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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渐渐变得不堪入耳，靳衍泽转过身，眸光沉沉地盯着他。

　　他的气势太具有压迫性，李明越一时之间卡了壳，脊背发凉。

　　寒意胜过怒气的时候，他才想起来眼前这个人的身份，顿时恨不得把刚才的话全部收回。

　　他想开口找补，可是靳衍泽已经没有什么耐心再和他玩什么遛狗的游戏了。

　　“李总，祸从口出这件事我想你并没有体会过，我不介意让你长点教训。”

　　“还有，靳氏不靠任何人，我可以创造第一个，自然也可以有第二个第三个。”

　　“不是谁都和你一样无能，满脑子废料。”

　　靳衍泽说完，离开会客室。

　　路上，秘书看着靳衍泽问。

　　“靳总，您为什么要用这么温和的手段来对付他啊？”

　　“你要是和他有什么过节，以您的实力，弄垮他不就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吗？”

　　靳衍泽想起许颜曦那张浑身赤裸的照片，眸中染上一丝恨意，声音却更冷。

　　“直接让他破产，不够让他痛苦。”

　　“我要的是他身败名裂众叛亲离，连尸体都没人收殓。”

　　察觉到他对李明越格外憎恨的态度，秘书打了个寒颤，不由得发问。

　　“他们公司那么小，到底是哪里得罪了您呢？”

　　她在靳衍泽身边工作了好几年，从未见过他们总裁对任何一家企业下过这种狠手。

　　因此，她有些好奇，这个小公司到底是哪里惹到了靳衍泽。

　　但是她注定得不到回答，而这个答案，靳衍泽也不会再让任何人知道。

　　是夜，墨色渲染整片天空。

　　靳衍泽回到家，给许颜曦上了香。

　　伸手抚过照片的时候，他的眼睛里不知多少次露出痛苦和悔恨。

　　他想起资料里写到的东西，痛到麻木的心脏又一次颤动起来。

　　离开他之后，许颜曦为了给她的父亲做手术，花光了积蓄。

　　她的母亲待她凉薄，她的父亲把她当成赚钱还债的工具，她是个没有家的人。

　　而这一切，年少的靳衍泽知道，长大之后的他却忘记了过去。

　　【靳衍泽，你才是那个最大的凶手。】

　　【你不仅害死了她，还亲手葬送了过去，你谁也怪不了。】

　　精神再度恍惚起来，他听见心里有个和他长得一样的人对他说。

　　他的头开始痛，心里那个身影变得清晰，竟然是年少的靳衍泽。

　　【都是你忘记承诺，才让她失望离开。】

　　【你获得成功之后就在赞誉里迷失了自己，你觉得十年如一日的她不再满足你的需要。】

　　【靳衍泽，承认吧，抛弃她的你和今天那个男人也没什么区别。】

　　少年靳衍泽说话从不避讳，每一句都直戳在靳衍泽的心上，让他完全陷入了自责的空洞里。

　　就在此时，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第20章

　　铃声一响，眼前的一切如潮水一般褪去，他跌坐在地板上呼吸急促。

　　刚刚出现的声音仿佛像是他的幻觉，现在看不到一点踪迹。

　　靳衍泽接上电话。

　　“泽哥，你要我盯着的人出现了，他带着一个小明星在酒店开房。”

　　“狗仔已经拍到料了，再加上他之前没删干净的那些，曝光出来他也没法混了。”

　　电话那头，韩昇的声音传来，带着一点报复的快感。

　　许颜曦自杀的事，韩昇是少数知情者之一，这些事交给他办靳衍泽也放心。

　　听到消息，靳衍泽应了声。

　　“好，新闻就在今天晚上发吧。”

　　“那些照片，记得给他老婆寄一份。”

　　他安排了接下来的事，又和韩昇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整个房子里再度安静下来，靳衍泽看着手机的屏保上许颜曦的照片，露出一个笑来。

　　不知道是出于即将为她报仇的喜悦，还是想起那些事的心酸。

　　他的指尖落在许颜曦的脸上，声音很轻很轻，像是怕惊扰她一般小心翼翼。

　　“颜曦，第一个人马上就要得到惩罚了。”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家里有个结了婚的妻子，还有一儿一女。”

　　“在相亲这种事上，他也是惯犯，而且我还找到了他嫖娼的证据。”

　　“我会找最好的律师团队在他破产之后把他送进监狱，让他一辈子都在那里赎罪。”

　　靳衍泽的声音几近温柔，却说着最狠的话。

　　“你的父亲，他拿着钱款又开始赌了，我找人举报了他。”

　　“你的母亲婚姻痛苦，那个男人找了个有钱女人，正准备和她离婚。”

　　“许颜曦，我做的这些你都能看到吗？”

　　尽管他知道，现在说这些已经太晚了，可是他还是想把他为她做的事说给她听。

　　大师不是说过吗……他们的缘结还未了解，说不定许颜曦能听到呢？

　　如果，她听到这些看到这些，能不能对他有一丝一毫的原谅……

　　想到这里，靳衍泽的唇角泛起一丝苦涩的弧度，眼泪不知何时滴落到了屏幕上。

　　许颜曦这个名字在他心里占据了全部位置，现在才知道要割舍掉这一切会有多痛。

　　“许颜曦……我好想你……”

　　清冷到没有一丝温度的房子里安静得听不到一点声音，靳衍泽呢喃着，只觉得到处都是空的。

　　这座房子是，他的心里也是。

　　这一夜，靳衍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醒来时闻到的依然是淡淡的檀香味。

　　一整个晚上，许颜曦都没有来他的梦里。

　　或许是已经对他失望透顶，她连他的梦境都不愿意进入……

　　靳衍泽一阵失落，可是新的一天，他需要振作起来。

　　早饭依然是王妈做的，他随口吃了一点，又吃了几颗胃药就去了公司。

　　有关李明越的新闻已经在热搜上挂了十几个小时，不论是之前知道还是不知道他的人都跑进来吃了一嘴瓜。

　　【你们有钱人都是这么玩的吗？屋里红旗不倒，屋外彩旗飘飘？】

　　【心疼李夫人啊，回家天天给他当保姆还要带娃，最后得到的全是绿帽。】

　　【换我说，像这种把女人当保姆的男人就该去死，女人成为全职太太是因为爱，妻子不是职业，煮饭伺候男人更不是她的义务！】

　　热搜评论底下，几乎全都是抨击李明越这种行为的。

　　可是靳衍泽看着这样的评论，心里却没有几分高兴。

　　保姆、义务……这些骂李明越的话，又何尝不像是在骂他？

　　靳衍泽想起昨天晚上，少年靳衍泽说的话。

　　【靳衍泽，承认吧，抛弃她的你和今天那个男人也没什么区别。】

第21章

　　又一次扎到身上的回旋镖让靳衍泽的眼睛里滑过一抹自嘲，他关上手机吩咐秘书。

　　“召集所有股东开会，准备收购自建集团。”

　　话音落下，一天的工作基调就定了下来。

　　在舆论发酵的三天里，李明越的公司股票不断下跌，股市崩盘。

　　他一直奔走，在圈内点头哈腰像条狗一样被人使唤，最后拿到的资金依然是杯水车薪。

　　不断被人戏耍玩弄之后，李明越才发现，公司的亏损已经像一个无底洞。

　　有人一直在狙击他的公司，他的得力助手不断离职，最后去往的方向只有一个。

　　靳氏集团。

　　一切厄运和接二连三的噩耗似乎都有了解释，对他动手的人正是靳衍泽。

　　于是在第四天的上午，李明越再度来到了靳氏。

　　在靳氏门外，他等了五个小时，才被允许进入。

　　还是在那个会客室，李明越见到了西装革履的年轻企业家靳衍泽。

　　没有一秒犹豫，他噗通一下跪在靳衍泽面前。

　　“靳总，您要怪就怪我有眼不识泰山，我脑子不够用才会说出那些话。”

　　“我求求您，您出手救我一把，同为企业家您也该知道我的公司是我的心血，我真的不能没有它。”

　　“只要您愿意帮我，我可以给您当牛做马端茶倒水，什么我都答应！”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看来是这几天确实过得不好，嘴边冒出来的胡茬都没来得及清理。

　　狼狈的样子看上去颇能让人同情，但靳衍泽却觉得还不够。

　　“李明越，我就是要让你破产，要你被所有人唾弃。”

　　“等你的公司进行破产拍卖的时候，我会出手的。”

　　靳衍泽垂着眼睛看他，仿佛在看什么垃圾一般，并没给他任何幻想。

　　李明越却完全不明白，靳衍泽明明都有了这么大的靳氏，为什么抓着他那几句话就要对他下这样的死手。

　　他看着靳衍泽，已然走投无路，他问。

　　“不过是那么不痛不痒的几句话，你为什么要对我赶尽杀绝？”

　　“我没有挡你的财路，我们之间甚至有那么大的合作空间，你……为什么……”

　　靳衍泽听着他辩解的话，看着他把自己塑造成受害者的可怜模样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