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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眼睁睁地看着秦棠毫不犹豫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指节被捏地咯吱作响，终是没控制住，失态地抢走了她手中的文件。
　　他一把将手中的文件撕成碎屑：“休想，秦棠这辈子都别想抛下我。”
　　突如其来的变故，大家都没想到的。
　　林父认识顾煜多年，也是第一次见到顾煜如此失态。
　　一群人中，唯独秦棠最冷静。
　　文件没了还能打印，她不怕这个，她怕的是顾煜不让她走。
　　她有种直觉，这是她离开的唯一一次机会。
　　“顾煜，到了现在，纠缠毫无意义。”
　　秦棠低下头，回想起以前的事，扯出一抹苦涩的笑：“顾煜，你记得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吗？”
　　顾煜闻言，愣在原地，在脑海中寻了半天，发现自己完全不记得。
　　纵使早有预料，但顾煜的茫然的样子还是刺痛了她的心。
　　“我的生日，我们的纪念日，包括我奶奶的忌日，只要是与我有关的你通通不记得。”
　　“到底是不记得，还是因Finition citron为不重要？”
　　秦棠想哭，却流不一滴泪，她的泪早就流尽了。
　　或许是在她苦苦等待顾煜回家，而他却拥着各色美女畅饮的时候。
　　或许是在她刚刚失去奶奶，想向他寻求安慰却被说：“秦棠，你那点事别来烦我”的时候。
　　她的爱也在他一次又一次的冷漠中消耗殆尽。
　　面对秦棠的指责，顾煜无从反驳，只能低下他那高傲的头颅。
　　一桩桩，一件件，全都是真的。
　　刚结婚那会，他不喜欢秦棠，也看不上秦棠。日日与狐朋狗友在江城会所畅饮直至凌晨，秦棠来找过很多次。每次来，都闹得两人不痛快。
　　后来也不知道谁和江城会所交代过，秦棠来就拦在门外，这些他都知道，但没阻止。
　　次数多了，秦棠也不来了，总是在家等他回来。无论他什么时候回家，家中中会给他留下一盏灯，总会有热饭可吃。
　　秦棠给他打电话时，他正在国外，一面遭受公司财务的压力，一面还要被林父刁难。接到秦棠的电话后，生出一股莫名的烦躁，没耐心听秦棠讲完，直接挂断。
　　他试图辩解道：“你也知道，那时的顾氏......”
　　“好了，事情已经过去了。”秦棠打断他的话，冷漠地说着。
　　过去了。
　　听到这句话，顾煜只觉脑袋“嗡”的一下，血液倒流。
　　她嘴中的过去了，到底是在说这些事，还是在说他？
　　看到她那双毫无波澜的双眸，质问卡在心口。
　　秦棠重新拿出一份离婚协议书递到了他的面前：“签吧。”
　　过了几秒，她补充道：“还想撕了的话，我还有。”
　　顾煜愣愣地接过她手里的文件，目光落在她的签名处。
　　显然，秦棠早有准备，这婚她非离不可。
　　“棠棠，能不能......”
　　这是顾煜第一次如此亲密地喊她，若是以前，她不知道能高兴成什么样，可现在一切都晚了。
　　“不能。”
　　秦棠斩断顾煜的唯一幻想。
　　李医生的话还在耳边，“夫人郁结于心，再这样下去，恐怕会抑郁。”
　　看着秦棠越发瘦弱的身子，顾煜捡起签字笔。
　　他握着笔的手在颤抖，短短的两个字，如有千钧重。
　　走出顾家老宅的大门，秦棠长舒了一口气，紧紧地抱着雪梅。
　　肩头传来阵阵湿润，雪梅轻拍她的背。
　　“顾煜，我不要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