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祁何旻聿(苻祁何旻聿)是什么小说-苻祁何旻聿小说全文阅读
贺兰玉虽被传颂贤后,但她与云陵无后,云陵忌惮外室,朝中并无贺兰山一脉的人,是以她并不能容忍任何对云陵和自己地位有威胁的人。
谣言传到贺兰玉耳中,筹谋之下对鹃儿动了手。
鹃儿是秦霜身边的旧人,她早有不满,此番终于找到借口,构陷鹃儿与外人有染,处之三十大板,刑罚之时,刚好在房内找到了我事先准备的同异族通敌叛国的书信,字迹是陆典字迹,盖的是兵马大将军印章,证据确凿,无从抵赖。
彼时云陵正在江南私访女子私塾,京中诸事全权由皇后代劳,诛杀陆典全家的旨意下得痛快,可怜陆典到死都不相信云陵真的要杀他,一杯鸩酒断了他所有念想。
恩怨尽,众星归。
我亲眼见着陆典元君归位,忙不迭贺一声:“恭喜元君。”
陆典看我的眼神十分迷茫,显然不记得一千年前相救之事了,我只能十分“屈辱”地提醒他,“元君一千年前在沙漠救过一株幽兰,我叫琴幽。”
陆典点点头。
司命大步流星地赶过来,见着陆典不可谓不是老泪纵横,“元君啊,快快快,同我来,有要事相商!”
几近裹挟似的把陆典带走。
这人间后头之事还得我来处理。
陆典死后,云陵回朝,贺兰玉给出的解释是“陆典畏罪自杀”,云陵发了好大的脾气,“我与陆典自小一同长大,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怎么会不清楚?!通敌叛国?畏罪自杀?绝无可能!”
下令彻查陆典一案,我心知,如意时日无多了。
只是鹃儿受了牵连命断宫闱,我早就知道,先前叫她同陆典看对了眼,做这一世夫妻,原是害了她。陆典归位,好端端做他的上仙,鹃儿死了却就是死了。
我去地府寻她,只见她孟婆汤喝得犹犹豫豫,一口三回望,似是在等什么人,我看不下去,现形出现在她面前,“你可是在等什么人?陆典元君?”
她有些怔然,“元君?”
“陆典元君司明仪殿,主人间气运,此番不过是下凡历劫,现今已然归位,你与他之间并无来世姻缘。”
“啊……”鹃儿的眸子暗淡下去,“如此,也好。”
语毕果决地喝下孟婆汤,忘记前尘投胎去了。
我同黑白无常许了些好处,叫他们对鹃儿投胎一事上点心,如此,已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
处理完鹃儿的事,我再匆匆忙忙回人间,套tຊ回如意的壳子。
我留了许多马脚和证据,是以大理寺结案十分迅速,处死之前,我被带到云陵面前,他只问了我一句话,“为何是你?”
“偏偏是我。”
因了我的诡计,将帅枉死,云陵要给三军一个交代,因此我死后,曝尸于城墙之上整整三天三夜,百姓走过路过都要啐上两口,成了千古罪人。
他年论史,提起云陵总担得上“明君”二字,只是有些野史,提到贺兰氏无甚好话,对云陵的评价也褒贬不一,常有“借刀杀人、铲除异己”的论断。
历史波澜诡谲,当年局中之人已长埋地下,再多纠葛也都说不清道不明了。
流水落花9:神魔再战
凡间事了,我回到天庭,依然做资质平平的小仙娥,还是爱去看莲池里的小黑鱼。
陆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凡间之事,与我变得亲近些,时常会过来一道看看小黑鱼。
“对不起。”
他偶尔会冒出来这样的话,那时我以为他是在透过我,对鹃儿说这些,还好心劝慰他,“鹃儿转世生在一个大户人家,嫁的夫婿也是良配,过得好得很。”
他看着我笑笑,不再说其他。
直到很久之后,大抵是玄冥冲破离渊封印,打上九重天之时,我才明白,陆典那句“对不起”,原是对我说的。
灭世还是救世,我其实没什么所谓,那是那些大人物该想的事情,我的态度简单得很:要活大家一起活,要死一起死好了,没什么打紧,何况这两拨人好像只是想争一个四海八荒的统治权,那更简单了呀,随便他们谁做,都碍不到我的事,哪有人专门要来害一个小仙娥的呢。
可惜的是,我不想卷入其中,却偏偏身在其中。
司命老儿的话说一半藏一半,到了最后才把所有实话托盘而出:
不论是亓官郝,还是尺雪怆然,抑或是凡间的云陵,都是战神离渊的生魂。
昔年大战,离渊以身结印,封印玄冥,生魂却散落四方,三千年来,天界四处寻找,拼凑得七七八八,唯一缺失的一缕,便落在亓官郝身上,偏偏阴错阳差,那道天雷也没打对地方,生出这许多事端来。
如今离渊魂魄找齐,同身躯合体,大战一触即发,离渊却隐于北海,不愿再管天界众生了。
我听说消息之后,偷偷去北海看过离渊。
从前在画像上见过这位威风凛凛的战神,以天下为己任,眉目却清朗开阔,全无盈野杀气,横亘了这许多年,于北海一叶扁舟见着这位远古上神本人,自斟自饮自赏,休管外头沸反盈天乱成一锅粥。
即便是从洪荒杀伐的乱世中厮杀出来的上神,随着时间推移,掌控世间的心也淡了。
我变了模样,装作失足落水,挣扎中上了他的小船。
离渊斜靠着舟身,松松垮垮的青色长衫,同未髻的长发一齐垂坠下来,他半眯着眼看我一眼,气定神闲开口,“神水宫,琴幽?”
我大惊失色,“上神怎么会认得我?”
离渊摇摇头,“我至今不知,你原本的容貌。”
我有些惶恐,但已经下意识现了真容,顺便拈了个诀将身上变干。
“原来当时在梦中,说要替我实现愿望的就是你。”
小舟在波涛间浮沉,摇摇晃晃,我几乎站立不住,离渊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我坐下来,我十分惶恐,颤颤巍巍落下半个屁股。
“你很怕我?”
“上神是远古战神,我不是害怕,是敬畏。对了,秦霜的事,”我想起来解释一番,“我去过冥府,但是黑白无常说此世已是秦霜最后一世,再无转生,答应你的获福无量,是我空口白牙托大了。”
离渊终于把眼睛睁开,眸中清亮,“可是秦霜是你。”
我皱着眉头,有些不解其意。
他笑笑,“你为何事而来?”
“为救世。”我思考一番还是和盘托出,“司命托我逆行幽兰操,抹去你有关前尘所有记忆,再披战袍,再上战场,无上荣光。”
离渊闭上眼睛,将左手探入水中,随着海浪深浅自言自语,“逆行幽兰操,确实是幽兰一族独有的修改神魔记忆的术法,但你可知其中术法反噬?”
“知道,需以千年修为为代价。”
离渊的手指停在船檐敲了两下,“我看你如今也不过千百来岁,逆行幽兰操与身死道消无异,为何愿意去做?”
“凡人百年,我活了一千多岁也够了,既没有什么修炼之心,在天庭过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再者幽兰一族就剩我一株兰草了,我之身死既不能为天下哀,亦不能为天下悼,死便死了没什么可惜,倒不如成全旁人,而且司命答应我会日日给莲池黑鱼喂食,如此我也心无挂碍,可以慷慨赴死了。”
我讲得认真,大义凛然,离渊听完却狂笑不止,“荒唐!当真是荒唐!”
“我的身躯北海海底待了三千年,玄冥是个很无趣的人,天天只会大声嚷嚷‘放我出去!’、‘我要荡平天界!’这三千年实在太无聊了,往更早了说,万万年我都是在厮杀中过活的,太累了,不愿再掺和仙魔之战,不过是想过点自己的日子。”
离渊这么一说,我也很能体谅他,说实话天庭的神仙也不算少,虽然不如离渊厉害,但挤一挤也还是能用的吧,未必非得离渊去打架?但玄冥可能确实也不好对付……
我正纠结着呢,被离渊的话打断思路,“若你愿意应承我一件事,我便甘愿同玄冥再去打上一架。”
“什么事?”
“如能解决玄冥之祸,功成身退,你可愿陪我游遍四海八荒?”
“游遍,四海八荒?”
“比如在北海待个一千年,漂到蓬莱仙岛,住上五百年,再去不周山,或者在人间耗个千八百年也可以,只是恐怕每隔五十年须得换个地方,不然五十年不见老的东西会引起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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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觉得离渊在同我夸大,三千年前拼尽全力也只封印了玄冥,怎么如今说起魔界卷土重来一事倒是轻飘飘打个架就解决了?看来即便是远古真神,也不正经,爱在小姑娘面前吹牛。
但他好像确实说到算到了。
我在北海那叶扁舟上等了三天三夜,只见天地变色,惊涛骇浪,时不时掉下些天兵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