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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远州被这一发现震住，脑子一片空白。
直到诗会散去。
他才寻了空隙，一把将许清怡带去无人的小道，想也不想当即质问。
“你的字迹，为何与薇薇的一样？”
季远州死死盯着面前的人。
前段时间，他在她院里看见的那假山流水亦涌入他脑海，若是当时的装点是巧合，那如今的字迹呢？
他猝然记起来，许珂薇在婚后，就总是对他们通信的事避而不谈，偶尔他问及信件里谈及过的事时，薇薇亦是以记不清了来敷衍他。
一股荒唐的念头，自季远州的脑海升起。
他不觉握紧了许清怡的双肩，眸色猩红。
许清怡神色却是异常平静。
平静中又透出了些许不解，她不解，为何季远州今生看到她字迹的反应会跟前世相差那么大。
前世，季远州也看过她的字迹。
可那时他在发现她和嫡姐的字迹一样时，他的第一反应是生气，是讽刺，是不信任。
——“许清怡，你以为你处处学了薇薇，就能成为薇薇吗？”
——“少在这种无用的事上花心思！明日起便将你这模仿薇薇的字迹改了！”
他这一句话。
前世的许清怡便不再用右手写字，只用左手写丑陋至极的字迹。
思及此。
许清怡回望面前的男人，莞尔一笑。
“因为，妾身是学的姐姐字迹，侯爷不喜的话，日后我不写了便是。”
话音落地。
季远州的眸色沉了几分，他冷凝她：“你以为此话我会信？练字行文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就算是你抄学的薇薇，那也该是自幼便学了，对吗？”
闻言，许清怡神色一怔，心里可笑又悲哀。
前世她的解释他不听，如今她承认是自己学的嫡姐，他却又自己想通了。
实在是应了造化弄人四字。
许清怡云淡风轻释然，问他：“重要吗？”
“重要。”季远州执拗看她。
可许清怡却是笑了：“可对我而言，不重要了，侯爷何必执着？”
“若我非要执着不可呢？”
这是季远州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如此神态。
许清怡愣了一瞬，却再无其他念头。
她扯了一抹笑，没有再多解释。
“侯爷要如何想，便如何想吧，妾身还要去陪皇后，先行告退。”
……
在行宫待了三日，散宴回宫。
回宫当日。
由于诗会那日林小妍的事，虽然最后已经无人敢当面议论，可到底还是有不少流言蜚语渐渐传了出来。
所有人都在看着许清怡这次是否还会跟着回宫。
毕竟，虽她是二品夫人，太后对她再喜欢，总也不能将她像皇帝的妃子似的始终扣留在宫里。
说到底，许清怡如今还是侯府的夫人。
“季夫人，这些时日你在宫中陪哀家也辛苦了，这次便回侯府去，好生跟你家人叙旧。”
太后如此说道，而一旁的季铮霖虽然神色不喜，却也并未反驳。
许清怡心下了然，这次并未再多说，福身应了下来：“是。”
皇家马车起驾回宫。
许清怡随着季远州往侯府去，心里已经淡然不少。
对她而言，去深宫或去侯府其实并无两样。
她只在乎娘亲，如今娘亲的病情稳定下来，又得了安定，她便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一切。
回到侯府。
季远州先行进了府，而许清怡才踏入厅中一步。
迎面而来的便是老夫人的怒斥：“混账！给我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