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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若词闻言，瘫软在座，再也没了半分气力。

穆清澜冷眼看着沈恒和柳若词，戏已收场，她也不愿再次久留，穆清澜转身，在摄政王和林霜的拥护下转身正欲离开。

沈恒出声叫住穆清澜：“事已明朗，你又何时回宫？”

穆清澜转头，冷眼看着高坐在上的沈恒，面无表情地开口说道。

“南国此来大梁，只为公道二字，从今往后，你我再无瓜葛。”

第十三章

沈恒被穆清澜这句话震得浑身一怔，心头猛地刺痛。

她竟说出了再无瓜葛四个字。

沈恒总觉得心头好像失了一块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直到穆清澜的身影消失在大殿之上，沈恒都回不过神。

……

七日后，冷宫内。

柳若词已在冷宫内多日，如今她没了皇后的身份，又身处冷宫，外面那些丫鬟内侍们都欺负她讽刺她。

柳若词愤恨地看着他们，骂着等她出去那天，一定会把一一找他们算账。

那些内侍们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个个阴阳怪气地说道。

“你就别做梦了，这进了冷宫还能被陛下接出去的，我们还从来没见过呢！”

正说着，门外传来轿辇落地的声音，随后是内侍的一声：“陛下到——”

柳若词忙不迭地冲出门去，迎面便撞上了沈恒。

柳若词死死地抓住沈恒的衣摆问道：“恒哥哥！你是来接我出去的吗？我就知道恒哥哥不会那么狠心！快带我走吧！”

沈恒只是垂着眼看着柳若词，冷宫阴暗，衬得沈恒眉目更加阴沉。

“恒哥哥？”柳若词见沈恒不语，开口弱弱唤了一声。

沈恒看着眼前的柳若词，一副狼狈的模样，头发散乱，全然没有了当初娇嫩的样子。

“当初，可是你在北境救的朕？”

柳若词一怔，瞪大了双眼，颤抖地说道：“恒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恒眼眸中尽是阴郁：“我送你的那块玉佩呢？”

柳若词闻言，连忙从怀中掏出玉佩放在手里献宝一样给沈恒看，紧紧攥住，说道。

“恒哥哥，这是你送我的龙纹玉佩啊，我一直都好好地留着！恒哥哥，你带我走吧，我再也不会骗你了！”

沈恒闻言，突然勾起了唇，冷笑了一声，将柳若词手中的龙纹玉佩拿起，垂眼看着。

“朕在北境所赠的玉佩，是琅环玉佩，并非这块龙纹玉佩，你连这么重要的都不知道。”

柳若词满脸震惊地看着沈恒，口中呢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我记错了，对一定是我记错了！恒哥哥，你带我走吧，这里好可怕。”

柳若词死死抓着沈恒的衣摆，满脸写着恐惧。

沈恒一把甩开柳若词，嫌恶地拍了拍自己的衣摆。

柳若词一个不稳，摔倒在地，泪眼看着沈恒，不敢相信，前些天还在疼爱自己的男人，此刻却能变得如此冷漠淡薄。

沈恒得到了答案后，不再久留，转身便离去，只留身后柳若词一人不断哭喊着沈恒的名字。

他现在就要去见穆清澜，问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城关口处。

穆清澜身着一身柳月青色长衫，着白玉发冠站在关口。

林霜看着穆清澜问道：“你当真不随我回南国，要跟王爷去北境？”

穆清澜低声应了一声，回道：“父亲说近来北境蠢蠢欲动，连带着大燕也不安稳，此次我随父亲一同出征，佐以谋略。”

林霜点了点头：“你素有不世之略，又有王爷在身边，臣放心，女皇那边我会带为转达，放心去吧。”

穆清澜颔首：“多谢林姐姐。”

林霜将行李放在马车内，正要扶穆清澜上马车，便听到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马背上，沈恒飞奔而下，跑到穆清澜的面前，一把抓住穆清澜的手腕，怒声斥道。

“穆清澜，没有朕的允许，你怎么敢走？！”

第十四章

穆清澜看着眼前来人，一把将其甩开，面带厌色地抚弄着方才沈恒摸过的地方。

林霜上前，将穆清澜护在身后，看着沈恒开口说道。

“陛下若是有事，可以跟我说，皇太女还要要事在身，恕不奉陪。”

沈恒看着穆清澜，眉头紧蹙着，对林霜冷声说道。

“朕有话要和她说，烦请林将军让开。”

“我们皇太女可没话跟你说。”林霜的声音冷漠，不卑不亢地看着沈恒。

“让开！”沈恒看着林霜，眼里充满了狠厉。

身后的穆清澜看着沈恒，冷冷开口说道：“林姐姐，等我片刻就是。”

林霜闻言，没好气地看了眼沈恒，退去了远处，只留两人在原地对立着。

沈恒垂眸看着穆清澜，半晌后从怀中掏出那块琅环玉佩递到穆清澜的面前，低声问道。

“这块玉佩你可认得？”

穆清澜垂下眼帘看着那玉佩，她当然认得，当初就是沈恒将它亲手交给自己，许诺她一生一世。

如今又拿出来问她这做什么？穆清澜心中不免一阵好笑。

“陛下是想说什么？”穆清澜冷声道。

沈恒一窒，顿了顿才开口道：“当初北境一役，你是否也在？”

穆清澜勾唇，冷笑出声，看着沈恒道。

“陛下这是又想做什么？还想拿北境一事出来诓骗我吗？若非当初信了陛下的鬼话，我又怎会沦落至此与家人分离？

“当初救我之人当真是你？”沈恒喉结滚动着，紧紧盯着穆清澜，生怕自己落听了一个字。

“陛下这是在装傻吗？三年前，我于北境将陛下从死人堆里挖了出来，背了你走了十三里的路，又以身犯险为你引开敌军，如今陛下是想说，这些都不记得了是吗？”

穆清澜字字珠玑，深深刺痛了沈恒的心。

“可你为何要在我手心中写下‘木’字？！”

沈恒的声音嘶哑着，眼眶中微微猩红，他紧紧盯着穆清澜的眼睛，语气也带了些急切。

这一刻，他没有再自称‘朕’。

穆清澜看着沈恒的模样，一怔：“你当真不知？”

沈恒的声音越来越低：“我若是知道，又岂会误会了三年，是柳若词救了我。”

穆清澜听着沈恒的话，却是嘴角勾起一抹笑。

“柳若词？她身子娇弱，不过跪半个时辰便红着眼与你哭上一哭，如何背着你走了十三里的山路？沈恒，一代君王，你糊涂啊。”

说着，穆清澜越笑越明朗，眼里尽是嘲笑，不知是嘲沈恒可笑，还是嘲自己。

“我自幼觉得名字繁琐，便偷懒只写一个‘木’字代之，那日北境犯险，慌乱之下，我只能匆匆写下一个‘木’字，却不想你居然误以为是柳若词。”

说着，穆清澜笑着摇了摇头：“当真是可笑。”

沈恒上前，想要拉住穆清澜的手：“误会既已说明，清澜，随我回宫。”

穆清澜后退，躲开沈恒的手，眼眸中尽是冰冷。

“沈恒，你以为三言两语，过往的一切便都烟消云散了吗？”

第十五章

两人对立而站，又是一阵风起，沈恒的手顿在半空中。

“丧子之痛是真，慎刑司严刑逼供也是真，我说过了，我与你此后再无瓜葛。”

沈恒开口，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却一时哑了口。

是啊，是他亲手将她送入了慎刑司，害得她丢了半条命，也是他亲手将她送入了冷宫。

他又有何好辩解的呢？沈恒眼中尽是自嘲之意。

只叹造化弄人，只叹天意弄人啊。

又一阵风，穆清澜的发丝被吹起，轻拂到沈恒的面颊上，让沈恒不仅想到从前，两人恩爱和鸣时的样子。

那时穆清澜看着自己，眼里满是爱意……

穆清澜拢了拢衣领，只冷声说了句：“关外风大，陛下请回吧。”

说罢，便上了马车，林霜见状也赶了回来，吩咐着车夫驾车。

沈恒在关外站了许久，直至那马车消失不见，才缓缓回了宫，只是那背影孤独寂寥，没了往日的帝王之风范。

……

深夜，芳月殿内。

沈恒坐在曾经穆清澜的寝宫内，垂头看着手里的那支发簪。

芳月殿的内置被柳若词改了许多，今日沈恒过来，命人将芳月殿换回了从前穆清澜在时的样子，一坐便是一天。

沈恒看着那簪子，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两人曾在这芳月殿内的时光。

都不复存在了。沈恒握紧了簪子，心道。

殿外，一内侍官小步走来，在沈恒面前站定，开口说道。

“回陛下，淑妃在慎刑司挺不住了，嚷着要见陛下。”

沈恒连头都没抬，冷声道：“挺不住了扔去乱葬岗便是。”

当日穆清澜进了慎刑司后，淑妃命人私自动了刑，沈恒虽事后以命人将动刑之人的手砍了，却落了淑妃。

他从关外回宫的第一件事，便是将淑妃打入了慎刑司。

仅一天时间，淑妃在慎刑司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那内侍官面露为难，沈恒抬起头看向内侍官，那内侍官才开口说道。

“那淑妃说……说他父亲乃是当朝二品官员沈尚书，她若是在慎刑司出了什么事……”

沈恒的眸色渐冷，蒙上了一层寒霜，面露阴郁，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