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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一直没来得及说出口罢了，刚好现在大家都断个干净。

李瑞屹心中隐隐有种预感，这次离开，自己就真的再也回不到林芳玉的身边了。

他的喉咙里发出一丝含混不清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难道真的就再没别的选择了吗？媳妇儿……”

被子里的人身形一颤，眼泪从眼眶滑落。

这个称呼，她已经很多年没听过李瑞屹叫过了。

林芳玉背对着他：“你走吧。”

她没回头，也无法回头，更不知道该如何回头。

心里一直紧绷的弦，在那一刹那，终于叮地一声断了。

李瑞屹沉默的站在病床前。

心里的苦堵在胸口，几乎要冲破喉咙了。

那颗心，更是不断地抽痛、撕裂，让人痛不欲生。

半晌，他才哑着声音开口：“那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

至于其他的，他不敢想也不想去想。

脚步声渐渐远去，直到消失林芳玉才从被子里探出头看向病房门口。

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第32章

林芳玉再无法压抑自己的感情，躺在床上挥泪如雨。

当一个人被伤害了很久，到死都不能瞑目。

如何解脱，如何原谅？

另一边，李瑞屹失魂落魄的从医院离开，脑袋里全是关于林芳玉的回忆。

小时候，林芳玉整天跟在他身边，甜甜的叫他哥哥。

“瑞屹哥哥，我们俩要天下第一好，等以后我们长大了，我就做你媳妇儿，你做我的丈夫。”

后来再大点，林芳玉就收敛了，不再那么亲密的叫他了。

直到后来有了自行车，他们一起上下学。

他的后座就成了林芳玉的专属座位，他就把车子骑得飞快。

林芳玉吓得搂紧他的腰大喊：“瑞屹哥，你骑慢点！”

被抱紧的那一刻，他的心里像是吃了蜜一样。

从小学到初中再到大学，他们都是在一个学校读书，最后毕业也如愿的结婚了。

结婚的那一天，林芳玉美的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公主。

可如今……

一阵心酸，彷佛有人把他的心掏出来，放在咸碱水里浸泡，反复腌渍倒脱水干瘪。

他有一个可怕的念头，他真的会失去林芳玉，永远失去的那种。

压抑的情绪，如暗夜里涨起的潮水，随时要把人吞没。

回到家，李瑞屹失落的躺在炕上。

他像是陷入了无望的泥潭中，越是挣扎反倒陷的越深，挣扎不出。

脑海里一会儿是过去自己和林芳玉的甜蜜，一会儿又变成了呼伦贝尔，林芳玉刚来时自己的冷漠。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情绪，不断变大凝成漫天的云雾，将他困在其中，难以自拔。

望着房梁的眼神，满是空洞和麻木。

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次日，李瑞屹六点准时起床。

食不知味的吃完果腹的早餐，在团里训练了一个小时，他才带队出去巡查。

一路上，他都心不在焉的。

副团长跟在他身边，试探地问：“看着你一直不在状态，你这是怎么了？”

李瑞屹没说话，只顾着往前走。

副团长碰了一鼻子灰，但他并未气馁。

追上去，关心的又问了句：“和嫂子吵架了？”

除此之外，他再找不到别的理由。

李瑞屹回头看了他一眼，依旧沉默着往前走，这次的步子更快了。

“哎！瑞屹，你别走那么快！”

副团长带着人跟在他身后，追赶着他的脚步。

李瑞屹的心里很乱，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当下的心情，更不知道该如何和人诉说他当前的境遇。

倏地，脚下一个不注意。

哗啦——

李瑞屹踩到一层厚厚的积雪，下面却是空的，根本不牢固，他一踩整个人都跌了下去。

“瑞屹！”

副团长看见，急忙大喊一声扑了过来。

但一切为时已晚，雪簌簌的落下去，李瑞屹跌落进去一个巨大的雪坑里。

嘭！

李瑞屹滚落坑底，身子由于惯例滚了几圈。

猛地，撞到了一块石头。

又因为昨晚一夜未眠，外加心力交瘁，他当即就昏了过去。

副团长和一众队员趴在坑口向下看，却见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似乎昏死过去。

众人齐声呼了一声：“队长！”

回应的只有坑底，他们回荡的声音。

众人惊慌，副队长连忙下到坑底，扶起李瑞屹，就摸到他头上一片湿润。

仔细看一看，是鲜红的血！

朝地上看过去，雪坑里有一小片，依稀全是李瑞屹留下的血迹！

第33章

副团长心下大骇人，顾不上其他连忙将身上的绳索套在李瑞屹的身上。

他朝着上面的坑口大喊：“拉！”

“快把团长拉上去，送去公社的医院！团长头部受伤了！”

众人一听，赶紧将绳子拉上去。

又将副团长也拉上，一众人赶紧赶赴公社的医院。

……

李瑞屹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彻底的忘记了林芳玉。

而他，对待林芳玉的感情更是冷淡粗暴。

林芳玉千里迢迢从北京到呼伦贝尔，下车的第一件事他不是慰问，而是毫不留情的开口：“我们离婚吧！”

林芳玉苦苦哀求，他却不为所动。

最后坚定不移的离婚了！

李瑞屹心口被猛地撞了一下，有什么东西流逝了。

可梦里的他却不为所动，只剩下变本加厉，刚和林芳玉离婚，就迅速的和在梦里成婚了。

而林芳玉，到死到在等他，等他看一眼她。

一个牧民某个大雪纷飞的日子，慌张的跑到他家：“李团长，林医生……林医生她死了！”

那一刻，李瑞屹怔了一下，梦里的他同样愣了一下。

李瑞屹跟随者梦里的自己去了林芳玉的家，一路上他却觉得压抑。

心里隐隐有种恐惧，还有一股噬心之痛在折磨他。

他没走一步，就好像无数的银针在扎他的心。

往日里几步的路程，他却觉得无比漫长。

终于到了地方，看到炕上浑身苍白的人他几乎跌坐在地上。

林芳玉睁着眼睛遥望着房门口，像是在等他的到来！

“啊——”

李瑞屹猛地睁眼，心脏‘砰砰’狂跳，几乎要跳出胸膛。

入眼皆是白色，他迷茫的看向四周。

才发现这里是医院，而刚刚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可他的心，依旧在狂跳。

而且有一种诡异的真实感，就好像那一且都是真实发生的。

让他感觉真实的害怕，而更让他害怕的是：自己不仅辜负了林芳玉，而且林芳玉最后死了！

在等待他的时间里死了！

李瑞屹心口不断起伏，脸色也逐渐变得苍白。

守在床前的副团长看他的样子，关心询问：“瑞屹，你没事吧？”

“刚刚你是不是做噩梦了，一直在说胡话。”

李瑞屹没回答，反问他：“林芳玉呢？她现在怎么样了？”

副团长诧异，但仍旧回答了他的问题：“嫂子身体好的差不多的了，好像今天准备出院了。”

李瑞屹没多想，立马拔了手上的管子，直接冲出了病房。

现在，他想要见一见鲜活的林芳玉。

因为他的脑海里一直盘旋着她躺在炕上，睁着双眼看向门口死亡的那一幕。

“瑞屹！”

副团长想追，人已经出了病房。

李瑞屹找到林芳玉的病房，连门都忘了敲，直接推开。

病房里很温馨，林芳玉正在吃饭，而阿都钦泰坐在一边正在拿着刀子给她削水果。

他愣了一下。

林芳玉和阿都钦泰看着突然出现的人，也怔住了。

气氛僵持片刻，李瑞屹率先反应过来。

还好，那一切都只是梦。

他快步走到病床前：“芳玉……”

林芳玉和阿都钦泰也反应过来，两人相视一眼。

她扫了眼李瑞屹头上的纱布：“你怎么了？”

李瑞屹红着眼：“我刚刚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

一个永远失去你的梦！

第34章

林芳玉面不改色，安静地喝完手里的粥。

李瑞屹的梦又能有多可怕？难道还有自己上一世更可怕吗？

到死都等不到一个人，直到身体冻僵。

她放下空碗，抬眸看他：“你是来送离婚报告的吗？”

李瑞屹僵在原地，想起了梦里的故事。

不，他绝不会让梦里的事情重现！

“芳玉，我们一起回北京，我什么都不要了，我们一起回北京好吗？”

他一想到那个梦，就回生出一种恐惧。

失去林芳玉的恐惧！

“你在这里的一切不要了吗？”林芳玉的眼里没有多少波澜。

李瑞屹又上前两步：“不要了，我都不要了，我只要你。”

林芳玉没再看他：“可一切都晚了，放过你自己，也放过我吧。”

这一世如果她答应，她不知道结果会是什么。

但是她只知道，她该为自己活一次了。

她下床看向阿都钦泰：“收拾收拾东西，咱们回去吧。”

除夕夜，可不兴在医院里过。

“好。”阿都钦泰连连忙开始收拾东西。

李瑞屹却是一愣：“走？”

走去哪？

他忙上前拦住林芳玉的去路：“你们要去哪儿？”

是回牧区的那个家，还是……北京？

林芳玉看着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