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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欠白凝的，如果不是白凝，也许戚曼殊早就死了，芳家也不会败的那么快。

待三人祭拜了风侓，便准备返京。

快到王府之时，戚曼殊却倍感不适。

不知是路途的颠簸还是近日饮食不好，戚曼殊苍白着脸，满是恶心感。

她以锦帕捂着口鼻，偏向一边干呕出来。

“长姐！你怎么了？”

“我，我没……呕……”

戚曼殊依旧挡不住那一阵阵的恶心，但什么也没吐出来。

“没事吧？”凌阎南拦住她，发现她脸色和嘴唇都苍白的很，心中那种若即若离的感觉突然冒了出来，他慌了。

“没，我没事，别担……”戚曼殊话还未说完，突然就晕了过去。

“长姐！”

“快！回府传太医！”

第四十四章 长命锁

  

戚曼殊还在昏睡，凌阎南站在一旁，脸色黑的可怕。

他不敢想，此时的戚曼殊若是出了事他还能不能撑得住。

太医把着脉，本是紧皱的眉头突然展开，面色喜悦的对着凌阎南跪下道：“恭喜王爷，王妃有喜了！胎儿已近两月。”

一瞬间，凌阎南仿佛变成了一尊佛像般立在那儿。

戚曼殊……怀孕了！

他们有孩子了！

“王爷，王妃身子弱，近日过于劳累，需要安胎才可保王妃产子无虞。”

太医又道。

凌阎南愣神过后便是大喜，他激动地挥袖道：“快！去准备安胎药！”

“是！”

太医起身退了出去。

戚曼殊被凌阎南的声音惊醒，她半睁着双眼，看着一脸喜悦的凌阎南。

她好像还从没见过凌阎南笑得更个孩子一样。

她无力的笑了笑：“什么事，你这么开心？”

凌阎南怎么也控制不住那上扬的嘴角。

纤细的她正孕育他们的孩子。

“你怀孕了。”说着，凌阎南的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戚曼殊闻言，也是僵住了，她眼中闪过欣喜，不敢置信的问道：“你，你说什么？”

凌阎南俯身，蹭着她的额头，轻声重复着：“你怀孕了，我们有孩子了。”

戚曼殊霎时间红了眼，她手抚上腹部，好像感受到了一个生命在腹中一般。

她怀孕了，她和凌阎南有孩子了。

戚曼殊而又喜极而泣，她抱住凌阎南，哽咽着笑着：“太好了……太好了……”

凌阎南本不愿意哭，看到戚曼殊如此开心，也忍不住落了泪。

有了这个孩子，他更要将戚曼殊放在心尖儿上。

“长姐！长姐！”

担心戚曼殊的风雁书站在房门外带着哭腔喊着。

“公子公子，你小声儿点儿。”

丫鬟拉住他，一脸无奈。

戚曼殊放开凌阎南，看向门外：“让雁书进来吧。”

她知道风雁书的脾气，虽然听话，但是他会因为担心她而闹腾。

凌阎南怎会拒绝戚曼殊，让人开了门后，风雁书一下子蹿了进来。

“长姐！”

凌阎南立刻拦住他扑过来的身子，眉目中带着些许严肃：“以后要小心对待你长姐。”

风雁书只看躺在床榻上的戚曼殊，哭腔依旧：“长姐生病了吗？雁书，雁书……”

凌阎南见他要哭，无奈的叹了口气：“你长姐肚子里有小娃娃了。”

他不知道风雁书是否能理解，但是戚曼殊身子弱，他不能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风雁书虽然听话，但是总归有莽撞之处，万一撞到她就不好了。

戚曼殊坐了起来，向风雁书招招手，拉住他的手，温声道：“雁书要当舅舅了，以后，雁书陪小娃娃玩好不好？”

“小娃娃……”风雁书好像明白了什么，他眼睛亮晶晶的：“雁书把糖葫芦给小娃娃吃！”

戚曼殊忍不住笑了出来，看向同样笑出声的凌阎南，真觉此刻是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

太妃得知她怀孕的消息，虽未说什么，但还是命人送去一对长命锁。

戚曼殊怀孕，整个王府都小心翼翼起来。

凌阎南更是亲自熬好安胎药给她端去。

每次要看着戚曼殊喝完才放的下心。

“羽寒，你都不像王爷了。”

第四十五章 痛苦和危险

  

面对戚曼殊的调侃，凌阎南只是一笑而过。

于她而言，他不是王爷，而是她的夫君。

面对这来之不易的“重头来过”，他又岂会重蹈覆辙。

“白凝已安排去了学堂，等你胎稳了，再去看她。”

凌阎南看着连日来都不曾吃什么东西的戚曼殊格外疼惜。

怀孕辛苦，他只能将她身子调理好，才会让她在生产时少些痛苦和危险。

戚曼殊看着他关切的目光，摇摇头：“你放心，我没事。”

她看向桌案上的琵琶，笑道：“不如我给你弹一曲？”

凌阎南立刻摇摇头：“不必，等你生完了，你想弹多久都行，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休息。”

他生在皇宫，先皇的嫔妃多数都是在生产中丧了命。

皇上的嫡母也是因为难产去世的，他实在怕的紧。

戚曼殊倒觉得他有些杞人忧天了，她自觉现在的身子没什么问题，生个孩子还不至于连命都没了。

虽是这么觉得，戚曼殊却还是有些紧张。

毕竟是头胎，无甚经验，看到肚子越来越大，她也开始紧张了。

将近九个月了，戚曼殊的身子重的连坐下都需要人扶着。

这日她正坐在院内绣着给孩子的肚兜，丫鬟刚将丝线放在她手边。

“王妃，宫里传消息来说王爷晚膳时才能回来，让您不必等他。”

“好，”戚曼殊点点头，将肚兜放远了瞧了几眼。

红红的，孩子穿上一定很好看。

戚曼殊真想象着孩子穿着这小肚兜的模样，突觉腹部一阵阵的下坠感。

紧接着阵痛袭来，痛的她倒吸一口凉气。

绣到一半的肚兜掉落在地，戚曼殊紧紧抓着桌角：“快……叫太医，要生了……啊！”

丫鬟又愣一惊，她惊恐的叫着：“来人！传太医！王妃要生了！！”

皇宫中，本在御书房与皇上商量着提拔官员之事，一个太监着急忙慌的赶过来跪在地上：“皇上，王爷，王府来人说王妃要生了，请王爷快些回去。”

凌阎南手中的书落到了地上，还未等皇上发话，他就已经奔了出去。

皇上无奈的摇摇头：“去内务府挑些好东西送去王府。”

马车上，凌阎南只觉皇宫到王府的路突然就变得那么远了。

感觉已经几个时辰了一般。

他开始后悔不该去皇宫里，戚曼殊随时都有可能生，偏偏他挑在今天入宫。

“该死！”他一拳吹在马车沿上，怒吼着：“快点！”

房内。

戚曼殊紧紧抓着枕头，下身的剧痛快要将她整个人都撕裂了一般。

“啊——”她闭着眼，痛苦的叫着。

凌阎南为什么还不回来……

戚曼殊只觉现在太过无助了，若是凌阎南在她身边，她也许就没这么痛了。

“王妃，用力啊，马上就出来了！”

戚曼殊深吸几口气，憋着一股劲，用力的喊了出来：“啊——”

凌阎南刚一踏进院门，就听见一阵清脆的婴儿哭声。

他踉跄了一下，被小厮扶住。

小厮惊喜道：“王爷，王妃生了！”

凌阎南只觉腿都软了，他跌跌撞撞的跑进去。

丫鬟抱着一个小小的孩子，看着奔进来的凌阎南，喜道：“王爷，王妃生了位小王爷！”

第四十六章 真假又何妨

  

凌阎南小心翼翼的抱着那小小的一团。

这是他的孩子，是他和戚曼殊的孩子。

凌阎南看着孩子柔嫩的脸，整颗心都好像化成了一滩水一般。

他忙去看戚曼殊，她闭着眼，一脸倦意。

“王妃太累了，太医说需要休息片刻。”

凌阎南让丫鬟抱孩子去找奶娘。

他走到床沿边坐了下来。

戚曼殊脸色有些苍白，眉头微蹙，似是还有痛意。

凌阎南俯身，轻轻吻在她的额上：“辛苦你了。”

深夜。

戚曼殊悠悠转醒，她眼角带着泪花，有茫然的看着眼前的房间。

“你醒了。”凌阎南立刻将水端了过来。

“孩子呢？”戚曼殊忙拉住他，她想看看孩子。

凌阎南抚着她的背：“孩子睡了，是个男孩，你明天就可以看到他了。”

戚曼殊不由得露出慈母的笑容，男孩，不知像不像凌阎南。

而凌阎南看见她湿润的眼角还有泪痕，担心道：“做噩梦了吗？”

戚曼殊闻言，这才想起那可怕的梦境。

她梦见凌阎南娶了芳音，他不要她了，她死在火海……

总之真实的可怕。

戚曼殊摇摇头，未将这梦告诉他：“没什么，就是有点累……”

凌阎南爱怜的抹去她眼角的残泪：“没事，都过去了。”

“嗯，过去了。”

所有的一切都过去了。

……

六年后。

京城新开的昙月楼菜品不错，近年变得爱吃的戚曼殊非要拉着凌阎南去尝一尝。

菜还未上，戚曼殊却带着风雁书和凌枫炀去买糖葫芦了。

凌阎南坐在楼上的雅间里，一楼台上正有人说书。

他饮了口茶，随意的听着。

“且说一富家公子，倾心于一善弹琴的落难小姐，公子小姐两情相悦成亲了。”

“只是这公子多情啊，第三年娶了一爱妾，这小姐呢，伤心欲绝，小姐对着那公子将琴摔在地上道‘琴断如情断，你这负心人，曾许我誓言，如今都随那东流水流了去’。”

“这小姐伤心的跑出府去，不慎坠入悬崖。那多情公子知道后捶胸顿足的哭‘回首瞻前已不堪，无知愚笨失佳伴’啊……”

说书人突然停住了，底下人都问“后来呢？”

凌阎南眼眸一暗，嘴中的茶微微散发着苦涩的味道。

“后来啊，这多情公子服毒自尽了，临了还抱着那小姐的琴……”

“爹爹！”

凌枫炀手里抓着两串糖葫芦跑了过来，打断了凌阎南的注意力。

他掩去眼中的落寞，摸着凌枫炀的小脑袋：“少吃点，别学你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