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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与茉雾已经和离，你凭什么将她葬在你家祖坟！？”

“当初带走茉雾官家是同意的，晏小公子又是凭什么不让？”

赵司昀反问着，倒也没同晏空青争辩的意思。

“不过相比这件事，我更希望晏小公子能回到我一个疑惑。”

闻言，晏空青愣了下。

就连陪着赵司昀来的许清寒也是不解。

顶着两人疑惑的目光，赵司昀缓缓道：“我很好奇，这世上怎么会有两人有一般无二的面容，便是有，怎么会这么巧便被晏小公子遇到？！”

这一问，问住了晏空青，也适时的令萱萱停住了脚步。

就差一步，她就要迈进会客厅，却在此时听闻了赵司昀的这个问题。

她掩住身影，等待着晏空青的答案。

她是被晏空青捡回来的，曾经的记忆消失的一干二净。

她所知道的事情，也全是晏空青告诉她的。

她唯一记得的，便是濒临死境的绝望。

“顾城主为何要在意这件事？”

“只是好奇，毕竟我从不认为这是巧合。”

赵司昀盯着晏空青的眼，不想放过他神情的丝毫变化。

晏空青沉默了瞬，心中却升上几分庆幸。

幸好，他没有让萱萱过来。

敛了敛情绪，晏空青开口道：“因为从来就没有什么巧合，不过是我有意为之。”

闻言，萱萱的心中落了一拍，只觉得接下来的话会让她承受不住。

她该离开的，可是想知道真相的迫切定住了她的脚步，让她没办法逃离。

“她是在一场饥荒中留存下来的，那一个镇子上的人都死光了，所以你的人去查也查不到她的底细。我救下她的时候她已经离死不远了，你应该也发现了，她的身形像极了茉雾，所以我没有犹豫便救了她。”

说到这儿，晏空青停顿了下，眉头微微皱起。

“至于她的长相，我救下她时，她不长这个样子，但是因为你，我让人给她换了脸！”

轰——！

听到晏空青的话，萱萱只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突然坍塌。

可是，是什么呢？

萱萱不知道，因为接下来，就连晏空青的话，她都听的不是很清楚。

只有换脸两个字不断在她耳畔回响。

抬手抚上面容，萱萱只觉得荒唐。

原来不只是这条命，就连这张脸都是她偷来的！

怪不得！

怪不得她的命运要同那个女子连接在一起，原来，她的存在本就是为了她！

会客厅内。

听着晏空青话的赵司昀也是心中震撼。

他是怀疑过，但是不曾想晏空青竟然真的这么疯狂。

“苗疆是有换脸秘术，可也是九死一生，你就不怕……害了她的性命么？！”

许清寒颤声问着。

晏空青闻言笑了笑，眼中是冷漠的平静。

“她的命本就是救的，没有我，她也活不下来。换脸不过是同命运再搏一番而已。更何况，她现在活得好好的，不是么？”

“所以，她知道么？”

“不知道。我也不会告诉她。”

晏空青摇了摇头。

他从未想过将这件事告诉萱萱，他从未想过这个想法的原因，只是心中有一个念头告诉他，千万不要说！

“晏小公子，情爱二字最忌看不清，你可慕要踏上我的后尘。”

赵司昀叹声说着，站起了身道，“她死了五年，如今我走出来了，你也该走出来了。”

说完这句话，赵司昀便带着许清寒走出了晏府。

穿过庭院间，他眼角恍若扫到了一抹轻纱。

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赵司昀转头朝那边看去。

“怎么了？”

许清寒跟在他身后也停下了脚，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什么都没瞧见。

“没什么，走吧。”

出了晏府，许清寒却还是一副后怕的模样。

“我以为你就已经够疯的了，却没想到晏空青比你还要疯。”

许清寒说着，打了个寒颤道，“换脸，也多亏他想得到，你说若是那女子知道了这件事，会怎样？！”

许清寒的问题成功的令赵司昀停住了脚步。

他眉心微蹙，停顿了良久，才做下了决定。

第41章 下葬

赵司昀和许清寒离凌的那日正好是腊月二十三。

也就是小年那一天。

整个京城内四处洋溢着过年的气氛，喜气洋洋。

赵司昀和许清寒进凌来的匆忙也未带什么东西，是以回去时，也不过是两人两马，一路飞奔。

襄阳城内同京城一般，家家户户都开始张罗起来了年货，好不热闹。

赵司昀手中捧着装载着慕茉雾遗骸的木盒，坐在马车上，朝着老家而去。

他说过的，要将她葬进祖坟。

眼看着就要过年，他总不能再让她一个人。

半日后，赵司昀从马车上下来。

脚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他一手抱着木盒，一手撑着伞，朝着内宅而去。

五年，五年时间，他未回来过。

也有五年未见到母亲。

撩开厚重的门帘，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赵司昀走进其中，面对着坐在床榻上的老妇，折身跪在了地上。

“母亲，孩儿不孝，隔了五年才回来看您。”

老妇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赵司昀，手中的烟袋冒着袅袅细烟。

“……我还以为，顾城主早忘了还有这么个家在呢！”

老妇的声音沙哑，带着粗粝感，却听的赵司昀眼眶微热。

“孩儿不孝。”

“起来吧！”

老妇敲了敲烟袋，在赵司昀直起身后一眼便瞧见了他怀中的木盒。

她眯了眯眼，眼中闪过抹什么，叹声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她是我的妻子，生前我未给她，死后这是我欠她的。”

老妇闻言沉吟了一阵儿，平声道：“五年前，你同她和离的消息已经传遍了襄阳，如今你说她是你的妻子，不觉得可笑么？”

“母亲，孩儿心意已决。”

赵司昀用四个字消退了老妇所有的话，她眨了眨眼，点头道：“你既想好了，那便去做吧。总归是你自己选择的路，五年前我不曾说过什么，现在我也不会拦着你。”

“多谢母亲。”

赵司昀怀抱着木盒走出了屋子，从他进来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外面竟然已经是开始飘起了鹅毛大雪。

赵司昀抬手扫去了木盒上沾惹的雪花，快步朝着祖坟而去。

腊月二十八，宜动土，宜下葬。

赵司昀小心翼翼的将木盒放进棺椁之中，一点点盖上了棺盖。

一抔抔黄土一点点掩盖，赵司昀一眼不错的看着。

直到再看不到棺盖。

直到土地恢复的平整。

直到赵司昀面前立起一块石碑，上面刻着爱妻茉雾，司昀亲立。

慕茉雾，这个霸占了赵司昀心间五年的女子终于入土为安。

并且，将长久的继续停留在赵司昀心间，至此一生……

赵司昀在老家陪着老太君过了年便回了襄阳。

他不是没有想过将老太君接去襄阳城，只是简家的根在这儿，老太君也不愿离开。

赵司昀只能作罢。

过了年，襄阳城内喜庆的气氛没有丝毫的减半。

毕竟眼看着上元节便要到了，届时襄阳城又不免一番热闹。

许府内。

赵司昀坐在席间，身旁是许清寒和他的妻女。

眨眼，许清寒也已成婚三四年了，女儿也有两岁。

看着窝在许清寒怀中粉白粉白的稚儿，赵司昀心中也不免升上了几抹疼爱之意。

想来这辈子，他是不能有孩子了。

赵司昀不觉有什么对不起的，毕竟他母亲虽说就他一个儿子，可简家却是不少宗亲。

日后总是能挑出几个接管简家的。

许清寒看着赵司昀看着自家女儿出神，便伸手将孩子抱在了他面前。

“你也来试试，翎毓很乖的。”

赵司昀回神，看着眨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孩子，伸手将其抱在了怀里。

接手的那一刻，赵司昀便有些后悔。

无关其他，只因这孩子太软。

他生怕自己一个错手便伤到了她，一时间，整个人都有些僵硬。

相识二十余年，许清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