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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下，喻明怀摸了摸她的头，笑道：“因为你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女孩，不应该过这种人生。”

　　此刻，她露出一个嘲讽冷冽地笑。

　　“喻明怀，你又凭什么决定我的人生呢？”

第4章

　　“嘀嘀嘀！”

　　基地内的警报声忽然响起。

　　喻明怀的声音令夏初乐骤然回神：“还发什么呆！快跟我一起出发！”

　　夏初乐看着喻明怀的背影，眼中阴霾一点点变重，直到遮住那双原本清澈的眼眸。

　　下一瞬，她拿上武器，追上了喻明怀。

　　刚跑出几步，她口袋中的玉坠却忽然掉了出来。

　　上方的‘平安’二字裂成两半。

　　夏初乐低头看去，那是她又遇见一次危险，喻明怀将她救下后送给她的礼物。

　　喻明怀亲口说过：“初乐，这是我求来的护身符，现在我把它送给你，希望你永远平安。”

　　就连玉牌也在提醒她吧，他们之间的一切，早就碎裂成空。

　　夏初乐捡起玉牌，上车后，声音淡淡：“抱歉，将你送我的玉牌摔碎了。”

　　喻明怀漫不经心一瞥：“一个地摊上随便买的破玉牌罢了。”

　　夏初乐怔愣半晌，突然长长呼出一口浊气，夹杂着车窗外漫天的细小黄沙。

　　她突然笑了：“那就好。”

　　这话一出，喻明怀诧异地看她一眼，又很快挪开目光。

　　夏初乐闭上眼眸。

　　他们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在逐渐清零。

　　直到所有的一切回忆消失那天，她就可以离开了。

　　很快，他们终于到了一座被丧尸占领的城市。

　　夏初乐亲眼看着怪物啃噬人类，又亲手用子弹打破那没有思想的头颅。

　　所谓现实，不过是另一个人间炼狱。

　　任务完成后，他们回到基地。

　　夏初乐累得感觉手脚几乎都不是自己的，下车时，忽地脚下一软差点摔倒在地，幸而及时扶住一旁的车。

　　身旁的喻明怀却一个眼神都没有看向她，径直迎向楚蓉蓉。

　　“蓉蓉，你上次说吃压缩饼干腻了，我给你带回来了些巧克力。”

　　“哇！我都好几年没见过了，阿怀，你对我真好！”

　　“不，我做得还不够好，才会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夏初乐把手伸进口袋，那破碎玉坠的尖锐棱角刺痛掌心。

　　半晌，她迈开脚，目不斜视绕过秀恩爱的两人朝训练场走去。

　　她现在只能在一次次任务中加快成长，直到有足够的自保能力，才可以离开喻明怀的基地。

　　几天后。

　　夏初乐再次跟随喻明怀前去寻找物资。

　　来到一个破败超市门口，喻明怀叮嘱夏初乐和另一名队友留下：“你们两个在这里望风，有任何风吹草动就通知我。”

　　“是。”

　　然而小队其他人离开没多久，他们二人就突然遇袭。

　　队友避之不及，被从夹缝中突然出现的一只小孩丧尸抓破了后背。

　　夏初乐当即开枪了结了它，连忙要去看队友的状况，又冒出来几只拦住了她。

　　等夏初乐解决完毕赶过去，队友脸色已经渐渐变青。

　　夏初乐连忙拿出对讲机，语气急促：“你坚持住，我马上联系队长。”

　　刚要按下通话键，却被面前之人一把抓住手腕。

　　“来不及了……求你帮我解脱，我不想变成那种怪物……”

　　夏初乐一惊：“不可以！只要坚持下去，一定会得救的，别放弃自己！”

　　队友一遍遍的苦苦哀求，声音逐渐嘶哑：“求你杀了我，求求你……”

　　夏初乐心脏像被一只无形大手揪住，眼睁睁看着眼前的人皮肤上泛起青色的脉络，眼神渐渐涣散。

　　她又想起那些没有意识，丑陋而泯灭人性的丧尸。

　　谁都不愿变成那副模样，不如早早解脱。

　　“求……求你……”

　　“好。”夏初乐咬紧牙关，缓缓抬起手。

　　“砰——”

　　一声枪响过后，周遭陷入寂静。

　　夏初乐睁开眼，猝然对上不远处喻明怀冰霜一般的眼眸。

　　夏初乐心中不安浮现，刚要解释，却听喻明怀冷冷开口。

　　“你这种东西，果然做不了人。”

第5章

　　夏初乐心重重一沉。

　　“他被丧尸病毒感染了，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是想帮他解脱……”

　　这么多年过去，还没研发出对抗丧尸病毒的药剂。

　　所以被感染后，除了变成丧尸，就能选择死。

　　此时，另一个队友也走过来，仔细检查了一下，叹息道：“的确感染了！”

　　夏初乐看向喻明怀，刚才喻明怀的话一次又一次回荡在耳边。

　　“我觉得，你欠我一个道歉……”

　　“道歉？”喻明怀冷眼看向她，“你们明明在一起，为什么只有他受了伤？”

　　“你就那么怕死，把队友当成挡箭牌？”

　　从喻明怀口中吐出的锋利字眼如利箭将夏初乐狠狠扎透。

　　后面赶来的不明所以的队友们，看她的眸光纷纷变得鄙夷。

　　夏初乐屈辱地攥紧手，好半晌才闭了闭眼，从喉中艰难挤出声音：“我没有，但我承认，确实是我能力不够。”

　　如果她足够强，这个人或许就不会死。

　　喻明怀睨她一眼：“知道就好，回去后加重训练。”

　　众人一愣：“还要加重啊，她现在每天都泡在训练室里……”

　　夏初乐打断：“好！”

　　默了默，她说：“你们先走吧，我想找个地方为他安葬。”

　　“没有时间耽搁了。”喻明怀冷声拒绝，“再说人都死了，你现在装什么情深义重？”

　　他目中满是讥讽，“早些时候，你怎么不知道替他去死。”

　　喻明怀拉开驾驶座的门，声音很淡：“要么现在回去，要么别再跟着我。”

　　夏初乐刚迈开的腿倏然僵住。

　　她嘲讽地扯了扯唇：“抱歉，是我愚蠢了。”

　　基地内。

　　武装队回去没多久，夏初乐出卖队友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

　　几乎所有人对夏初乐避而远之，指指点点。

　　“就是她！只知道缩在别人身后，让别人给她挡枪！恶心死了！”

　　“这种人谁挨着她谁倒霉，她凭什么也能加入武装队啊，明明老大也那么讨厌她……”

　　“她才是最该死的那个吧！”

　　夏初乐死死攥紧手，强行让自己不去在意这些围绕自己的声音。

　　队友眼中的绝望与祈求仍历历在目，她不后悔这样做。

　　这时，一道女声打断了那些窃窃私语：“大家不要说那些话了！”

　　夏初乐怔怔抬眸，楚蓉蓉走上前来，温柔抓住她的手：“初乐，我知道你也不想的，你只是太害怕了对不对？”

　　夏初乐心口一沉，楚蓉蓉这话分明就是想将她的罪名钉死。

　　她刚要开口，眼前的人却忽地惊呼一声往后倒去。

　　“啊！”

　　夏初乐下意识想要扶住她，却被一道力气猛地往后一推。

　　“别碰她！”

　　夏初乐重重砸在地上，一口血从喉咙喷涌而出。

　　她艰难地抬眸看去，只见楚蓉蓉被喻明怀护在怀里，泪潸潸道：“对不起，初乐，我不知道你这么讨厌我……”

　　喻明怀闻言，眼神越发冰冷：“夏初乐！你再不知好歹就滚出去！”

　　夏初乐想要反驳，却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模糊。

　　所有人都在怪她。

　　可是没人想过，她亲手杀了一个人，亲手送自己的队友上路，最痛苦的人其实是她。

　　“我……”

　　夏初乐才发出一个音节，便蓦地失去了意识……

　　夏初乐又久违地梦见好久以前的事。

　　梦里，她还是那个孤独悲惨的配角。

　　被冤枉，被辱骂，无数次的孤立无援。

　　一双双手指着她：“就是她，脸皮真厚啊，我要是她爸妈就把她掐死。”

　　“看起来人模人样，没想到背地里这么贱！”

　　她只能缩成一团，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腿，把头埋起来。

　　可那些声音，那些人还是无处不在，无数根手指戳上来，几乎要将她彻底淹没……

　　夏初乐大汗淋漓地从梦中惊醒。

　　周遭的黑暗令她感到恐惧，夏初乐慌乱起身，摸索着走出门，在灯光下大口大口呼吸。

　　遇见喻明怀后，他的陪伴让她渐渐放下了那些曾经如鬼魅一般如影随形的痛苦回忆，将自己解放出来。

　　可是现在，她又想起来了。

　　因为那个会温柔陪伴她的喻明怀已经不在了。

　　原以为麻木的心口泛起久违痛意，促使夏初乐停下脚步喘息，重重叹了一口气。

　　忽然，耳边传来一道熟悉冰冷的电子音：【你又叫我出来做什么？】

　　夏初乐一愣，这个声音……是那时和喻明怀对话的系统？

　　果不其然，下一瞬又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