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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准备回家去找唐瑜恰，却被厉师长身边的警卫员叫去了办公室。

　　刚进屋子，厉师长就开门见山直接问他。

　　“恒泽，唐瑜恰同志要跟你离婚，你知道吗？”

　　听到这话，徐明楷眉头紧蹙。

　　这件事，他明明拦截了政务处的离婚报告，但怎么闹得连师长都知道了？

　　“报告师长，我知道。”

　　“那你是什么想法？”厉师长问。

　　徐明楷一脸认真：“我从没想过和唐瑜恰同志离婚。”

　　见徐明楷这么说，师长皱了皱眉。

　　“可我听说你对另一个女同志许夏青照顾有加，这件事整个军区大院人尽皆知。”

　　徐明楷呼吸一顿，连忙解释。

　　“师长，怎么连您也这么说？我不过是帮老战友照顾许夏青罢了，我对她没有任何儿女私情。”

　　听到这话，师长表情逐渐复杂。

　　“这些话，你有跟唐瑜恰同志解释吗？”

　　徐明楷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见他沉默，师长叹了口气。

　　将唐瑜恰给他的信封拿了出来。

　　“你自己看。”

　　看到信封上是唐瑜恰的字迹，徐明楷的心口骤然发紧。

　　一股不安倏地从心底蔓延，直到全身。

　　他迟疑片刻，将信纸打开。9

　　“尊敬的领导，您好！我是文工团话剧社的唐瑜恰，今特申请与三团团长徐明楷离婚。请领导批准！”

　　“自结婚起，徐明楷同志没有对我尽到身为丈夫的义务，反而对我堂妹许夏青颇多照顾和维护。”

　　“在我与许夏青之间，他的心永远偏向于她。”

　　“一个人的成全好过三个人的纠缠，我愿意退出，放他自由，不再做他和许夏青之间的绊脚石。”

　　“……”

　　越往下看，徐明楷越是心惊。

　　他没想到唐瑜恰竟然是这样看待他们之间的关系！

　　原来她是真的想离婚了，并不是闹脾气。

　　“师长，这都是误会！”徐明楷慌忙对厉师长解释。

　　他把信纸往桌上一放，转身便要往外走。

　　“我去找她，跟她说清楚！”

　　但他还没出门，便被厉师长叫住。

　　“唐瑜恰同志今天一早就已经带着她母亲的骨灰盒回老家了！”

　　徐明楷身形一僵，大脑有一瞬的空白。

　　“什么骨灰盒？她母亲死了？”

　　听到徐明楷的话，厉师长大失所望。

　　“你竟然不知道你丈母娘在前几天已经去世了？你这段时间到底在干什么！”

　　徐明楷的身子晃了晃，他明显的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帮衬着许夏青。

　　厉师长看到徐明楷的神色，已经猜到了情况。

　　他恨铁不成钢的抬手指向徐明楷：“我怎么就带出了你这样的兵！”

　　正要再斥责几句，桌上的座机响起了急促的铃声。

　　“叮铃铃”

　　厉师长看到绿屏上的来电提醒，立即站立，严肃地拿起来接通。

　　“总司令，有何指示！”

　　不知道电话那端的人说了什么，厉师长一脸凝重的看向徐明楷，将话筒递给他。

　　“你岳父让你过来接电话！”

　　徐明楷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心慌感。

　　他僵硬的迈步向前，接过话筒。

　　“爸？”

　　电话里面传出许父沙哑而哽咽的声音。

　　“徐明楷，来一趟桐柏县027省道，烟烟出车祸了。”

　　听到这话，徐明楷心头一震，耳膜嗡嗡作响。

　　挂了电话，他正要迈步出去，但还是转头问向厉师长。

　　“师长，玉芳……是总司令的女儿？”

　　厉师长冷冷扫了他一眼：“废话，要不是玉芳同志喜欢你，你以为你能这么容易娶到她？”

　　徐明楷心底一沉，各种凌乱的情绪涌了上来。

　　他大步往外走，坐军用卡车匆忙赶去了桐柏县。

　　一个小时过去。

　　刚下车，徐明楷就看到许多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护士，还有军绿色衣服的军人急匆匆朝十字路口赶去。

　　他连忙跟随前往。

　　待看清整个车祸现场，徐明楷整个人好似被雷击一般。

　　到处一片狼藉。

　　满地玻璃碎片和损毁座椅，受伤的乘客被医生用担架一一抬走。

　　还有些浑身是血的人躺在地上，脸上盖着一块白布。

　　哀嚎声，痛苦声，接连不断。

　　徐明楷的心乱的厉害，他连忙朝前奔去。

　　临到大巴车前，他刚好看到医护人员从车上将浑身是血的唐瑜恰抬了出来，放到了担架上。

　　一身墨绿军装，肩镶金色枝叶三颗金星肩章的许父，在一众军人的陪伴下，缓缓地走到担架前，神情肃穆而又悲戚。

　　徐明楷脚步一下子僵在了原地，心慌的厉害。

　　许父在担架前停下脚步，压抑而又沙哑说道。

　　“烟烟，你虽然只是文艺兵，但你却舍己救人，尽到了一个军人最后的职责。”

　　“爸爸欣慰，也很骄傲。”

　　“今天，爸爸带你回家。”

　　说完，许父颤抖地伸出手，亲自将一块红旗盖到了唐瑜恰的身上。

第11章

　　当徐明楷的视线定格在那盖着白布的身影上时。

　　一股窒息感侵袭而来，让他的呼吸变得极为困难。

　　徐明楷跌跌撞撞的走过去，想掀开白布确认一下担架上的人到底是不是唐瑜恰。

　　却在手刚触及白布那刻，被许父给拦住了。

　　许父将徐明楷的手挥开，说出的话若带刺的钢板。

　　让徐明楷一时间被钉在了原地。

　　“你和烟烟已经离婚了，她不想看到你，你还是别来打扰她了！”

　　徐明楷的脑中嗡嗡作响，他猛然看向许父。

　　眼中全是痛意：“爸，我不想和烟烟离婚的，我从来没有想过和她离婚。”

　　听到这话，许父佝偻的身体愈加弯了下去。

　　“你现在再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烟烟她已经不在了。”

　　许父的声音中全是悲凉，一瞬间便抽走了徐明楷全身的力气。

　　他脸色煞白，似祈求般的看着许父，沙哑的开口。

　　“爸，能让我看她一眼吗？就一眼……”

　　徐明楷真的无法相信原本鲜活的人忽然就躺在了地上。

　　就在一天前，明明他们还待在一起，还说过话的。

　　他当时已经决定了要好好跟她过日子了。6

　　“我可以给你看一眼，但你以后不要再喊我爸了，我受不起。”

　　许父闭了闭眼，心头一片荒芜。

　　他一生为国，可到老了，却丧妻丧女，白发人送黑发人。

　　说完，他颤抖着伸出手，将白布从唐瑜恰身上掀起了一角，只将那张苍白的脸露了出来。

　　当唐瑜恰的脸露出的那一刻，徐明楷的呼吸刹那间停滞了。

　　他的眼中此时只剩下了躺在担架上了无生息的女人。

　　此时，唐瑜恰双目紧闭，脸上还有未拭尽的红色。

　　她紧闭着双眼，嘴角扬着一丝微笑。

　　日落下昏黄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让她更添加了一股凄凉的美感。

　　若不是她的胸膛毫无起伏，任谁也无法相信她竟然已经去世了。

　　徐明楷看着这样的唐瑜恰，他的双眼慢慢开始泛红。

　　“烟烟，你醒醒，我们以后好好的做夫妻好不好？”

　　他后悔了。

　　他其实很早就喜欢唐瑜恰的，只是她比自己小了十岁。

　　他怕她会后悔，后悔嫁给自己这样一个老男人。

　　可是他没想到他竟然会给唐瑜恰带来这样的伤害。

　　如果他知道的话，他一定不会在新婚之夜跟她说那些话的。

　　想到这些年来，唐瑜恰和他一起时的点点滴滴。

　　徐明楷的指尖剧烈的颤抖起来，他伸手想抚上唐瑜恰的脸颊。

　　可看着她安详的面容，他又不敢抚下去。

　　唐瑜恰的心早在她提离婚之前就已经死了吧？

　　“就是她救了那个小女孩吧？”

　　“对，就是她，她上车的时候手上就是抱的那个骨灰盒。”

　　“她是个英雄……”

　　路人的谈论，让徐明楷的心又刺了一下。

　　这些天，他忙着照顾许夏青，竟然完全忽略了唐瑜恰。

　　那个骨灰盒他明明看到过了的，可他一句也没问过。

　　还对她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

　　想到这，徐明楷的心一阵一阵的涌起一股尖锐的疼。

　　让他忍不住抬起手又向着唐瑜恰的脸滑去。

　　却在手刚触碰到她的脸时，被一块白布隔绝。

　　“徐明楷，看完了，你可以走了！”

第12章

　　“爸，别这样，让我再陪陪烟烟吧！”

　　徐明楷伸出的手定在白布上方，不由自主的在空中抓了几下。

　　他似乎是想再抓到一些属于他们的回忆。

　　可回忆太少，少到满满的全是苦涩。

　　“时间不早了，她该上路了……”

　　他的孩子不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