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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金碧辉煌，一排排的秀女入宫，她们有的好奇打量着皇宫，有的神色傲然像是认定自己会被选中，有的神色伤感。
而乔挽走在宫道上，只觉得好熟悉……
她看着领路的女官，也觉得好眼熟。
一个画面从她脑海里一闪而过——
她站在一个皇宫内不知名字的皇楼墙角，远远眺望着远方高飞的宴，天边的云像是沉浮在一片无际的海，叫人挪不开眼。
而后又是她走在宫道上，红墙绿瓦，自檐下而过。
眼前一阵晕眩，手臂上传来触感。
乔挽被人扶住，她抬眼，是一个有些眼熟的女子。
原来她见乔挽神色不对，便过来扶着她，面色担忧：“你这是怎么了。”
乔挽一愣。
李琳玉道：“我是琳玉啊，哥哥和我说了，说你大抵是要入宫的，叫我和你二人要在宫里互相照顾。”
怪不得见她眼熟，原来她和昨日见到的李公子是兄妹。
乔挽心下一定，只对她道：“许是昨晚没有睡好。”
李琳玉笑了笑：“我知道，一看就是，和你说，我昨晚也没有睡好……”她揽着乔挽的手臂，嘴里絮絮叨叨不停。
从昨晚到小时候……
从她没睡好到她吃了什么……
从她吃了什么到皇宫里有她打点的什么人……
乔挽抽了抽嘴角，愣是忍住了。
一个看起来温润如玉的哥哥，怎么会有一个性子这么跳脱的妹妹？
她想不通。
直至公公唤她们进去，她才止住。
殿选，原本是太监报了名讳，出身后，由皇帝、太后、皇后在上方提问决定是否中选，可本朝并无太后，也无皇后。
唯一在后宫中的只有良妃一人。
轮到乔挽时，她跪地阖眸了半晌，才听见声音让她起身。
听见上面的人问她。
“你说你的名字叫什么？”
乔挽虽不解，却缓缓抬头，“回陛下，乔挽。”
大殿之上，帝王怵然抬头，冷峻的双眸在对视间失神落魄，骤然起身。
他魂不守舍的低声唤：“乔挽……”
她心下一紧。
他的声音有些遥远，大抵是他站在龙椅前，而她在殿内跪着，两人之间像隔了一道迢迢星河，却还是飘入了她的耳中。
乔挽？
这两个字像是横冲直撞进入她的心扉，难免一身血液冻结。
“陛下，臣女唤乔挽，海清河宴的宴，去挽存精的挽。”
殿中一片安静。
帝王紧压着眉宇，像是有一瞬间的僵硬。
旁边的良妃扯了扯他，他这才缓缓坐回龙椅。
他想起，乔挽没有活过上一个冬日……
尸体差点被别人抢走，幸而他把那些人都杀了，连萧帝，都被他囚禁在长秋宫中，他将她放在自己打造的暗室，为她寻了千年玄冰，打造冰棺。
日日夜夜，她都在那安睡……再无人去打扰她。
这女人确实很像她，名字也一模一样，可是没有谁比他更清楚，乔挽已经死了，她永远不会回来了。
帝王面色转瞬恢复如常。
他撑着头斜倚在王座上，眼底一片暗色。
“这名字不好，改了吧。”
乔挽一愣，摇了摇头：“回陛下，臣女不愿。”
江帝眼一眯，迎上乔挽沉默而不退缩的眼。
整个殿内被低压笼罩。
在场的人战战兢兢，有些人都替她捏了一把汗，有些在幸灾乐祸。
乔挽诚恳道：“不知哪里犯了忌讳，名字乃父母所取，岂可随意更改？”
她如若想进宫，她定是乖乖的改，可是她不想入宫。
如此，倒不如逆着陛下的意，装作一副死板的榆木脑袋。
想来，新帝应该不会一怒之下将她处死吧?
江帝冷笑。
好一个乔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