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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的一张脸顿时变得柔和起来。
他几步朝着迟苑菲走过去,仔细地打量着她:“知夏,你怎么这么瘦了?”
迟苑菲看着父亲花白的发,鼻尖有些酸涩。
她强忍着心里的委屈,笑着道:“爹,你以前不还嫌弃女儿胖吗?”
阮大帅大笑着:“傻丫头,做爹的哪儿有嫌弃女儿的?”
迟苑菲喉咙一涩,她克制着自己心头的痛楚,扶着父亲坐下。
顾丙尘这时走上前,大手揽过迟苑菲的腰肢,发现她的腰瘦的异常,仿佛他一只手就可以掐住。
他眸色不由一紧,而后道:“岳父,是我没照顾好知夏,以后我定会加倍疼爱她。”
迟苑菲感受着他片刻得柔情,即使知道他是在敷衍父亲,她也是甘之如饴。
“知夏是你妻子,你当然该好好照顾她。”
阮大帅说完,又看向女儿:“你写信说病了,爹特地给你带了最好的军医来,赶快,让他给你看看!”
迟苑菲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侧得那只手收紧了几分,她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面色却不敢改。
“夫人,你病了,我怎么不知道?”顾丙尘低头看着她,关切地眼神中藏着警告。
迟苑菲对上他的目光,贪婪着这一刻他的假装。
他既不肯真正爱她一次,她何不借着这一瞬,也体会一下夫妻之情。
“我怕大帅担心,才没有告知大帅。”她涩然一笑。
======第九章 阮家独女,千金之======
顾丙尘没想到她会承认,抱着她的手又收紧了几分。
迟苑菲胸腔像是被人撕开一般,疼痛难耐,她眼底夹着泪,看向父亲:“其实是思念父亲的心病,如今父亲来了,女儿看见你,病就没了。”
顾丙尘的手紧松了些:“夫人若想家,我陪你回去便是,何须岳父千里迢迢跑来。”
迟苑菲凄凉一笑:“是我劳师动众了。”
阮长延听此,又见顾丙尘如此关心女儿,这才放心。
“胡闹,你知不知道你这么一折腾,我带着几千兵马顺势而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阮老又要和谁去争地盘了呢。”
阮大帅嘴上这么说,眼底却全是宠溺之意。
“爹说的极是,你带着兵过来,周围的势力是必不安,不如你在府邸吃顿饭,然后先回去,过几日我和靳南回来看您。”
几番委屈印在心头,看着越发苍老的父亲,迟苑菲一阵苦楚。
她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在见爹一面,可现在她不得不让父亲离开。
嫣儿未在信里提及周若水的,若是爹待在这里得知阮靳南娶妾,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年少时她便最让爹忧心,如今爹老了,她又怎能事事依靠他?
“你这丫头,爹刚来,你就催爹离开,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算了,你娘知道你病了,担心的很,我早点回去告诉她你没事,这会儿她指不定在家里哭着呢。”
迟苑菲听着父亲的叨唠,眼底一片潮湿。
对不起,爹,娘。
女儿不孝,不能照顾二老,还让你们担忧。
她强忍着眼底的泪水,扭过头,眼眶红了一片。
……
临行前,送上马,一行人浩浩荡荡,引来了不少围观的人。
阮长延骑着高头大马,矍铄地目光看着顾丙尘一字一句道:“我阮家的女儿,就是天王老子要她苦,都不行。如果让我知道,你亏待她,就是要了我这条老命,我都不会饶了你。”
啪啪——
几声木仓响,鸟雀落地。
烟雾缭绕之下,阮长延看了迟苑菲几眼,这才跨马离开。
阮长廷的背影消失在尽头,顾丙尘厌恶地松开了迟苑菲的手。
回去的路上,大雪飘飘而下。
迟苑菲用尽力气,才能紧跟他身后。
顾丙尘没有看身后吃力的女人,他轻笑着:“是不是很失落,没能给你爹告状?”
迟苑菲胸口不知为何刺痛,一大口殷红的血顺着嘴角滑落。
她慌忙拿着手帕擦拭,暗黄色的帕子被染的鲜红。
“我从未想给爹告状。”她嘴里一口口的鲜血止不住的往外流。
迟苑菲的眼底满是惊恐,却不敢喊走在前面的男人。
她好怕……
她是要死了吗?
沿路的积雪,洒满了一片片的红。
“你以为你的手段我不清楚?”
迟苑菲听着他的声音,瞧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一片模糊,她嘴里大口大口的鲜血止不住的往外流。
“靳南,我爹离开前,他答应我借你三千兵力,助你攻下北城……可我担心……”
迟苑菲捂着剧痛的胸口,再也跟不上顾丙尘,她慢慢地跪在雪地里。
“担心你出事……刀剑无眼,我盼你……平平安安……”
身后女人的声音忽然断断续续的,越来越轻,直至听不见。
顾丙尘心兀然一紧,他不安地扭头看向身后。
皑皑白雪之上,迟苑菲一身单薄的衣衫,安静地躺在雪地里。
她的身后,洒满了一路的鲜血……
======第十章 寒刀利剑,以命断送======
顾丙尘抱着迟苑菲,一路穿过前厅,又穿过长廊。
他叫来了陆眉风,一把枪指在他的脑门上:“快救夫人!”
“大,大帅。”
一袭青衫瘫软在地,陆眉风颤抖着小腿,半响不敢抬头:“夫人已经病入膏忙,怕是——”
薄琅嬛付费整理唇轻启,看着地上的男人,顾丙尘眉头一横:“说!”
“怕是,时日不多。”
他们成亲不过五个年头,难不成,阮长延送了一个不能生的,还是个半条命的?
看着床上面色煞白的迟苑菲,原本涌入的一丝心疼霎那不复存在,他突然咧嘴笑了出来,鼻腔里的轻蔑席卷着唇舌里淡淡的腥甜。
“那不是正好。”
若是她死了,周若水也能顺理成章。就算另娶,也比一个药罐子强!
方才还是一脸担忧,此刻却已经换了张面孔,原来民间传言,席大帅喜怒无形都是真的。
陆眉风羸弱,跪在地上倒有些蒲周风姿。他看着顾丙尘倒吸一口凉气,才缓缓道:“若是用人参吊着,再配上补汤滋养,夫人兴许也可多留几年。”
这句话像是一根刺,狠狠的扎在了顾丙尘的心上。
眸里霎那的欣喜随着按捺又渐渐寒了下去,:“那就吊着吧,反正帅府里也不缺这些钱。”
听不出情绪的,陆眉风倒是也不敢抬头,直到顾丙尘离去,他才撑起身子,看了一眼床上的女人:“您这又是何必呢。”
若是今日就走,阮少延一声令下,顾丙尘就算带着兵也是是拦不住的,何苦要在这偏房里受着委屈。
自古以来,情字当头,犹如一把寒刀利剑,夫人,您这是要以命断送呢。
陆眉风叹了口气,缓缓的在屋子里回荡。
嫣儿,是三刻钟前被带走的。
大帅抱着夫人回府的消息,一时间在丫鬟里传了开,周若水就站在廊前,一方手帕紧紧的窜在手里……
顾丙尘不爱她,是周若水未进府就明白的事。
所谓孙子,也不过是个幌子,要不是自己在花楼里,互传消息的身份败露,顾丙尘也不会甘愿保她,娶一个她这样的女人回家。
漂亮的指甲嵌入肉里,新婚数日,顾丙尘却从未碰过她,更别提同房。
心里阮名的嫉妒