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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顾青青看着手里数不清的曾经的物品，目光落到柜子中仅剩的饰盒上。

　　然后将其拿起打开，取出琉璃戒就往司徒溪的无名指上套！

　　结果，尺寸正正好好，严丝合缝！

　　看着这一幕，顾青青坐在地上：“溪溪，这……”

　　她未尽的话意，司徒溪已经明白了。

　　戒指冰凉的触感却似烛火灼进心里，司徒溪只觉得嗓子发紧，说不出话来。

　　“青青。”

　　顾青青疑惑：“怎么了？”

　　司徒溪摩挲着指上的戒指：“这件事我想自己处理，你先回去吧。”

　　顾青青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只说：“好。”

　　然后转身离去。

　　书房里，司徒溪将指间的戒指慢慢取下，然后将书房的一切恢复原样。

　　做完这一切，她坐到一旁回想起先前与母亲的交谈。

　　那是顾书衍躲她的第四年，司徒溪茫然地对母亲说出了自己对顾书衍的感情。

　　“娘，我想放弃了，付出这么久，我甚至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

　　那时司徒母抱着她心疼地劝道：“溪溪……是该放弃了。”

　　“你和顾书衍之间差的不仅是感情，是两家人，还有青青，还有我和你父亲，还有他的父母……”

　　“隔在你们之间的东西太多了，相爱不如不爱，这样最起码你们还能见面，还能像朋友一样和睦相处。”

　　那时的她不懂母亲的意思，可现在却明白了。

　　原来从一开始，从她跟着叫阿叔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注定他们之间没有了可能！

　　可她却又实在不甘心，明明她和顾书衍是彼此喜欢……

　　司徒溪带着股执拗，望着窗外沉声道：“我要再试一次，我要再问他一次，就这一次！我绝不后悔。”

　　话落，司徒溪便静静待在书房里等着顾书衍回来。

　　窗外雨不断落下，司徒溪的心也跟着不断起伏。

　　这一等，就等到了黑夜。

　　顾书衍开门进来，看到坐在书房的司徒溪一愣。

　　而司徒溪瞧见他，带着无法回头的决心一步步上前。

　　她语言十分坚定：“顾书衍，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第十一章此后山水不相逢

　　窗外的雨声还在簌簌不绝，书房里却如静得生寒

　　顾书衍看着司徒溪，面色一沉：“你为什么在这儿？”

　　司徒溪站到他的跟前：“我都知道了，那些画卷、回应我的情书、完全贴合我手指尺寸的琉璃戒，还有那个柜子里的其它物品。”

　　听着这些，顾书衍的眼神稍微变了变，但还是什么都没说。

　　看着这样的他，司徒溪垂在身侧的手不断收紧，他很清楚顾书衍有忧虑，所以她决定不再绕弯子：“苏筱也不是你的心上人，你喜欢的人、想娶的人一直是我司徒溪，对不对？”

　　司徒溪步步逼近他，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对方的呼吸声，近到顾书衍只要低下头，就会吻上司徒溪的唇。

　　可他却退后了一步，在这种时刻，他仍是面色不改，淡淡道：“天色晚了，我送你回去。”

　　他还在逃避！

　　司徒溪的心里情绪激涌，她慢慢踮起脚尖，就快要吻上顾书衍的唇。

　　可顾书衍却又往后退了两步，仓促下撞上了书柜。

　　砰然的响声驱散了书房里似爱非爱的气氛。

　　这吻落空！

　　这么近，又那么远。

　　看着顾书衍这副模样，这一刻，司徒溪僵笑着，似乎在嘲笑自己的愚蠢、似乎在讥笑顾书衍的怯弱。

　　司徒溪的奔赴在这一刻彻底结束，她不是累了，而是眼睁睁看着终点离自己远去。

　　她倦了，倦到骨子里了；倦到她每一寸肌肤里，倦到眼眶挂不住几颗轻盈的眼泪。

　　她任凭眼泪挂在脸上，只是抬头看着顾书衍，字字铿锵：“你不是那个救我的英雄了，顾书衍，你就是个胆小鬼！”

　　“后会无期，懦夫！”

　　说完，司徒溪别开眼，快步离开。

　　她也终于明白了这句话：当爱中有两个人时，那便是可喜的；当爱中只有一个人时，注定是可悲的。

　　司徒溪与顾书衍擦肩而过，那一瞬间，顾书衍想要伸手去挽留，可到最后，他的手还是扼制在了身侧。

　　雨水愈大，冻得人发冷。

　　司徒溪就踏着失意的步子如此幽幽而走。

　　大雨远远不及伤心的泪水，一滴一滴落凿在司徒溪心上，让她的心千疮百孔。

　　不知过了多久，司徒溪才回到住处。

　　回屋换了身衣裳，司徒溪便去案台前执笔。

　　“我决定离开了，不用送，作为好友我很抱歉要错过你的大婚了，没能看到你凤冠霞披的样子，十分可惜，提前祝福你们百年好合，永结连理，再见。”

　　司徒溪又给桐颜楼致信一封：“我后天就去北方的白鹤城了，之后的桐颜楼就麻烦你们了，还有就是苏小姐的婚服，她若是还要，就按照那天我们的方案给她制作就行了。”

　　她停顿了瞬，继续写着：“麻烦你们帮我把那套婚服放在桐颜楼里卖了吧。”

　　之后又交代了一些其它的事，司徒溪才停笔封信。

　　将信封托人送走后，司徒溪寻到最近的驿站，跟随着驿站的马车出发去了白鹤城。

　　卖掉婚服，自此，他们再与彼此无关。

　　这天之后，司徒溪就再没出现在顾书衍的生活里。

　　转眼七日，六月六，顾青青大婚的日子。

　　顾书衍站在较高的地方，看着现场来来往往的宾客，却一直没有看到司徒溪。

　　眼看着大婚开始时间要到了，司徒溪却依旧没来。

　　冷如顾书衍，在此刻他的内心也在莫名不安，便转身径直走向顾青青的闺房。

　　看着身穿凤冠霞披，已经抹好胭脂的顾青青，他没绕弯直接发问：“司徒溪怎么还没来？”

　　顾青青瞟了他一眼，又叹又怨：“她已经走了，你不知道吗。”

　　闻言，顾书衍心头一震，没有出声。

　　怕他不信，顾青青就将司徒溪先前交给她的信件交给顾书衍：“你看，她已经离开桐柏城了。对了，那件婚服没有带走，她拜托了桐颜楼的人帮她卖掉。”

　　顾书衍脑海中慢慢浮现起司徒溪为自己做那件婚服的样子是多么美丽。

　　这时，顾青青的声音再次响起：“阿叔你放心，溪溪这个人是ⓝⓜⓩⓛ固执，但她一旦决定放弃就绝不会再纠缠，我可以跟你一百个保证，她绝对不会再喜欢你了！”

　　顾书衍如何不知道司徒溪的性子，再顾不上其他，连忙转身朝外跑去。

　　顾青青看着他远去消失的背影，好久，才无声的叹了口气。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而离开的顾书衍却是一路驾马飞奔到桐颜楼，只听见楼内的人告诉他：“司徒溪啊，早就离开了。”

　　顾书衍不愿接受这般事实，便快马加鞭赶到司徒溪家。

　　顾书衍敲门的手有些不敢落下，他害怕追了他多年的姑娘真的抛下他了。

　　他从未如此的害怕失去，害怕失去那个与他携手作画的她；害怕失去那个抱着他为他做腰封的她；害怕失去那个羞红着脸给他写情书的她；害怕失去那个爱了他九年的她！

　　顾书衍将颤抖的手放在门上。

　　推开门的那一瞬，才发现里面早已人去楼空！

第十二章 绣鞍白马入芦花

　　时间很快，转眼便过去了四年。

　　今天是司徒溪在彩羽楼的授衣书衍，此时的她正坐在楼外的树荫下，满心欢喜地打开从桐柏城寄过来的书信。

　　信中顾青青说在一年前有了身孕，辛苦怀胎十月之后，生了个六斤八两的男孩。

　　随着书信，还附寄来了一幅画卷，画作上顾青青抱着他，婴儿的小脸皱巴在一起，小手小脚往天上蹬着，司徒溪看着，情不自禁地笑起来。

　　司徒溪打开信封里的另一张信纸：“溪溪，我儿子长得可爱吧？”

　　“可爱，真想抱抱他。”司徒溪自言自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