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周容深)夜宴全文无弹窗阅读-耽美文学(夜宴)姜月周容深
笑出来,“只是玩笑。”
车停在金莲花酒店门外,阿石带着被放回的阿碧和前台交涉换房间的事,这是我的吩咐,把原先走廊头上紧挨楼梯的一间换成二楼靠窗,如果再有突然情况发生,我可以迅速挣脱,我不指望乔苍护我,他暂时危险重重也无法做到,只有依靠自己在水深火热的金三角安身立命,戎马厮杀了。
我扣上被扫荡得一干二净的糕点盒,放在前排副驾驶,“你在云南待多久。”
他掏出方帕为我擦嘴角,我想接过自己来,但他没有松手,他一边温柔擦拭一边说,“待到你不会再有危险那一日。”
我没吭声,沉默望着他的脸,曹荆易长了一副风流的皮囊,笑时风流,不笑亦风流,他的眉梢眼角总是染着痞气和戏谑,像在诱惑什么,勾引什么,天生的多情骨。
长着桃花眼的男人凉薄寡义,在风月场肆意时缠绵温存,抽身时无情至极,可我从未见过,曹荆易却是那样的眼睛,比一般眼眸狭长一些,眼尾高挑一些,一眨不眨凝视着,仿佛藏着吸铁石,藏着蛊毒,性感得窒息。
“我在这边有点势力,不多,但足够打听消息,乔苍和萨格的事,我听说了。”
我垂头不语,他小声说抬起头。
我顺从仰起,他看着我的眼睛,“受委屈了吗。”
我没有对他隐瞒,我如实说觉得有诈。
他沉吟良久,“乔苍是很危险的人,他走的路,他站的位置,都很危险。他既然做了选择,安稳生活这辈子和他无缘,等你完成你要做的事,我带你回去。”
我捏紧裙摆,死寂的几秒钟里,我们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听到扇动睫毛的声响,唯独听不见多余一个字。
我苍凉浅笑,“那样的生活我很向往,但也和我无缘。”
我指着自己心脏与肋骨,“一个停了,一个碎了,都在金三角,再也走不了。我哪里能回去。”
曹荆易一言不发,车被路过的行人撞了下,轻轻颤了颤,那人道歉的同时朝后厢看了一眼,转身行色匆匆走远。
我没把这个插曲搁在心上,问他有没有金三角这些毒枭的消息。
他松开紧抿的唇,“萨格与胡爷两日后的傍晚,在新世纪接头一批货的事,不出意外乔苍也会去,现在萨格所有的应酬,生意,他都在场。”
这个消息令我对这盘棋局的走势和部署又有了点数,曹荆易递给我一张纸条,上面是他在云南的住址,他叮嘱我有事找他,也可以为了安全搬到他那边。
我走下车关上门的同时说,“那晚我会过去一趟。”
他早有预料,点了下头。
我在酒店风平浪静度过两天两夜,泰国毒贩的地盘始终没有传来什么不好消息,我估摸萨格已经被乔苍彻底收服,相信他与我断得干净的事实,不再把心思搁在我身上,我吩咐二堂主送我去新世纪夜总会。
我从后门找到接待我的老鸨子,她正倚着电梯抽烟,见我进来掐灭了烟头,四下看了看,“您跟我来。”
我们沿着一条很昏暗的狭窄石梯抵达二楼,她从化妆间等候的小姐那里拿了套服装,她递给我说,“曹先生叮嘱过,保障您的安全,您穿上会有人带您混进去。”
我接过来朝她道谢,“有劳你了。”
她嗨了声,“曹先生的事,我们怎么敢不上心。”
我摆弄纽扣的老鸨子推开一扇门,引我进入黑漆漆的房间,我背对她换衣服,她在我身后说,“曹爷的生意在珠海,朋友却是遍及天下,我们场子老板和曹爷很交好,南省这些城市的风月场,曹爷没有哪一个不熟的。”
我忍不住喷笑,“他都玩过啊。”
“瞧您说的,曹爷哪瞧得上这些庸脂俗粉,倒是光顾喝了几杯酒,云南的场子我是没听说有哪个小姐上过曹爷的床。真要是有,麻雀变凤凰谁不心甘情愿呀,还留在烟花之地卖什么笑。”
我将衣服她拿出有些发黄的脂粉,在我脸上随意抹了几下,涂得很不均匀,将白皙的皮肤遮盖得暗黄陈旧,她这才带着我走出,指了指尽头灯火闪烁的包房,“您要见的人就在里面。”
她没有跟我过去,我独自站在门口,里面传出断断续续的说笑声,挨近了也听不清楚,我跟在几名侍者和陪酒公主后面,低着头进入这扇门。
包房是大套小,里间喝酒唱歌,外间是舞池与听曲儿的演艺场,很大很空旷,这群人进入后,萨格吩咐陪酒公主出去等,稍后再来,只留下了伺候点烟的侍者,但在开始正事前也打发走了。
我装成服务生跪地擦拭池台和古筝,他们在里间,当中横亘着一道屏风和一扇圆拱型红木门,我能看到他们,他们看我却是一个死角,甚至不知道外面有人在。
我小心翼翼朝屏风挪动,竖起耳朵听,胡爷说,“夺老K的地盘,你们不是已经成功了吗。”
萨格说仅仅是西双版纳的一小片山头,还远远不够。想扩展疆域,垄断金三角一半边境,必须把老K全部吞了。
胡爷很惊讶,“吞了他?你胃口真大。”
萨格媚笑托腮,“没有狮子的度量,我管得住手底下这些人吗。”
“柬埔寨,新加坡这些都还没有吃掉,先从小的下手嘛,稳操胜券保险一些,总不会失手。”
“小苍蝇有肉,可喂不饱我,猛虎难降服,下了肚能保一年不饿。”
胡爷仍旧摇头,“马来西亚的红桃A最近势头很猛,我出三百人的势力帮你打个前战,从他下手也动不得老K。”
萨格问为什么,老K正是修复元气的时候,如此良机不下手,错过了就是放虎归山,缅甸毒贩矫勇善战,一定会野火吹又生。
胡爷点了根烟,他眯眼翘起二郎萨格不以为意,“一个人,还能扛起整片江山吗。”
“怎么不能。”胡爷指着她无奈大笑,“其实老K早就不行了,周容深带的那批条子,挖了赵龙的坟,也给老K挖了一半,就差填土了,如果没有老五力挽狂澜,他现在连三级毒枭都混不上,他一己之力保整个缅甸组织咬住了三枭的宝座,你以为你想搞就搞吗。”
萨格媚态横生,手肘撑在沙发边缘,“泰国的美人,亚洲闻名。”
胡爷气定神闲摇头,“他不好美色。”
萨格又说,“泰国的佛珠珍宝,中国的舍利子都很难媲美。”
胡爷再次摇头,“他不贪金银。”
萨格脸色沉下,“还没法子对付他了。”
胡爷拇指在鼻孔下戳了戳,“等时机吧,我给你支个招,你先吞了柬埔寨老猫,他也有五百多人的势力,到时候拿这批人去杠老五,把他缠住,覆没了也不心疼,乔先生的人马去对付老K,双管齐下才有胜算,否则老五你们是绝对降不住的。他不只做生意有一套,身手,与条子格斗的反侦能力,绝对是一流。有他在一天,缅甸就从金三角倒不了。”
萨格挑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侧过脸看独自吸烟的乔苍,“去对付老K啊,老K的新盟友,怕是下不去手呢。”
乔苍凝视烟头跳跃的火光,回答是与否都有些仓促,他干脆没有接茬。
胡爷十分随意倚靠沙发背,“谈正事,货我带来了,你们也看到我手下连夜搬箱子,不过我是交易给乔先生还是给萨格小姐,还是你们平分。”
萨格不动声色斟满三杯酒,除了她自己那一杯是白酒,其余两杯都是红酒,她推到胡爷面前,“当然是我了,咱们的生意做了这么多年,胡爷莫非遇到出手更阔绰的下家了,要从我这条船上下去吗。”
胡爷掐灭烟头朝前倾身,与萨格几乎脸挨着脸,“唯利是图是我胡某人的作风吗?”
萨格爽朗大笑,“我也当你是和我开玩笑。”
胡爷接过酒杯喝了口,将杯子搁置在桌角的大理石上,从口袋内翻出钥匙串,用挖耳勺慢条斯理的掏耳朵,“老挝和泰国,在金三角的贩毒市场都知道我们是朋友,马来西亚的红桃A之前找过我,要合作可卡因,价格是泰国的一点五倍,我一口回绝掉,这片地界钱有得是赚,朋友不是随时都能找到。”
萨格听出门道,她笑了笑,“可卡因和罂粟壳是我制作毒品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