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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非非观察了几秒，就感到自己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小沙发前倒是放了餐食，但眼下这种情况，她也不敢坐下吃。

周向珊从办公桌前起身，手里还拿着一个拆开过的信封。

她紧紧盯着于非非，眼中满是责备。

“昨天晚上，你去干嘛了？”

她太过严肃，于非非还是会下意识紧张。

她一问，于非非就立刻回答：“我陪鄢……小叔去参加了一个酒会。”

周向珊冷笑一声：“你还知道他是你小叔。”

这句话让于非非有些耳熟，下一瞬，周向珊将信封摔在了桌子上。

里面的相片露了几张出来，于非非只是看到一点边角就心紧了一瞬。

“昨天晚上你们根本就没有参加酒会，你竟然还对我撒谎！”

“你都是跟谁学的？你还知道要脸吗？”

第27章

于非非听着她的谩骂，弯腰拿起信封，将里面的照片拿出来，一张一张仔细看过。

鄢容璟只是拉着她的手腕，并没有什么逾矩的举动。

于非非松了口气，反问周向珊：“这照片有什么问题？值得你这样骂我？”

她这副不认错的态度，让周向珊更是恼怒：“你知不知道他和你是什么关系？”

“我知道，所以呢？”于非非坦坦荡荡，背都挺直了。

“我敬重鄢爷爷，才会叫他一声小叔，但他和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就算她和鄢容璟谈恋爱，又不是什么违背公序良俗的事

‘梦’里的她不勇敢，什么都要听从母亲的安排。

母亲不让她和鄢容璟相处，控制她，她就只能接受控制。

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不同了，她也不会再被控制了。

“你这是承认你们有什么了？”

周向珊不可置信地瞪着她，仿佛听到了什么惊天大事件。

一件充满恶心，令她不齿的大事件。

于非非静静看着她，许久后，才开口问道：“我是你的女儿吗？”

周向珊猛地一怔，半天没说出话来。

“我从来没有怨过你，无论你怎么骂我，觉得我是你的耻辱，强迫我控制我。”

“但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好像，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满意。”

“我的交友，我的工作，甚至是我和父亲的相处，你好像都能找到错处。”

“那我怎么样才能让你满意呢？”

于非非心里对周向珊的依恋，其实早在被送往国外时，就减淡了许多。

只是她坚信，周向珊是自己的母亲。

天底下没有母亲是不爱女儿的，就连父亲也这样说，所以她始终相信。

但她不会再傻乎乎地问周向珊到底爱不爱她了。

“是，我是喜欢鄢容璟，你甚至都不愿意问我一句，是不是真心喜欢他，就能直接觉得我恶心。”

“是我的存在给你丢人了吗？妈妈？”

‘妈妈’这样的称呼，于非非几乎从来没有用过。

自她记事起，她和周向珊之间，就有一层天然的隔阂。

仔细回想，于非非才意识到，她们从未亲近过。

周向珊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于非非的控诉让她一时难以接受。

她从没想过，在于非非的眼里，她竟然是这样的。

“你就是这样想我的？”

她因为怀孕，原本的晋升之路推迟了足足五年，以至于后来的每一天，她都走得比从前更苦。

她拼死生下这个女儿，现在女儿长大了，对她竟然只有指责。

“你有什么资格怨我……”

“我没有资格怨你！”

于非非眼眶发红：“我知道这些年你很辛苦，但我能为你做什么？”

周向珊深呼吸许多次，才将满腔怒火压了回去，说回正事。

“你以为你现在喜欢他，你们就一定会幸福吗？”

她也并非想要在于非非面前诉说自己过往的辛苦，她只是想要于非非看清现实。

可于非非却什么听不进去，鄢容璟对她来说很重要。

她不可能会放弃鄢容璟。

即便是死。

“你和父亲结婚，难道不是因为你们当时很幸福吗？”

周向珊一滞，脑海中浮现出遥远到近乎不存在的记忆。

她和于翰华是幸福过，但现实却能磨平所有的爱。

鄢容璟的身份敏感，她只是不希望于非非吃这样的苦。

“你和鄢容璟要是在一起，你知道会有多少人戳着我们的脊梁骨耻笑我们吗？”

“我不知道。”

于非非倔强着不肯低头。

她看着周向珊，落下一滴泪：“就算我和鄢容璟未来不幸福，我也认了。”

上辈子，这辈子，下辈子，她都认定鄢容璟了。

第28章

于非非不愿再和她争，转身欲走，临出门前，还是礼貌性地告知她。

“我和鄢容璟已经在一起了，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女儿，就不要去打扰他。”

周向珊恨铁不成钢：“冥顽不灵，你会后悔的。”

于非非已经走出办公室。

如果真的会后悔，那就等后悔那天真的到来吧。

走进电梯，于非非按下自己办公室楼层的按钮，想了想，取消后又按下食堂的楼层。

饭没吃上，还被骂一顿。

虽然没心情，但她真的快饿死了。

早上吃的那些东西，好像全部用来填补昨晚的能量消耗。

她觉得自己现在饿得像个骷髅。

到了食堂，她独自一人点了许多吃的，坐在角落，发泄似的进食。

还吃着，突然接到鄢容璟的电话。

于非非心情一般，不想接，直接挂断了。

鄢容璟不知道是不是懂了，也没继续打过来。

吃了比平时多一倍的量后，于非非终于停下了。

回到办公室，她就直接累到睡着。

和周向珊的争吵严重影响了她的心情，入睡也不安稳。

于非非做了个十分逼真的噩梦。

梦里她回到了鄢容璟死后的世界，在鄢容璟墓前酗酒。

周向珊看不下去，追到鄢容璟墓前骂她。

“他一个私生子，也配你这样要死要活？”

“你还有没有骨气？”

“……”

再多的她就听不清了，模模糊糊的声音像是被撕开的碎片，充斥着她的耳膜。

她不堪其扰地从梦里挣扎醒来，腿部突然抽筋的剧痛，让她瞬间清醒。

她下意识摸向胸口，确认戒指还在，才放下心来，拉伸抽筋的腿部。

等于非非好不容易缓过来，才看到鄢容璟给她发的消息。

鄢容璟：【生气了？】

鄢容璟：【下次不会了，我向你道歉。】

他发的消息让于非非一头雾水，毫无头绪间，她突然想到梦里，周向珊说的话。

鄢容璟……是私生子？

为什么她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

如果是真的，似乎也能解释，为什么不管在哪一个世界，母亲都不能接受她和鄢容璟有什么。

难道真正的原因，不是因为鄢容璟是她的小叔，不是因为鄢容璟病了。

而是因为鄢容璟私生子的身份，让母亲觉得抬不起头来？

脑袋发疼，于非非用力按了按，不想继续为难自己。

鄢容璟是什么身份，对她来说也不重要。

她捏了捏眉心，回复鄢容璟的消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鄢容璟：【听不懂那我当面说。】

于非非：【我很忙，你不忙吗？】

鄢容璟：【再忙也有下班的时候。】

于非非不想再搭理他，没回消息，放下手机便专心开始工作。

直到下班时间，她才想起鄢容璟。

而鄢容璟的消息也停在两个小时之前：【大不了给你看体检报告，别生气了。】

他觉得她没接电话，不回消息，是生气的表现。

可于非非实在想不到，自己到底要因为什么生气。

不知道是不是心有灵犀，她看手机不过一分钟，鄢容璟又发来一条消息。

他发了张图片，是外交部大楼。

鄢容璟：【等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