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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风大惊。

封珩却只抬手，面色逐渐平静下来：“高风，派人将围场围起来，不可放过任何活物。此地方圆百里翻找，不可放过一寸土地。掘地三尺，也要将人完好无损的找回来！”

她不能有事，她不能这般狠，再次将他一人抛下。

待命令完，封珩方才转身，脸色泛着死气沉沉的苍白，未曾看夜九城一眼，便要离开此处。然下刻，他脚步猛地一软，直直朝前倒去，竟是……急火攻心之下，失去了意识。

“皇上……”高风欲要上前。

夜九城却已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封珩，撑着他的身子不倒，余光却在望见他手中的雪白披风时一顿。

他伸手，想要将封珩手中披风拿出，未曾想封珩力道陡然增大，死死攥着披风，不曾放松分毫，就如同……当初近乎偏执的将某个女人留在身侧一般。

夜九城最终放弃，只是看着那披风上暗红色的血迹，攥着折扇的手忍不住紧攥着。

似是第一次……后悔。

也是第一次……心底竟澎湃起骇人的嗜血杀意。

第三百五十八章 她自己也可以的

夜风怒号，雪花如鹅毛，飞雪漫天。

叶长歌只感觉自己手如断了一般耷拉在身侧，手脚冻得冰凉，甚至连动弹都分外艰难。

朦胧之中，她被人从马背上拽了下来，拖着走到了一处山洞。

风太大了，便是这些刺客，都怕被冻死在这看不见方向的围场中。

山洞里，点燃了火堆，漆黑的夜色中，总算添了几分光亮。

叶长歌蜷缩在角落中，一手抱着手臂，抬眸看着那处火堆以及在火堆四周烤火取暖的人，神色木然。

身上披风没了，唯有这一件戎服勉强御寒，却仍是不够的。

她缓缓垂眸，脸上映着火光，看着被冻得通红的手指，其实……冻的久了，就不觉得冷了，甚至还觉得泛着丝丝点点的热，又痒又麻。

嘴角有些痛，大抵那一巴掌将脸颊打肿了，肩骨始终刺痛着，未曾消散。

“少耍花样！”面前，一人居高临下望着她，只露出一双眼睛，凶神恶煞，“你若老老实实的，明儿个我们逃出去，给你留个全尸，你若不老实……”他冷哼一声，“咱们有的是折磨人的法子。”

叶长歌未曾理会，目光重新落在火光上。

那火光，越发朦胧的。

“晦气。”那人低咒一声，最终骂骂咧咧朝火堆旁走去。

五个刺客，总有一人轮番守夜，探看四周。

叶长歌依旧缩在角落中，背靠着冰冷的山洞墙壁，紧抱着小腿，头静静靠在膝盖上。

也许是天色太寒，也许是心中太疲，她昏昏沉沉，最终失去了意识。

恍惚中，她似乎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也是这样的冬季，也是这样的大雪之夜，在一处府邸中，她的院落分外冷清，外面狂风怒号，听得人心惊胆战。

而她……安静躺在一张病榻上，感觉身子渐渐的衰败，窗子大开，狂风涌入，窗外，一棵老歪脖子树仍旧静静立在那里。

耳畔，是芍药夹杂着哭泣的哀音，她一遍遍唤着她：“小姐，小姐……”

可那声音传到她耳边，越来越弱，越来越弱……直到彻底消失不见。

她死了，死在了那个冬夜。

叶长歌睫毛一颤，缓缓睁开眼，眼前却一阵刺目。

她半眯双眸，原来，天色已经大亮了。

叶长歌回忆起昨晚那个梦境，她很清楚，那个躺在病榻上的女人，是她。

动了动身子，才发现手脚竟如此僵硬，僵硬到不过一个简单的抬手动作，她都要缓好一阵，火堆仍在燃烧着，却已经快要熄灭了。

这样寒冷的冬夜，她没有避寒的披风，竟然没冻死。

叶长歌自嘲一笑。

“你，给我好好看着她！”一旁，那个领头的黑衣人粗声命令着眼前相对瘦弱的男子，而后转头看向其他人，“雪小了些，你们和我，分开去探探路，看看有没有追兵，雪小不易掩藏行踪，记得小心行事。路上碰见活物，也都带回来果腹。”

“是。”几人同时应下。

那黑衣人点点头，打量了一眼蜷缩在角落里仍闭着眼的叶长歌，冷哼一声，又看向那瘦弱男子，“好生看着，敢跑的话，就把她的腿打断，千万别把人弄死，留个活口。”

“是，大哥。”瘦弱男子忙应和下来。

五个黑衣人，此刻只剩下一个。

那瘦弱男子看了眼叶长歌，冷哼一声走到角落捡了块干柴：“别想着逃，这四周可都是大雪夜路，你要是逃，不被我打死也是冻死在半路上。”

叶长歌缓缓抬眸，脸色苍白，睫毛颤了颤，看着身前的男子，不语。

那男子却突然嘿笑了一声：“昨晚没来得及看，你这女的样貌生的还不错，不如……”他说着，看叶长歌始终没有反应，啐了一口终再未言语。毕竟老大说留个活口，证明她还有些价值。

山洞里安静下来，空洞洞的。

叶长歌始终沉默。

蓦地，山洞外一声孤零零的马匹嘶鸣声，叶长歌抬眸，那四个刺客骑走了四匹马，只剩下眼前男子的一匹马被拴在一处木桩上。这些刺客的马，只遥遥看着都是良驹。

叶长歌指尖一颤。

突然想到昨日夜九城说，看看封珩会作何选择。而封珩也做出了选择。

可她心底仍旧是不甘的，并非不甘封珩未曾选择她，而是不甘心……她凭什么要被选择？她讨厌被选！

她讨厌一味只会依靠着旁人的自己。

这偌大的世界，她注定孤零零一个人，何必奢求旁人的庇护？一切都是虚伪的，只有自己……只有自己……

叶长歌抬眸，她只有自己了。

片刻。

叶长歌动了动一直蜷缩着，冻僵的脚，细微的动静惹来了瘦弱男子的注意：“别耍花招。”

叶长歌顿了顿，继续动着腿脚，想让血快些活泛起来。

“告诉你，别耍花招！”瘦弱男子有些恼怒了，走到她跟前。

叶长歌缓缓抬头，望着他：“我冷。”

“什么？”瘦弱男子皱眉瞪着她，“干嘛？还让老子伺候你不成？冷就爬过来，爬不过来就冻死……”

“我爬不过去。”叶长歌垂眸。

“老子说了，爬不过去就冻……”

“你抱着我。”叶长歌打断了他。

“什……”瘦弱男子一愣，继而淫邪一一笑，上下打量她，“怎么？不是官家小姐吗？不是大家闺秀？让个野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