生，还怕什么？

她抬首，望着眼前白衣男子：“王爷既然想娶，我又有何不敢嫁？”

封珩蹙眉，方才他竟在她眼底瞧不出丝毫情绪！

“小姐，王爷，”却未等他细思，门外一阵急切声音吵起。

封珩神色隐有不悦，叶长歌却已坐起身子：“芍药，进来。”来人，正是芍药。

“小姐，安平郡主找到推你入水的丫鬟了，正在前厅审讯呢。说您身子若是好些，便前去指认一番。”芍药进门，终究畏惧封珩满身贵气，只低头报备着。

叶长歌凝神，推她入水之人，她未曾瞧清楚，只隐隐约约望见一袭青色身影：“你可知那丫鬟是何人？”她一手勉强撑起自己的身子欲下榻，却终究因着癸水的缘故，小腹一阵刺痛，登时额头一层薄汗。

封珩何等心细之人，几乎立时察觉到她身子不适，扭头似讽似冷的睨她一眼，再不理睬。

“是……是那柳家小姐的贴身丫鬟。”

什么？

叶长歌着实诧异，即便前世，柳如烟也以娇弱得人心，岂会做这般愚蠢之事？且今生她二人的仇怨还没结下，她作甚要陷害自己？直觉告诉她，这里面定有蹊跷。

何止叶长歌，便是一旁封珩眉头都微微蹙起。

叶长歌朝着封珩望了一眼，哪怕脸色苍白，却还是恶趣味笑了出来：“既然已查明真凶，芍药，走，待我们前去指认一番。”

任由芍药小心搀着她，叶长歌裹紧了身上披风，朝着前厅缓步走着。

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抹身影，叶长歌嘲讽一笑，无需回头她也知是谁，这个男人……当真对那张脸毫无抵抗呢！

“郡主，当真非如烟指使绿儿推叶姑娘下水，彼时如烟正在凉亭中与众人吟诗答对……”

叶长歌方才走到正厅门口，便听见这番话，抬眼，正瞧见柳如烟站在正厅中央，小脸煞白，眉心轻蹙，双目含着水光，当真是我见犹怜。

她身侧，则跪着一个丫鬟，丫鬟穿着青色衣裳，低着头，瘦弱身躯正在瑟瑟发抖。

见到叶长歌前来，众人纷纷侧目，见她脸色苍白，与方才来时的明艳大相径庭，眼底登时添了几分惋惜，又见身后封珩也跟了来，这才匆匆转了目光。

“长歌，你来了。”安平郡主见她前来，匆匆从主座站起，倒也非只因今日那一曲甚得她意，叶长歌毕竟是首富千金，在自己府上出了这种事，自然怠慢不得。

“郡主。”叶长歌福了福身子。

“你身子不好，免礼了，”安平郡主扶住她，扭头望向封珩，“长歌身子不适，你这当未婚夫的，也不好生扶着！”

虽是嗔怪，总归不忍苛责，只象征性般训斥两句。

一旁，柳如烟眉目微抬，朝着封珩望来，眼底尽是楚楚可怜。

方才被安平郡主训斥都无甚表情的封珩，眼下却微微蹙眉：“姑母，此事还须得好生审讯一番才是。”

“呵……”叶长歌轻笑，果真是封珩呢，如前世一般，见到那眉眼便护短的紧。

她的笑，自然引来四周众人目光。

叶长歌缓缓摇首：“郡主无需再审讯了，我现下就可指认，”说着，她手指翩翩指向地上丫鬟，“推我之人，就是这个绿儿！”

一席话落，那绿儿抖得越发厉害，便是柳如烟脸色都难看几分。

“长歌，你可是看清楚了？”安平郡主扫视众人，端的是郡主的威风。

“最初还未敢确认，毕竟我跌倒之际只看见一袭绿影，可瞧着满座丫鬟，唯有这绿儿姑娘一袭绿衣，岂会错认？”瞧着其他丫鬟，大多穿着藕白色麻衣，站在人堆中格外不引人注目，唯有这柳如烟的丫鬟，似是和主子一般也与其他丫鬟与众不同，穿的戴的，都极为名贵，尤其……

叶长歌眯了眯眼睛，尤其那绿儿头上戴着珠钗，甚是眼熟呢……

“柳小姐，如今人证确凿，你还有何话要说？”安平郡主转身走到主座，声音恢复威严。

柳如烟惊惧望了眼封珩，俯身跪在地上：“郡主明察，如烟冤枉。”八字刚落，泪珠连连。

叶长歌眯着眼睛瞧着那可人儿，只恨自己前世宁被打入冷院，也不在封珩跟前掉一滴泪、服一下软、认一声错，那封珩便认为她永不会痛……

见柳如烟这般坚决不认，绝美小脸上尽被泪染湿，加之又是户部侍郎之女，安平郡主左右为难，一时之间罚也不是，不罚也不是：“柳小姐，你说不是你，可有人瞧见？”

柳如烟轻眨双眸：“彼时我在凉亭，与众人吟诗作对，靖元王还曾见到我、对我颔首示意呢！”

靖元王，便是封珩，亦是叶长歌的未婚夫。

这话说出，分明意指叶长歌因着拈酸吃醋陷害她，毕竟……叶长歌以往的性子，绝对有可能做出这般事！

说话滴水不漏的功夫，叶长歌终还是服气柳如烟的。

一旁，封珩闻言，似要上前确证其事。

叶长歌却陡然快走几步，刚巧拦在封珩跟前。

封珩蹙眉，望着女人仍因着腹痛不敢挺直的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