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小说安燕玲齐树昌讲的什么-安燕玲齐树昌在线观看
:“你站住,很危险知不知道!”
安燕玲红了眼,眼巴巴看着李冬冬家的方向:“冬冬,冬冬被埋在里面……”
说着,她挣扎着就要往那边跑。
齐树昌紧皱起眉,直接把她按住,声音低沉:“我去找!”
话落,他放开安燕玲,带着人往安燕玲看着的方向跑去。
由于村子偏僻,最近的镇也要翻过一座山,可唯一的路也被山体滑坡堵住。
出于高低而幸免于难的村头成了一座孤岛,除了齐树昌团里的卫生队,村子里只有一个赤脚医生可以医治伤员。
雨还在下,救出来的村民越来越多,可有一大半已经没气了。
这一整天,安燕玲耳边都萦绕着村民们的哭声。
天渐渐暗了,雨终于小了些。
安燕玲坐在石头上,翻着李冬冬一本本沾满泥土的课本,上面还能看到稚嫩认真的笔记。
当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写着‘等我长大后,我也要像戚老师一样做一个老师,回来教书,让每个人都能走出大山’。
她颤抖的手抚摸那清晰的字迹,眼泪一颗颗落下。
忽然,头顶一暗。
安燕玲怔怔抬头,齐树昌撑着伞站在面前。
看着她眼中的泪水,齐树昌面露不忍地坐下,视线扫过她手里的书:“至少,他不会孤单了。”
安燕玲眼神颤了颤,不由想起阿妈的去世。
她从来没想到,自己的生命里会有这么多来不及说再见的永别。
“冬冬很聪明,但也很苦,他爸爸在一岁的时候因病去世,妈妈再他三岁的时候也病死了,他只跟着他奶奶相依为命……”
“我刚来这里教书的时候,我发现他总是迟到,学校每天发给学生们的鸡蛋,他也不吃,我问他为什么,他总是不肯说,有一次我在上学前去找他,才发现他奶奶眼睛看不见,他得帮奶奶洗脸、穿衣服、做饭,他还把省下来的鸡蛋给奶奶吃,等奶奶吃完了饭,他才跑着去学校。”
“他是个好孩子,他们……也都是好人……”
说到这儿,安燕玲抽泣起来,含泪的双眼看向齐树昌:“我阿妈,我阿妈也是好人啊……为什么他们偏偏都要走的这么匆忙?连,连告别的……机会都没有……为什么啊?”
齐树昌眼眶泛酸,伸手将人揽入怀中,他张了张嘴想安慰,可突然觉得现在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只是收拢手臂,将人抱紧。
安燕玲这一次没有再推开他,而是抓着他的衣角,嚎啕大哭起来。
今天她一直忍着,哪怕亲眼看见李冬冬和他奶奶的遗体被挖出来,她那时都没哭。
感受着齐树昌胸膛下心脏有力的跳动,她哽咽呢喃:“齐树昌,你早点爱我的话,该有多好……”
第38章
如果齐树昌早点爱她,她不会错过和阿妈的最后一面,不会到这儿来,也不用亲身经历这么多生死离别……
可她又觉得自己很自私,她仿佛只是想着自己不要经历这些。
齐树昌的心好像都被安燕玲这句无力的感叹揪了起来,他喉结滚动,声音沉哑:“对不起……”
安燕玲神色渐暗,缓过来后退离他的怀抱:“谢谢……”
她擦掉眼泪,将李冬冬的课本小心收起来后起身继续去帮医生照顾伤员。
齐树昌看着她的背影,落空的手臂有种不真实的僵硬感。
他还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靠近安燕玲。
他明白,他应该退出她的生活,毕竟两人有着不愉快的过去,可再次遇见,再次看到他的眼泪,他就无法说服自己再去坦然的放手……
因为山体滑坡,通信受到了阻碍,齐树昌他们只能暂时留在村子里,帮助受灾的村民们清理泥土,重建房屋。
……
一个星期后。
村尾倾泻下的土泥被清理的差不多了,只是田地也都被毁了。
又过了几天,通讯恢复,齐树昌收到首长指令,需要以最快的速度回军区。
帐篷一个个被收起,齐树昌看向安燕玲家的方向,犹豫了会儿,抬腿走过去。
正在看地图的杨凯愣住:“团长,你去哪儿啊?”
一旁的通讯员忍不住问:“营长,团长跟戚老师是不是认识啊?”
杨凯啧了一声:“看起来好像是,戚老师跟团长都是桐州人。”
屋子里。
因为李冬冬和其他几个学生的去世,已经两三天没合过眼的安燕玲趴在桌子上,精神疲惫。
听见脚步声后,她才抬起沉重的眼皮,满是血丝的双眼定定看着来人。
“有事吗?”
安燕玲直起身,苍白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齐树昌抿抿唇,半晌才回答:“我一会儿就走了。”
闻言,安燕玲心一顿:“我给你带过路了,你应该记得住路线。”
齐树昌皱了皱眉,他并不是想说这个,可说其他的,她似乎又没心思听。
踌躇了良久,他才问:“你打算在这儿里待多久?”
安燕玲恍惚了一下,抚摸着手边的作业本:“……不知道,也许一辈子吧。”
经历这么多,她真的已经疲惫了,但她清楚,阿妈一定是希望她坚强面对这一切。
“不走?”齐树昌又问。
听着他确认答案似的语气,安燕玲微微蹙眉:“怎么了?”
齐树昌敛去眼中的急切:“只是问问……”
四目相对,两人仿佛都藏着说不出的心思。
这时,外面传来杨凯的声音:“团长,我们该走了。”
安燕玲收回视线,低低说了声:“一路顺风。”
齐树昌脸上闪过抹不舍:“……保重。”
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安燕玲还有不免有些惆怅。
在她的生命里,似乎总是充斥着各种离别,想见的,见不到,不想见得,总是不期而遇……
她仰头深吸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
但愿这次和齐树昌分开,两人不要再有什么交集了。
第39章
两个月后。
村子慢慢恢复了曾经的平静,只是有些人还是忍不住会因为逝去的亲人哭一哭。
安燕玲每每上课看到没有人的五个座位,都要缓半天才能继续上课。
渐渐的,她也学会了遗忘,遗忘掉那些不好的记忆,只记住存在过的人。
直到这天,李三东拿了封厚厚的信来学校。
“戚老师,有你的信。”
听到李三东的话,安燕玲愣了好久,因为自打她来这儿就没接到过信,她也不知道谁会给她写信。
等接过来一看,上面寄信人竟然是齐树昌。
信很厚也很重,里面好像塞了很多东西。
向李三东道了谢,她才打开信封,没想到里面是厚厚的一沓钱和粮票,除此以外,还有一封信。
展开来看,字并不多。
“安燕玲,见字如面,我现在在首都培训,空闲之余想给你写封信,但拿起笔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来想去还是一句话,照顾好自己,这些钱和票不是给你的,是捐给学校的孩子们的,你大可放心收下。齐树昌。”
看着信里的内容,安燕玲反倒有点哭笑不得。
她几乎能想象到齐树昌拿起笔又放下,写了两句又陷入纠结而停笔的模样。
只是这么多钱和票,差不多是他一大半的积蓄了吧。
钱太多,哪怕他是以捐给学校的孩子们的名义,她也不敢收,只能退回去。
没想到几天后,钱和票原封不动地又给退了回来。
往后大半年,安燕玲几乎每个月都能收到齐树昌两三封信和一笔钱。
学校到了的确需要用钱买教材或者翻修的时候,她才会从里面拿出些钱,再在信上写明了每一分用在哪儿后寄给齐树昌。
冬至。
趁着天还算干燥,安燕玲把晾干的柴劈了,刚拿起斧头,扛着锄头正要去干活的田二牛看见了,立刻跑过去接过斧头。
“晓晓,我来帮你,这斧头这么重,小心扭了腰!”
说着,他利索地一下下劈着柴。
安燕玲感激地看着他:“谢谢……”
顿了顿,话锋一转:“对了二牛哥,听说支书给你说了门亲,女孩还是镇上的,什么时候结婚啊?”
听见这话,田二牛黝黑的脸好像红了几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快了快了……到时候你记得来喝喜酒。”
原本他对安燕玲是有心思的,只是一直没说,谁知道安燕玲察觉到了,在李三东准备撮合他们前就跟李三东说明了她只是把他当朋友和大哥。
田二牛虽然失落,但好在安燕玲没有当面戳穿,两人还能跟朋友似的处。
两个月前李三东又给他介绍了个镇上女孩,模样清秀,他那在安燕玲身上死了的心好像一下活过来了。
安燕玲把劈好的柴抱进厨房,又谢过田二牛后便去了村部。
正戴着老花镜翻着本陈旧族谱的李三东见她来了,忙摘下眼镜:“戚老师,有什么事啊?”
安燕玲有些拘谨地笑了笑:“支书,那个……有我的信吗?”
这个月都快过了,但齐树昌一封信都没有。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